时间就在那一刻缓缓流逝,紧张的气氛随着女子香息间更加浓郁了些许,默默的注视了好半晌后才稍稍松逝,眼瞳也渐渐变得湿润与浅红了起来,鼻头微动轻闭上眼,那芊芊玉手也许缓的变得有些无力了下来,只听得“哐当”一声,利剑就便脱落于地。
这一声莫说仅近在咫尺的子骜,即便连不远处的耶律昶也是突然惊醒,大震望去,只见那女子正站在子骜身边几尺远距离,一把利剑正安静的躺在地上了无生息。

子骜也是一愣,惊醒后就看向身旁的那黑衫女子,有些疑惑有些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你的剑我给你拿出来了。”女子冷漠的话音在这寂静的山洞口间流荡,袅袅飘远,微抬步伐,绕过了子骜,目光至始至终也没看耶律昶一眼,出了山洞也是头也不回的向远处密林走去。

回过神来的子骜俩人,已见到那黑衫女子都走了好一段距离了,也是相视一眼,都连忙起身紧跟了上去。

这两人的身份地位什么时候身边不是一大群随仆下属,这状况就是他们到现在都还有些不适应,真够憋屈的。

随着那女子又一次走进密林之中,子骜两人却是有些精神萎靡,打着哈欠,睡眼惺忪,没精打采的模样,他俩这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被这女子给叫走了,哪能有什么精神。

不过前方那缓步而移的女子倒也不在意,只是往着前走,好似跟身后没人一般,也没空搭理他俩。随着这浅浅的微风轻拂,荡漾起她臀后的小衣裙,显得格外的风韵十足。

在这清凉的早晨,树林间是那般的安静,些许的薄雾还弥漫在这四周之中,突然在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驱马声,随后就是马蹄践踏起树叶发出的清脆声响,这一阵子骜俩人都是一惊,原先那睡意也骤然消逝,抬头向四周看去,那马蹄声有些渐近了些,俩人又同时对上一眼,找来了?

不好!快跑!这是子骜与耶律昶第一个念头,听那密集的马蹄声想来人数应该不少,刚想完俩人就是猛的向前跑去,这一幕也是让得前方的那黑衫女子有些愣神,子骜与耶律昶就是一阵风一样穿过她两侧身旁,黑衫女子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俩小子吃什么了?刚还跟俩木头一样,这一阵又变兔子了?

子骜跑了一阵突然停住,转身看去只见那黑衫女子只是站原地并没有跟上他俩,心头也是一急,哎呀一声,连忙回了身去,一把抓住她手,急喝道:“走啊!”说罢也还没等她回神,就是抓着往前跑去。

“诶!你!”那女子又是一愣,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惊疑,但那双脚似乎不听使唤就跟着他往前跑了去。

女子虽然戴着手套,但那是一种极薄的蛇皮丝质手套,隐隐间也能感受到从子骜手中散发而出的些许温度,竟然令得自己手心冒出汗来。微微抬眸,看着子骜那俊俏的侧脸中涌现而出的焦急之色,两旁的鬓发也是在那极速跑动间微扬而起,原本有些愤怒的心境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压制了下来,有些不解和困惑。

“前方好像有人!”一名衣着黑金色铠衣士兵见到前方树林间隐隐传来踏叶声,喃喃道。

而其身旁也是一位衣着黑金色战甲男子,他头戴着头盔,一席黑色斗篷在这轻风薄雾间飞腾,眉头一皱,喝令一声:“追!”

语落,身后约莫有五六十位骑兵便是随着他策马快速飞奔向前而去。

子骜三人疯狂的跑了一阵,感觉到身后的马蹄声是不消反涨,都喘着粗气停了下来,那黑衫女子还好一些,不知是不是本身习武的原因,虽然也喘息着,但相比起子骜俩人要平缓许多。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眸怒怒的看着他俩,“你们干什么,遇到鬼了吓成这样!”

子骜与耶律昶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根本没时间给她解释,得想个办法摆脱那些人才行呀,想着耶律昶也看向了那女子,突然一愣,缓缓压制下来了一些喘息声,有些疑惑亦有些犹豫。

“你...你干什么?”女子被耶律昶这样看了一会儿,心头也有些发毛,不安道。

耶律昶想过一阵,看着女子就是说到:“姑娘,现在有个棘手之事,那身后的马蹄声十有八九便是来寻我俩的,还希望姑娘可以出手帮帮我们。”

子骜有些发愣,不知这表哥在想什么,听那马蹄密集声恐也不下十几人,这姑娘能帮他们什么?那女子闻言怔了怔,略略细听片刻好像还真有马蹄声在渐渐传进耳膜,但那冷漠的神情却也丝毫不减,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姑娘如若不肯相助的话,待得他们找来,我们俩也只得随他们一行人回去了,那么姑娘就只能一个人前往那狼盘山脉,并非我们不守信用,而是无奈之举,还望姑娘可以谅解。”耶律昶听罢,也不假思索的立即说道。

那女子随后有些沉默,但耶律昶却是一脸焦急,都到这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这人想什么呢。“好吧,我帮你们一次,但就这一次,你是要让我去把他们引开么?”女子微微挑眉,淡淡道。

“不!他们人太多了,而我们才不过三个人,你即便能引开一队,剩下的也能把我们追上!”耶律昶思索片刻即刻说道。

耶律昶话音刚落,子骜眼珠转动一下便也知道了表哥的打算,随后缓缓疑惑道:“表哥莫非是想要姑娘替我们作疑兵之状,去吓唬吓唬他们?”说着子骜也有些惊喜,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耶律昶一笑,点点头。子骜的悟性倒是挺高。

“这办法还真不错。”子骜看向那黑衫女子,继续又道,“姑娘的速度之前在洞窟里我见过,如此也定能胜任。”

耶律昶看了一眼四周薄雾间,感受着马蹄声传来的方位,随后又看着那女子,继续连忙道,“姑娘你可隐秘这树林一旁待得他们寻来,还请姑娘能在这树林四周来回奔跑一阵,尽量能发出一些声响吸引他们的注意,并使你那小飞镖,射杀一些马匹!”

“射杀马匹!”闻言那女子一愣,眉头都皱了起来,冷冷道,“直接取了这些人性命岂非更省事?”

“不可!”耶律昶听后一惊连忙道,“这些人对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姑娘万不能伤害他们。”说到这里子猛然听见那周边马蹄声越来越响,看来离他们不远了,又是急道,“时间来不及了,有劳姑娘了。”说罢还行了一礼。

那女子冷漠的眼眸微微斜视了一眼前方密林,有些冷哼声从鼻息中传出,便是一跃,轻便的脚踏树干声幽幽传来,只是眨眼间就消失在密林薄雾之中,见到姑娘消失后,子骜与耶律昶都对视一眼,心里甚是不安与焦虑。

俩人都尽量的平息一下紧张的心境,站在原地等待着前方渐近的马蹄声。

不一会儿,那前方密林薄雾间便是隐隐现出了不少骑马人影,居前的正是那黑金战铠,头戴头盔的斗篷男子,耶律昶见此一惊,此人他认识,是那御林军的副都统耶律承勇也是此次护卫他们皇室车架的最高将领,母后居然将这人给派了出来,看样子也是有些火气了。

耶律承勇缓步驱马行至前方远处停下,见到真是他们俩人,心头也平息了不少,微微行礼恭敬道:“末将见过卢王殿下,见过二少爷。”子骜与耶律昶对视一眼,脸色都尤为难堪,也没有答话,心跳得好快,耶律承勇自然也没等他们回答什么,又继续道,“末将奉娘娘之命,特意来接俩位公子回去,公子请上马吧。”语音刚落,其身旁有两名士兵也是连忙下了马,让出了坐骑。

子骜俩人都不觉微微后退了一步,看那身后也足足有几十名御林军,这阵仗感情是来捉拿他们的吗?正当俩人犹豫之时,只听得四周密林间传来阵阵破风声,随后带起树叶“哗哗”作响,闻声子骜俩人也是一愣,而前方耶律承勇一行人更是大惊失色,“铮!铮!铮!铮!”的拔出佩剑,厉声喝道:“什么人!”

但那四周却无人应答他,只是听得那破风声越来越多,溅起的些许树叶都有些飘到他们所在的位置上来,耶律承勇脸色阴沉一阵,不管是敌是友,今日就算拼得性命也要保护好那前方俩人,他们俩人可万不敢出现丁点闪失,冷冷道:“注意周边动静,去些人保护两位公子!”

“是!”得令后的士兵,从人群中先骑出四人,而后也隐约有十多名骑士有着向前而去的打算。

当得刚行了小许距离,只听得“嗖嗖嗖嗖”四声,而黑影一过那前方先骑出的四人也是大惊,马儿一抬前蹄嘶吼一声,连连命中马脖处,鲜血飙射,将那四人摔落下去阵阵呻吟,只见得那些马脖处正插着四柄锋利飞镖,血流满地。

见此状况,耶律承勇也是大惊喝道:“列阵!”

语罢,其后众御林军也是大喝一声,隐隐间在这小树林间布置防御阵容,阵容还未完全施展而出,只听得又是阵阵破风声传来,许多小飞镖就是向着一群人坐下马儿暴飞而去,耶律承勇大震,拿着剑抵挡砍飞暗器,他尚还好,而其他士兵则没这么幸运,听得马匹阵阵惨叫嘶吼,将那坐在背上的士兵就一个个摔下去,这五六十的御林军外围足足有十几匹马倒地而亡,血流成河。

看到这里子骜俩人也是一笑,相视点头转身向后边丛林跑了去。见到子骜他们又跑了,耶律承勇这才是震惊,难道这树林里还有其他神秘人在保护他们,刚想去追,又是一个飞镖射来,耶律承勇大惊座下马儿一个嘶吼,扬起前蹄,手一挥剑将飞镖砍掉,甚是愤怒。

见到子骜俩人跑开了,那阵飞镖雨也渐渐消失,而耶律承勇身后横七竖八倒着不少马匹与在血泊中呻吟的士兵,浑身都气得有些发抖起来,统兵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摸不清对手底细,这兵法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先前以为就只有卢王与二少爷俩人,这突然间又来了这么一出,那时也不敢冒然去追,现在他手中能暂时调动的不过二十几人。

许久过后,其身后又传来阵阵策马声,只见得薄雾间又不停的骑来了很多人影,看样子不下百人,待这些人影见到那倒地呻吟的一众士兵与惨死的马匹就是惊骇得浑身出了冷汗,居前的一名衣着将军服饰的男子惊问道:“都统,这...这发生了什么事?”

这男子是御林军的一名领兵副都尉萧禄泰,他们本是在这周围搜寻卢王殿下与二少爷,听得这林间传来阵阵马匹惨嘶声与兵利交拼声才是赶来,哪知竟然见到这般情景。

耶律承勇听后脸色微变,“殿下与公子就在前面,你们率上所有人马,去把他们追回来。”说罢略有沉吟继续又道,“他们身旁还有其他人,你们注意一下。”

闻言萧禄泰也是一怔,但也并不迟疑,对着身后一众人厉喝道:“走!”见到萧禄泰等人向前奔去,耶律承勇脸颊上的肌肉又是动了动,看样子萧禄泰这里应该有三波队伍,这足足有近两百人,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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