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镇,后将军领南阳太守袁术!”
却听见城外一阵高呼,旌旗招展,鼓震山川,大有劈天裂地、碎裂山河之磅礴。数万军马着锃亮的铁甲,配锋利枪戟,但见烟尘滚滚,浩荡的走过酸枣城外。

十几名诸侯端坐在城楼之上,望着下方那威风凌凌的军队,纷纷开口夸赞,但心中却各有心思;唯独其中一人,名唤袁术字公路,面露得意的笑容,似乎觉得自己手下这两万兵马比这里面所有的诸侯强了许多。

初平元年正月中旬,诸侯会师于酸枣,约定集体阅兵,大涨联军气势。自然,这个意见是袁术提出来的,他想借此了解各路诸侯的军马情况,至于他自己……不好意思,他就是来显摆的。

看着袁术在前面风光得意,正坐在当中的那人却是面露不快;只见他戴着铜盔,身着一身鱼鳞甲,斜靠在桌案上却有一种不俗的气质。此人正是袁绍,他是联军盟主,这是所有人一同选举出来的,但为何风头全被自己胞弟给抢走了?

斜坐在袁绍下方的曹操笑而不语,他知道这两兄弟的性子。袁术好财贪面,仗着自己的名望为非作歹;袁绍色厉胆薄,看上去对于袁术的兵马不以为意,心中却是畏惧的紧。

如此盟主,如何担得了勤王大任?呵呵呵呵……喝茶喝茶。

“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

第二镇兵马没有第一镇的那般浩荡,给人的感觉竟是一种败兵,一个个没精打采的,顶着枪戟却如同拄着拐杖,惹得城楼上的诸侯哈哈大笑。韩馥羞红了脸,深感耻辱,却又不敢发作出来,怕失了颜面,只是辩解道:“诸位,这……在下州郡之师因车马劳顿,不适宜本地气候,所以方才如此模样……嗯,是这样。”说罢,韩馥还点首表示肯定,却让人感觉很没自信。

“不是吧韩府君,我记得尊驾已经来此近五日了,如何来的车马劳顿?何况冀州气候与兖州相差有多大差别?”

听着一旁诸侯的嘲笑,韩馥只敢闷声发怒,脸上却是笑颜相迎,心中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妈卖批。

“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

安静……

“第三镇,豫州刺史孔伷!”

十分的安静,没有之前的烟尘滚滚,也没有旌旗蔽空,就连几个出来占场子的小兵都没有。城楼上的诸侯顿时皱紧了眉头,却见袁绍站起身来,愤愤说道:“我道那孔伷收了董卓多少好处,如此大义之举竟然不来!”

“盟主息怒,在下收到了来自豫州告函,豫州长官确实要来。”端坐在下方的曹操站起身来说道,“不过似乎因为某些缘故,会来迟些许时候。不过……在下之前收到的那封告函,署名似乎并不是孔伷……”

“不是孔伷?”袁绍惊异的看着曹操,诸多诸侯也是转过身来,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袁绍走下台阶,满脸激动的问道:“孟德,那署名写的是何人?”

“这,我记得署名乃是‘汉讨逆将军、都亭侯、豫州牧荀罡’……”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荀罡是何人,突然见到不远处的江流域上出现了一艘艘硕大无比的“战船”,如同南边的楼船一般,令人叹为观止。却在此时,十几楼船停靠在岸,列阵整齐;一个个硕大无比的木板如阶梯一般连通了船只与陆地,声音整整齐齐的,看的诸侯一阵寒战,这是哪家的部队,排场如此之大?

“莫非是董卓那老贼派军前来偷袭了?”袁绍愤然靠近城墙,握着佩剑的手似乎又紧了不少。

一旁的袁术满脸错愕——不对啊,我才是主角啊!怎么可能有人的排场比我还大?你看这十几路诸侯里面,有多少是靠着楼船运兵马的?这不是明摆着要抢我风头吗!

这人是谁?

随着那一个个船板落下,只听见一声声连天嚎叫,如同野地中的群狼一般,朝着敌人发起冲锋的号角!第一、二艘最大的货船上,竟然奔腾下来近千的骑兵队伍,令人大感震惊。骑兵奔驰在空旷的原野上,城楼上好几十架鼓也配合着咕咕咚咚炸裂了开来,简直一个气势磅礴,威震九霄!

“好个熊虎之师!”

曹操震惊的看着下面人数不多的骑兵部队,在烟尘滚滚之中似乎正吮吸着敌人的血液;但真正令曹操震惊的,还是奔驰在最前面的那个体格威猛的虎士——手持双铁戟,裸露的上身肌肉无比坚实,胯下嘶风马愤怒呼号着;那眼神,那气势,简直是要与十万熊兵相抗!

“好个虎狼之将!究竟是谁的手下?”

一千骑兵在典韦的带领下绝尘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十几名诸侯,片刻之后,那十几艘船上又发出好几声呼号。大没有之前的骑兵那般威风。九千名士兵从楼船上缓缓而下,竟然没有任何的指令,极其整齐的排列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方阵。

“嗒嗒嗒……”

九千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行进着,这次擂鼓也配合着他们极其整齐缓慢的敲打着;与之前骑兵的磅礴相比,这支步兵似乎又显得优雅了不少。不过任凭他们再怎么优雅,也不过是诸侯手中的棋子罢了。

千骑绝尘,这支兵马也在诸侯的眼中缓缓离去,或许还没有反应过来,所有的诸侯都是一脸吃惊的看着那一万兵马消失的方向,似乎还在想这是谁家的兵马。

“尊公,在下来迟,还望诸位原谅!”

随着一声稚嫩的笑声,所有的诸侯终于是缓过了神来,他们朝身后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儒雅的文人站在自己的眼前,身后伴随着一个衣衫略微松展的年轻人,心想这是哪家人士,难不成也是袁绍曹操邀请的一方诸侯?

“诸位尊公,在下荀罡,见过诸位!”

又是之前那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但所有人明显看见那两人没有张嘴,而且两个成年人,怎么肯能会发出如此稚嫩的声音。或许是潜意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地面缓缓降下。

“噗……哈哈哈哈哈哈!”

“孔刺史莫不是派了个小孩来与我等过家家不成?”

“小娃娃别闹,快些回家放牛去吧!”

果然,当所有的诸侯齐刷刷的看见了荀罡之后,脸上、嘴上都流露出了深深的嘲讽之意,这小子是诸侯?你他妈别逗了?他是诸侯,我还是皇帝呢!

荀罡不羞不恼,他早就知道这群诸侯会是这番模样,等他们笑够之后,荀罡示意徐庶拿出任命的圣旨来,命他递给了曹操,说道:“诸位,孔伷身死,现在在下正是现任豫州牧荀罡,圣旨可不会有任何的作假。”

那些诸侯满脸不信,以为是荀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圣旨模板随意乱涂乱画了一般,就要将他们三人赶将出去,却被曹操喝止住了。曹操双手颤抖着拿着圣旨,剑眉微蹙,随即将圣旨递给了袁绍,说道:“诸位……传国玉玺不会有假,此乃真圣旨。”

“什么!”

“这……这未免太儿戏了吧!”

“若是董卓任派豫州长官……怎么会让一个小孩来做?”

袁绍拿着圣旨,从字里行间似乎看出了什么,眉间紧蹙,沉声道:“不……我想此番应当不是董卓的意思,而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诸侯满脸不信,皇帝才九岁,董卓怎么可能听他的?

袁绍摇了摇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恭敬地还给了荀罡身后的随从,朝荀罡笑道:“荀方伯,一路前来辛苦了,请这边上座……对了,不知方才游过的军马,可是荀方伯麾下军士?”

“有劳袁盟主了,正是在下兵马。”

袁绍笑意不减,但心中却已掀起了波涛;他见过这小孩两次,第一次是在何进身旁,能够随意出入大将军府议事厅,令人震惊。没想到这第二次相见,此人竟然就是豫州牧并都亭侯了,论官位甚至比自己的还要大!

曹操冷然不语,或许当他收到那封告函的回信时他就应该猜测出来了。据说自己父亲上次送自己的酒都是这个小孩子酿出来的……啧啧,好一坛酒,这大半年了自己还没喝完。

在袁绍的带领下,荀罡坐到了与诸侯位置平等的地方,但即便这是袁绍的安排,许多诸侯都不满意,尤其是那袁术。他可不是什么什么善解人意的人,众人都知袁术极其在乎出身,所以才会多方贬低曹操、刘备等人;面对荀罡,他似乎也想挑衅一番。

“荀方伯,向闻尊翁现今仕于董卓麾下,不知阁下此番前来,是否会有什么不便?”

袁术言语虽然平和,看上去也是在关心,但荀罡早已听出他言语中的挑衅;荀罡微微一笑,拱手回道:“袁将军,家翁乃仕于皇帝,并非仕于董卓;何况就我所知,尊驾叔父袁隗与家翁一并仕于皇帝,为何只担忧家翁,却不担忧令叔?”

“这……咳咳,向闻方伯在谯县卖酒,乃商贾之身,如何能够得到皇帝圣旨,就任豫州牧?”

袁术的言语不得不说狠毒,现在又在表明荀罡的身份低贱,不配待在这里;周围的诸侯强忍着笑意,他们倒想看看这两个人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看着袁术皱巴巴的脸,荀罡想起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这家伙似乎就百般刁难;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能客气了:“在下卖酒只为与天下英雄结交,州间客商与我都有联络;就连尊翁周阳公也喜欢我家酿的酒,甚至扬言要将其孙女嫁与在下……”

“噗……”

有些诸侯忍不住笑喷了起来,却见袁术脸色变得胀红,就连袁绍都沉不住气了;你贬低荀罡是低贱商贾,那如果我娶了你家的人,你岂不是也很低贱了?

良贱不通婚,此乃大汉定理,要么就是我地位高,要么就是你地位低,你自己选吧!

袁术不敢言语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孩子辩驳能力如此之强,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震惊。

诸侯纷纷罢手,将之前的这个小插曲当做笑话带过,袁术平日趾高气扬,正好打压打压他的威风。但唯独曹操,眼中露出了不一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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