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苑守门的小厮一看是卓楠驾临,立马跪了下去,那样子比迎接皇上还要诚惶诚恐不安。
卓楠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地的小厮,目视前方的跨进了锦华苑。

所到之处,所有的丫鬟小厮,退避三尺。

各个低着头弯着腰,站在两边的角落里,低头不语,静等着她走过去。

在陈嬷嬷的领路下,卓楠如入无人之境,从前院进了刘嬷嬷居住的秋水院。

一进秋水院,热闹非凡。院中丫鬟、小厮一堆,本正在交头接耳。见到卓楠如见鬼,赶紧纷纷上前给卓楠见礼。他们都是其他主子派来锦华苑打探消息的下人。

卓楠目不斜视的跨进了正厅中。

共同居住在锦华苑,其他几个院中的先生,共聚此地,静待大夫的检查结果。

卓楠一进来,立刻引起四位先生的注意,特别是书生柳先生见到卓楠的刹那间,脸色极为难看!

卓楠迈着大方的步伐,端庄贤淑的走到四位先生的面前,微微行了个半礼。“见过诸位先生。”

四个人面色各异,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特别是书生柳先生,一想起他之所以丢了大丑,传言乃是在绘雅轩中,享用过的茶点中被人下了泻药,消瘦的青色面孔,眸光充满怨恨的盯着面色沉静如水的卓楠。

再也没有被她,面若桃花的美颜所迷惑。

卓楠淡定自若的起身,直起腰,只带着辛夷跟陈嬷嬷越过众人的身边,进了内间,看着大夫依旧在给刘嬷嬷诊治。其他丫鬟已经全部留在了院子中。

门帘瞬间把人隔绝在内外。

昨晚跑了一夜茅房,面带青色的书生柳先生,恨恨的道;“此女子正是恶名在外的卓楠!在茶点中下药,害得小生一介儒生,丢了颜面!如今又敢对刘嬷嬷下毒,她还敢来!”亏得他之前被她迷惑,现在大彻大悟!

高傲的齐先生蔑视的扫了一眼柳先生,反唇相讥道;“真是她所为,尔能奈她如何?”

听说连宰相大人唯一的大公子都栽在她手,一个区区寒门进士,一个嬷嬷,命如草芥,真的死于宰相府,满朝文武,也没人敢来宰相府拿人!

更何况,只是小惩大诫,还没有闹出人命。

恶名在外又如何?只要她身在宰相府,背后有宰相大人跟宰相夫人撑腰,即便是养女,他们这些人,也只能曲意逢迎的巴结。

不然,他们这几个京城有名的文人雅士,何故齐聚此地?

白衣胜雪的秦先生,眉目清冷的仿若未闻。

古板的老头傅先生,反倒是厉眼一扫书生柳先生,训斥道;“没凭没据,诬蔑他人,岂是你一介儒生所为?”

柳先生立马抱拳,作揖。“老师教训的是。”眸底一闪而逝怨恨的光芒。死老头门下弟子满天下,他,开罪不起!

内间。

卓楠看着大夫把刘嬷嬷翻来覆去的检查来折腾去,一会开个方子,一会又摇头觉得不对,毁掉重写。

躺在床上的刘嬷嬷,脸肿的像包子,双手肿的像猪蹄,受伤的左脚已经被大夫用布包扎缠好。

此时见大夫又摇头,又是晃脑,以为真的身中剧毒,大夫已无能为力。

眼神仇恨如刀般扎,在一旁静心等待的卓楠身上,低吼道;“大夫,你告诉老身,我是不是身中剧毒,已……已无药可救?”

大夫刚在思索一个新的配方,突然被打断,不悦的皱眉,转身瞪着刘嬷嬷。“什么中毒?老夫没有告诉你,你只是过敏吗?”

过……敏?真的是过敏?刘嬷嬷有些不信,质疑道;“大夫,您可不能畏惧权势,昧良心下定论,要的可是老身的命啊!”

她的脸跟左右手都肿成了猪蹄,被圣典砸中的左脚也受伤惨重,轻易下不得床,怎么看,都是等死之状!

“胡说八道!”大夫气的胡子都跟着抖动起来。

突然转身看向明显是主人姿态的卓楠。“这位姑娘,既然这位老嬷嬷质疑老夫的医术,请,另请他人!”

卓楠微微一笑,劝诫道;“大夫莫动怒,之前,她也是口口声声冤枉本小姐,下毒,毒害于她。您要是走了,我可就更说不清了。请您务必治好她,还本小姐一个公道。”

大夫闻言,收敛了怒火,转身看着刘嬷嬷,眼神不善。

不再犹豫,连开两张药方交给了旁边的丫鬟,让她们去抓药,并嘱咐,一张药方是外敷刘嬷嬷的伤脚。

另一张药方是内服,治疗她的过敏。

本来考虑到她有可能是过敏体质,有些药相克,很可能会令她身体不适,所以才再三斟酌,没想到反倒被质疑了医术!

想想能被请进宰相府的大夫,能是普通的大夫吗?!

刘嬷嬷一看大夫字字句句的交代,没有提到一个‘毒’字,都是说治疗她过敏之症,加上旁观小厮、奴婢,众人围观,料想众目睽睽之下,应该做不得假。

“小姐,老奴之前口无遮拦冤枉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话还未说完,卓楠已经跟着大夫去了外间,根本不给刘嬷嬷装可怜,解释的机会!

大夫一到外间,高傲的齐先生自诩风流,率先问道;“大夫,可有定论?”

书生柳先生也竖耳倾听,就等着大夫做下刘嬷嬷中毒的诊治结果,他就好小闹一场!向宰相大人告卓楠小姐一状,谋求一个好的官职!

大夫撸了撸胡须,眼神一扫,这些一个个满腹心计的众人。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这才道;“过敏之症而已,七日内必退,小题大做!”

众人闻言,面色各异。

卓楠无视他人,吩咐一声;“辛夷,付诊金,亲自送大夫出府。”

“是。”辛夷看向大夫。“大夫,请。”

大夫率先走了出去,辛夷前后脚跟上。

卓楠一扫面色各异的四位先生,再次挑开门帘,走了进去。“刘嬷嬷,如今大夫断言,七日内必退,等你伤好之日,咱们一块去宰相夫人面前,理论理论。”

“理论?”刘嬷嬷傻眼了。她是受害者!受害者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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