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含烟和这位老妇人年前因病而逝的女儿长相极为相似。
经过一番详细交谈之后,严复得知这位老妇人夫家姓柳,是建宁城西大街上的一个颇为殷实的人家。

闻讯赶来的柳老爷当即就拍板定案,说要认下含烟做义女。

那严复和含烟都是和善软心之人,为了慰藉两老的思女之心,便同意结下这门亲。

自那以后,柳家两老待含烟犹如亲生,连带着将如蓝也宠上了天。尤溪村里的老人都说,这是老天看严复自幼父母双亡过得凄苦,专门降给给他的补偿,不但让他有妻有女,现在连富有的岳丈大人都给送上门来了。

老实憨厚的严复每次听到这种说辞都是呵呵一笑,转回家后就跟含烟嘀咕说:“我让你认在柳老爷膝下,可不是为了他家的银子。”

含烟微微展眉一笑,说不出的温婉动人,“我知道。”

杓兰看着眼前恨不得立马就飞出去追着夜风不放的如蓝,轻蹙着眉心问道:“姐姐,此一去可不是游山玩水,你可都想好了?”

如蓝豪爽的拍着胸脯说道:“妹妹放心,我既然能追着清云出这建宁城的大门,就能做到此生不悔。”

杓兰想到秦艽对夜风和含烟关系的怀疑,就忍不住心头发冷,她害怕万一这怀疑成了真,夜风和如蓝真的成了兄妹,到时可要如何收场?虽然她和如蓝认识不久,但从言谈话语间她能觉察到如蓝对夜风的一片真情,自己对秦艽如何,她就对夜风如何。

“姐姐,严老伯和你的两位外祖不过才见了清云几天,怎么就这么放心,居然同意你追着他去呢?”

如蓝叹口气说道:“我自小最远到过的地方,就是出了这建宁城的北门,到建宁山半山腰去拜祭我的母亲,现在要追着清云去千里之外的暄阳,他们能放心才怪。”

如蓝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压低了声音,凑到杓兰的耳边道:“听说外祖的亲生女儿,当年也是看上了一个外来的男子,本也想追着他去,可是外祖不肯,她居然就因为这个一脖子吊死了。”

杓兰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是吧,性子这么烈?”

“当时外祖他们两老心里就悔的不行,一直到今天心里都还有个结,现在听说我要追着清云去,立马派人安排车马,并亲自替我打点行装,连我爹也接走了,就怕耽误一会儿我想不开,走了那条老路。”

杓兰忍不住叹息连连,“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如蓝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忽然乐了起来,“他们想的也太多了,就算都不同意我去,大不了我白天装乖巧,晚上爬墙而逃,才不会因此就搭上一条命呢。”

杓兰也忍不住微微笑了,“此去暄阳山高路长,姐姐你身为女子,孤身一人多有不便,不若于我们同行,可好?”

“你们也要回暄阳去?”

那日和如蓝谈心,杓兰给出的说辞是她家居暄阳城,秦艽之父和她父亲都是行商之人,且是八拜之交,他们两人也是指腹为婚,可是秦艽心中对这门婚事并不是十分满意,但是她心中十分中意秦艽,所以才会紧追不放。

出门在外,秦艽为了顾忌她的名声,对外皆称两人为兄妹,而且秦艽也是真的愿意两人只做兄妹的。

本来这不过是杓兰当时编出来应付如蓝的话,谁知一言成谶,如今,秦艽真的只想和她做兄妹了。

“兰儿妹妹,如今你大病未愈,怎好长途劳顿?那姓秦的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要你拖着病体赶路!”

杓兰失笑道:“姐姐你错怪他了。”

“就知道你会护着他!”

“不是我护着他,只不过回暄阳这件事情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他不过是将我犯病的消息传回暄阳,说是要在建宁城中多待些时日好让我调养身体。但是家父担心我们初到建宁人生地不熟,诸事都不方便,再说,熟知我病情的先生们都在京城,远水解不了近渴,因此他老人家让哥哥带着个先生赶来建宁照料我回暄阳,算算日子,今日就该到了呢。”

杓兰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柠芗赶忙转头向门口看去,并高兴的说道:“小姐,一定是公子到了。”

“柠芗小丫头还是这么机灵,可不是你家公子我来了。”

如蓝听到这爽朗含笑的声音,忍不住也转过了头,想要看看能做杓兰这种风华气度美人的哥哥的,究竟会是个如何丰神俊朗的男子。

没想到一转头,映入她眼帘的,便是那漫天漫地的白。

杓兰一见杓昀到了,赶忙起身向前迎了两步,很是高兴的说道:“哥哥你来了,一路可还劳累?”

杓昀将杓兰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特别不高兴的问道:“秦艽那个混蛋,怎么把你照顾成了这副病恹恹的样子?等回到家去,看父亲不扒了他的皮!”

杓兰上前去,隔着披风亲昵的挽起了杓昀的胳膊,五分撒娇五分埋怨的说道:“哥哥你又来拿父亲吓唬人了,家里谁不知道我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才不关秦艽的事。”

杓昀伸手点点杓兰的额头,笑道:“护他护得这么紧!”

杓兰笑着转头,正好看到好奇打量杓昀的如蓝,便走到她的身边对着杓昀说道:“哥哥,这是我在建宁城中新结识的姐姐严如蓝,她正好有事也要到暄阳去,我们带她一路同行可好?”

杓昀将如蓝上下打量一遍,点头应允,“如此甚好,正好和兰儿你做个伴,也免得你抱怨长途无聊。”

杓兰这边正向杓昀道谢,刚说了句谢谢哥哥,谁知那如蓝猛地拍了下手,“这才对呀!这才对!”

杓兰被她吓了一跳,赶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如蓝伸手指着杓昀说道:“你看他看你的眼神,这才是个哥哥该有的样子么。”

杓兰被她这不知从第几重天上飞来的话弄的有些纳闷,不耻下问道:“姐姐,这话从何说起?”

如蓝跳到杓兰身边,“从何说起?当然要从那姓秦的非要做你哥哥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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