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快行动吧,这里的东西一丝一毫也不能动。”木木说道。
乌鸦从天一包中取出炸药在四个角都安放好。

周天一依依不舍地摸着墙壁,“好可惜,这么多宝石,挖下一颗够我娶老婆了。”

炸药安好,我们撤出最外室,这是周天一做的手机炸药包。

只要按动手机启动键,药包就会爆炸。

我们拿了包,把出洞需要的东西搬到外室,乌鸦开始在下来的崖壁上挖坑,只要他上去,带上去绳子,我们就有救了。

他不管别的事,只管一只只坑挖上去,同时把一把短刀带在身上开始向上爬。

没有坑可踩时,就把短刀踩入山壁之中,脚踩上去,插入另一把,拨下先前的那把。

如此更替,直到出坑。

我们在下面只听得那令人心焦的沙沙声。

天一灵机一动,“来来,咱们把这尸体搬到那墓坑里,一起炸了。”

他和师父一起把尸体搬了进去,口中念叨,“对不起了大爷,你要还有家人,我们一定尽力补偿他们。”

摆好尸体,沙沙进食声已经消失了,尸体的肚子里像有活物在游走,不时顶起他的肚子皮肤。

大家都撤退,绳子已经垂了下来。

师父护住我,躲在一坑的墙两侧,天一一按电话,里面发出“轰轰”的闷响,巨大的气浪带着灼人的热气扑了出来。

大地震动起来,头顶的土纷纷向下掉。

“快点上来,先让小渔上。”乌鸦在上面喊着。

小山魈在绳子一下来就攀了出去。此刻也在上方龇牙咧嘴吱吱叫着。

师父把我绑在绳子上,乌鸦几下将我提了上去,解开,又放下绳索。

脚下的大地在摇晃,连大树也震动了。

洞下情形更糟。

我们都专注与洞下的情况没注意身后。

一双戴着手套的大手捂住我的嘴巴一把将我抱在怀里,我呜呜叫着,又踢又打,那双手很硬很大,我都喘不上气了。

“把绳子扔了,不然我杀了这个碍事的小哑巴。”说着,一柄寸宽的冰凉尖利的匕首对准我的细脖子,脖子上一凉,还没疼感传来,一股热热的液体就流了下来。

大地摇晃得更剧烈了,男人松开手,我抬头看到他蒙着面戴着深深的帽兜,一双细长眼,眼神阴恻恻的。

“别伤小渔!”乌鸦有些站立不稳,这树好像快要倒下的样子。

男人扶着我肩膀,松开了捂着我脸的手掌,我长出口气,闻到他身上有种强烈的气味儿。

是所有虫子都会有的土气,双喜很喜欢捉虫子,我常闻到这种味儿绝不会错。

我拿出哨子放在口中拼命吹了起来。

双喜不知从我胸口藏香袋飞出来,兴奋地钻入男人怀中。

男人大吃一惊松开我拍打着自己的身体,“滚出来,别动我。”

他那么厉害不应该害怕蛇灵,这会却好像慌了神一边拍着衣服,一边从树上跳了下去。

我见好就收吹哨子收回蛇灵。他叫骂几声,竟然就此放开了我。

这边没人碍乌鸦的事儿,他将人一个个都救了上来,师父最后一个才上来,此时三人合抱的大树干已经慢慢向一边倾斜过去。

我们勉强逃了出来。重见天日。

这次因为没再向里走,并没经历什么大的危险。

但有向个疑点必须弄清,第一搞清这男人来历。第二,他为什么不惜杀人让我们把第二墓室的妖骨取出。那东西有什么用?

师父躺在晒热的土地上,长出口浊气,“老天哪,这次真是开眼眼世,贫道从事一辈子驱鬼降妖,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

“小渔,你知道第二室中的东西是什么吗?”

不但我不知道,连木木天一都不知道,乌鸦闷声不吭,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让你们一定要烧了傲因的骨头,如若不是最后那女妖叫了他一声,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傲因,古代人形妖怪,舌头很长,喜欢吃人脑,手是利爪,眼睛长在前肢末端,火烧原尸方能杀死。身带毒瘴,会引发天下瘟疫。记载于《神异经(西荒经)》。

我们遇到的竟然是上古妖怪?

“那光身子的女妖又是什么?”我比划道。

“那个是尸魔,也可以认为是白骨精,爱吸男人阳精。”

师父有些疑惑地枕臂自言自语,“这是两种不同性质的妖异,他要来做什么用呢?”

“谁知道他真的想要什么,要想让别人不知道你真的想买A,就特意买B顺便带上A。”姑姑鬼心眼还真多。

“走吧,有了烛龙香灯,不愁张玉山不开口。”

最高兴的还数古老歪,背着巨大的包袱,谁替他背也不给。连里面放的是什么也不说。

我们开车返程,来到僵尸家族时,张玉山竟然带着家人在大门口迎我们。

姑姑冷笑道,“玉儿的消息倒很灵通。”

张玉山并不分辩,看我们的神色知道拿到了东西,脸上带着三分喜,先让我们回房休息。

房间里放着大木桶,里面烧了温水,还洒了花瓣儿。

我和姑姑一起洗澡,我们房里有两只木桶,我跳入水中,和姑姑夸赞这个玉山哥哥会体贴人。

“唉,他要不是人中龙凤怎么会以二十岁年纪掌管这么一大摊子事儿?”姑姑靠在桶沿的毛巾上。

“你没见过他爹张泽宇,见了就知道他多么像他爹。当年他爹在道家圈子捅的篓子可大着呢。”她闭上眼睛,像是陷入回忆。

“现在他爹呢?死了吗?”

姑姑“扑吃”笑出声,“活着呢,他现在是另一个派别的掌管者。别打听了,来姑姑给你打打香皂吧。”

我们都洗净一身疲惫,楼下传出饭菜香气,引人垂涎。

几人都下来楼,张玉山已在北面站定,将南面空出。

师父带头坐了南边,几人依次入座。

姑姑笑着帮我装了饭,一边不经意地问,“玉儿,姑姑冒了性命之险帮你取了香灯,不过,姑姑有句话问你,你得如实回答。”

张玉山坐直了身子,他知道下墓极其不易,得到的东西很珍贵,而我们的要求只是让他“如实”回答问题。

“姑姑问吧。”

“那个跟在我们后面而来的人究竟是谁?和你爸爸张泽宇有没有关系?”

张玉山好像有心理准备,并没有意外的神色,但他沉默着,和姑姑对视,片刻缓缓道,“姑姑,我一直不说是有苦衷的。”

他站起身,来到姑姑身前,蹲下来,很真诚仰望着邢木木,“姑姑,姑父,请原谅我下面要说的话,我知道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很唐突尴尬。”

“如果我说,我爸爸从来没忘记过姑姑,您可相信我吗?”

我搞不清原委,只有发呆的份,但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气氛空前尴尬起来。

乌鸦最先打破沉默,“这没什么好尴尬,我是后来者,毕竟泽宇同你青梅竹马。”

大家都松了口气,看来所有人担心的只是乌鸦发脾气。

姑姑不出声,但看得出她是相信的。里面故事很长。

“所以,你们相信,我爸爸绝然不会做置姑姑于险地的事情。”他这么说等于已经承认那人是他爸手下的人。

“那可没准,我们好久不见你爸,从前他做的事,你不知道,我们可知道。谁知道这次他”

“别说了天一,这中间很可能有误会。”

“木木,他给了你多少亏吃,你还信他?”天一站了起来,饭也不吃甩手上楼去了。

“我爸只让那人找八字犯冲之人,这种人命都不长,他让那人等人死后将魂拘走而已,别的都是那人自做主张做的事。”

“这墓也是他传给我的消息,他知道我在找烛龙香灯。我在高兴,没想到他竟然去截了你们,还带来这么大的危险。”

“我猜着就是泽宇的人,除了他的人,谁做纸傀、得到人皮附灵旗袍如同囊中取物?”

听师父的意思这都是极大的神通。那人挺厉害的。

“那人是爸爸手下的顶阶法师,也是鬼族从前的原老极人物,我爸爸不能对他太过份。”

他话不必说完,大家都懂了。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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