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本能反应,用唯一能动的头撞向秦小爷的脸,顷刻间,他鼻血流了出来。
这下,大家知道见血了,马上停止了打闹,秦小爷也吃痛的捂着鼻子,从我身上下来。

“秦小爷受伤了!”乌鸦担心的声音,其他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围了过来。

我忙从地上翻身起来,“小爷,你没事儿吧?”

“你这是要弑主啊!”秦小爷手捂着鼻子,鼻血却还是不停的流出来,他的手和衣服上都沾上了,有人很快拿过来纸巾等东西,我帮不上忙,只得往后面退,但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如果我不这样做,刚才任由他们扒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目光不注意往后一看,还坐在那边的段天尽正看着我,他眸中有深有淡,淡的是对发生这种事的驶入长谈,而深的却是那一抹在我身上不露痕迹的深意。

他那么聪明,是否早已发现了什么?

我不敢确定,只得暗自告诫自己,之后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

这场比试,因为秦小爷的受伤,没人提出对我们脱光去外面俯卧撑的惩罚,时间一过,也就忘了!

……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有人在门外敲门,这里平时连快递员都很少来的,所以我亲自下去开门,外面站着的人穿着一身讲究的毛呢西装,谈吐得体的对我说:“先生,我是来为段先生送请函的!”

说完,此人就把一个包装精美的信封,双手递上。

我接过来一看,信封外壳上就印着华丽的三个字‘海商会’,我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宴会邀请,突然我想起件事,立即低头仔细看,确实是海商会的邀请函。

相传,这只是相传,海城有一个最高的利益机构,此商会成员,皆是海城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简单说,这个团体并非是某个利益团体,据说,这些人垄断了整个海城的商、民、政、文、体各体系,他们所决策的任意一件事,就可能波及全城,正因为他的特殊性,多年来,它都只是一个传说,很多人就算听说过,也不过以为是个故事。

段天尽竟然收到了这个邀请函,难道这个商会是真的存在吗?

上次云舒曼说,段天尽要做什么事,必须要他们云家首肯,难道就是跟这个海商会有关?

我拿着邀请函往楼上走,楼梯里遇见秦小爷,他问我:“手里拿的什么?”

“尽少的东西。”我简单回答。

他特别好奇,眼睛往我手里瞟,探视的问:“是不是什么商会的邀请函啊?”

“对啊,小爷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小爷我神机妙算呗!”

鬼才信他的神机妙算呢,他必定是早就知道这么件事,所以特意下来确定,我这时要去楼上给段天尽送邀请函,他也跟了上来。

敲开门,段天尽正坐在书桌旁边整理他的东西,我轻步走进去说:“尽少,有人送来邀请函!”

他脸部抬起来,忙遥控着轮椅过来接,然后打开看了一下。

秦小爷已经好不见外的直接往书房里沙发上一趟,懒洋洋的问:“天尽兄弟,是海商会的邀请函吧?”

段天尽客气的问:“是的,秦小爷也收到了吗?”

这家伙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开始吹牛:“当然收到了,不过我没什么兴趣去跟那帮老头子玩,今晚我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办。”

“哦?”段天尽似乎也并不尽信,但却没有揭穿他。

秦小爷便好心说:“不过你这腿脚也不顺,没个可信的人在身边难免不方便,这样吧,我让小军跟你去!”

段天尽看向我:“那就多谢了,我还正想问你讨人呢!”

他这人自来不信任其他人,去那么重要的地方,他自然不会随便带个什么人就去的。

回头我不放心的问秦小爷:“小爷,你晚上又要去办什么重要的事啊,我不跟着你这不好吧?”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活儿不也跟着完了!

他主意已定的回答:“你就尽管跟尽少去吧,今晚我身边用不上你。”

我原以为他是好心,后来发现,他要去办的事,确实不方便带我,傍晚的时候,有辆车来接他,他跟着那些人走了!

这样,我就只能跟着段天尽去参加海商会的宴会了!

穿上新的黑色西装,我在楼上化变妆时,耽误了些时间,段天尽已经在车里等我,海商会派了专门的司机来接,他就坐在后座上。

这几日都在家中休养,穿得都随性,突然穿着正装的段天尽还是惊亮了我的眼睛,只一刹,我赶紧把目光移开,抱歉说:“尽少久等了!”

“不久!”他淡淡回答。

车子开动,我们都没说话,目的地并不在市区里,而是在海城郊区的一个酒庄内。

路程行到一半,我接到一条消息,点开一看,上面就写了两个字:霍爷。

我心中一惊,霍爷与猫爷差不多,是红秀帮的掌事老大,王明的爹,也就是王德都得听他的话办事,泰山北斗的人物,平时几乎都不会出现,行踪和习性很难掌握,必定是今天霍爷也会出现在海商会的宴请上,应泓这是给了我任务,今晚我得把这个霍爷杀了!

这条信息带了病毒,会自动删除,我把手机放下后,脑子里有点乱!

在今天那种地方,霍爷身边也免不了到处都是人,我在完全没有策划的情况下,根本就很难得手,应泓这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此时的段天尽并没看我,估计是余光发现了我举止奇怪,才回头轻问了一声:“怎么了?小军?”

“没事,估计是下午吃了太多阿姨做的点心,现在有点有点困!”

他还想问什么,自己的手机响了,就没再问什么,接起来之后,说了几个‘好’字,然后让司机绕道去另个地方,似乎是要过去接个人。

地方到了,段天尽腿伤还未痊愈,所以不方便下去,他嘱咐我说:“小军,你去酒店里接一下云小姐!”

云舒曼……一想到这婆娘那聒噪嗓音,把我原本就毫无头绪的脑瓜子的弦绷得更紧,但也没办法啊,无论如何,今晚我也只能跟着段天尽才能混进去,所以我答应后就下了车,快跑进酒店里去。

云舒曼一个人在酒店房间里,我进去时,她正在打电话骂她的助理,“好好的你妈生什么病啊?知道我今晚上的宴会多重要吗?那些个东西都没人整理,我晚上还有表演呢!你要是再有一次这种事,以后就别回来了!”

挂了电话,看到站在门边的我,她更是没好气的说:“怎么是你啊?阿宽呢?”

“云小姐,阿宽还在医院里呢!”真特么是脑残多忘事!

她反应过来,嘀咕了一声,“怎么还在医院啊,烦死了,赶紧进来,帮我收拾东西!”

我诧异的看向她说:“尽少让我上来接你,没让我干其他事儿!”

她白了我一眼,“不把这些东西整理好,我怎么走?”

我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裙子、高跟鞋、包包等东西几乎丢了一地,再看云舒曼不是已经换好衣服了吗。

“云小姐,尽少还在下面等着呢,不然……”

她看我是不愿意动手,当即从手包里摸了几张百元大钞出来,扔在我身上,“不就是钱吗,快帮我把这些收拾一下!”

我压着怒火,蹲下去把那几张钱捡起来,硬生生给她挤了个笑脸出来,“谢谢啊,云小姐!”

她让开让我进去,指着那些裙子鞋子然后让我叠好装进旁边的大箱子里,说一会儿要带到宴会厅里去。

看我手一碰上她的东西,她又嫌弃道:“轻点儿你,知道这些东西多贵吗,弄烂了你赔得起吗?”

“怎么那么慢啊,别忘了把配套的手包一块放在里面啊!”

好不容易帮她收拾完,这婆娘终于肯走了,我还得在后面拉着她索大的箱子,真不知她去参加个宴会,还要拉这么多衣裙是要干嘛使的,矫情!

到了停车的地方,车里的段天尽应该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我在后面放东西时,听到他轻声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久?”

云舒曼添油加醋的回答:“还不是那个小军,笨手笨脚的,叫他干点事都不肯,还要我给他钱他才肯动手,并且,钱还不能少,少一百他都不干!”

真他妈睁眼说瞎话,可小军哪能跟这种千金小姐评理,想想当日的梁胭,段天尽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军而得罪她,终归是他未婚妻啊!

未婚妻……一想到这个身份,我心情就更加烦躁,关后备箱的力气十分重,“砰”地一声。

云舒曼立刻就不干了,撒娇道:“阿尽,你看他还发脾气!他凭什么发脾气啊?”

段天尽有意把此事接过去,安慰的语气说:“好了,没多大点事,小军也不是那样的人,你误会他了!”

“不是那样的人?”云舒曼诧异道:“阿尽,连你都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

“我不管!”云舒曼甩了甩手,嘟着嘴委屈说:“你刚才那意思,分明就是在责怪我,说我小题大做,你宁肯相信一个下人,也不相信我?我实在太伤心了!”

段天尽头大的摸了摸额头,放低了姿态说:“乖,别闹了!”

云舒曼强硬的说:“不行,你让他给我道歉,不然今天我们都别去了!”

刚才段天尽还算有耐性,但云舒曼这威胁的话语一出来时,我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阴沉。

他也许可以一次两次忍受云家对他生活、以及身边的人指手画脚,但他绝对有个忍耐的极限,我真怕他冲动说出什么话来,惹得这姑奶奶继续折腾,我赶紧走到车后排,站在车门外面,低声下气的对云舒曼说:“云小姐,对不起,是我做得不对,还希望您别生气!”

这女人听到我道歉,非但没消气,竟然抓着手里的那镶钻手包就朝我扔过来,我没躲看,手包扎在我伸手,一点点痛,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我忙蹲下身去准备捡起来。

段天尽坐在后座上冷声说了一句:“别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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