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野外无风,天空星光璀璨,但极为清冷,气温已经很低了,杨贲和周奎骑在马背上行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脸上和鼻子上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凉意。
四千多人排成一字长蛇阵拉出几里长的队伍,每个人都举着一支火把,整个队伍在这夜间形成一条长长的火龙,这条火龙蜿蜒曲折,像是在不停的腾空游动。

骑兵营的一匹匹战马不时地打着响鼻,从鼻孔内喷出长长的白气,疾步行军的兵士们也都不停地呼出白气,有的人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尽管天气很冷,但没有人感觉到冷,快速行军让每个人都满头大汗、汗流浃背。

到了深夜子时,队伍行军已经超过四十里,骑兵们骑在马背上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但步兵们已经感觉到劳累,行军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减慢,尽管各营的都头、队官们不停地高声叫喊让将士们加快脚步,但这速度无论如何也快不起来。

杨贲知道经过近三个时辰的行军,将士们的体力下降得很快,现在就算强制让他们加快速度也是快不起来的,于是他下令道:“秦勇,传令下去,所有人原地休息两刻钟,都吃点东西喝点水,要拉屎撒尿的现在立即去解决,两刻钟之后立即出发!点名不在者按照逃兵论处!”

亲兵秦勇抱拳道:“是,首领!”说完举着火把开始打出号令。

后方各营的都头、队官们看见前面打出了停止前进的号令,都命令部下停了下来,紧接着秦勇又迅速打马向后方跑去,把杨贲的命令向各营传达清楚,将士们纷纷席地而坐,骑兵们也从马背上下来休息,大家开始取下水袋吃干粮,有些人跟队官和都头请假去如厕。

杨贲从马背上跳下来,从发放的干粮袋中抓出一把炒熟的米粉塞进嘴里慢慢嚼着,这玩意太干,不好下咽,杨贲不得不取下水袋往嘴里灌了一口。

一边咀嚼着米粉的甜味,杨贲一边问周奎:“经过这几个时辰的行军,你看出来我军存在的问题和缺陷了吗?”

周奎点了点头:“军令传达下去需要太久,而且执行上不够迅速!我们只注意让兵士们都能够看家夜间的道路,却忽略了让所有人都举着火把却影响了命令的传达!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第三营缺乏营官,无法有效执行首领下达的军令,看来首领必须要为第三营物色一个营官了!第三,将士们从前都是农夫,加入我们铁血军之后还没有打过仗,他们虽然知道现在是要去打仗,但是你看看他们根本没有要去打仗的感觉,他们很多人没有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但又有很多人在害怕得不行,丝毫没有紧张感和兴奋感!”

杨贲说道:“传令系统的问题我也发现了,这确实是我们经验不足!这样吧,等一下我会下令,除了我的传令官和各营的传令兵可以打火把之外,其他人都把火把熄灭,这样既能让传令兵在夜间用火把传达军令,又能减小我们在野外的目标大小,如果有敌人的探哨,在不靠近的情况无法估算出我们的兵力人数!至于你说的第二个问题,第三营却是因为少一个营官而不能有效执行我的军令,队伍也显得有些乱糟糟的,等这一仗打完再对有能力的人进行提拔吧!你说的第三个问题,一部分将士们害怕,一部分将士们没有感觉到危险,太过放松,这是很正常的!那些害怕的兵士们知道在战场上的危险程度,毕竟谁不怕死呢?另外那一部分兵士是不知道战场的危险和残酷,这都是新兵们必须经历的阶段,等这一战打完了,他们就会脱胎换骨!”

周奎想了想,点头道:“首领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是我多虑了!”

杨贲皱眉道:“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你没发现,你看看这些兵士们,现在他们一个个看上去尽管有些疲倦,但一个个有说有笑的,他们的气力虽然消耗不少,但如果坚持,还是能够以原来是速度继续行军的,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周奎摇头,不解道:“说明了什么?”

杨贲叹道:“说明将士们的意志力还不强,我们在这两个月的操练当中只注重了队列、军阵、战技、气力等方面,而忽略了在意志力方面对他们进行磨练,忽略了在思想上对他们进行教育,甚至在军纪上也不太严格,这是我们的失误!一支军队日后的战绩和所成就的军魂最关键的就是看建军之初的塑造,等打完这一仗,我们一定要在这些方面进行弥补!”

“首领说得好像很玄乎,我听着怎么有些糊涂?”周奎摸着后脑勺问道。

“你以后就会知道的!”杨贲说完又拿出一个馒头出来啃着。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杨贲立即下令全军继续前进,为了保证命令通过火把传达下去,除了传令兵和军官的副手之外,其他人都要熄灭火把,同时严禁任何人喧哗,所有人都加快行军速度,不得偷懒耍滑,对于偷懒耍滑、开小差企图逃走者,一律按军法从事。

到了陵城两点左右,不少兵士们因为意志力差都不想走了,走到路边停了下来休息,杨贲得到执法队队长郭进的报告:“一共抓获了三十七人,这些人都是企图逃走被抓回来的,还有十八人故意偷懒不想继续赶路了,坐在路边休息!”

杨贲没有问任何人的意见,咬着牙直接对郭进下令道:“按军法从事该当如何?”

郭进抱拳道:“按律当斩!对于那些偷懒耍滑的兵士,每人杖责三十军棍!”

杨贲冷然道:“三十七个逃兵全部斩首,对于那十八个偷懒耍滑之人,打了他们的军棍他们还怎么赶路?他们还怎么打仗?难道还要派人用马车送他们回去?现在是非常之时,就得行非常之军法,把他们连同那些逃兵全部都斩了!”

“遵命!”郭进抱拳答应一声,立即挥手让手下执法队的兵士们把这些人全部押在路边,他们身后的每一个执法队兵士都举着火把将这里照得通亮。

行刑的刀手举着砍刀将他们一个一个斩首,不断经过的兵士们看见后一个个心中凌然,心中戚戚,有逃走之心又没敢逃的人看见这种场景都不由暗自庆幸不已。

各营都头和队官们对手下兵士们大声道:“看见了吗?这就是违反军纪偷懒耍滑、企图逃走的下场!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前往别再犯傻,别没有死在金人手里,反而死在了执法队的手里,那才真叫一个冤枉,这冤可没处去伸啊!死了也白死!”

一连杀了几十人,队伍的速度终于维持在最初的水平没有再降下去,也没有再出现逃兵,直到抵达禹州南面五里,一路上大军的秩序都很良好,将士们虽然都很累,但精神上依然很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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