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郭进等人走远,伍瑞庭对杨贲、付石头和光头强说道:“从鄢陵城和扶沟城前往临颍有两条路,一条要经过颖昌,颖昌现在被我军控制,另外一条路就是这条路,如果鄢陵城和扶沟城的金人要派探哨探查我军在临颍的军情或是金人大举向临颍出动,这里都是必经之地,我们四个人分成两组轮流放哨,一组放哨时,另外一组睡觉休息,如果发现动静立即叫醒休息的人,我和光头强一组,杨贲,你和付石头一组!从现在到天亮还有三个时辰,我们各放哨一个半时辰!杨贲,你和付石头先放哨,等到了丑时四刻就叫醒我和光头强,放哨的事情你要多费点心,付石头这懒货瞌睡大,如果睡着了,只怕打雷都弄不醒他,所以你多盯着点,发现他要睡觉就给我整,把他的瞌睡整没了他就不会睡了!”
杨贲看了看付石头,心想这货原来是一个懒鬼,难怪看着脸上没有表情,木讷得看上去一副笨货的样子,

“明白!”杨贲答应一声,左右看了看,发现前面路边有一个茅草屋,于是对伍瑞庭说道:“你们不如去那边茅草屋睡觉吧,在这野地里蚊虫多,等时间到了,我就去叫醒你们!”

“行!”伍瑞庭说着,对光头强摆了摆脑袋:“走吧!”

等伍瑞庭和光头强走了,杨贲看了看付石头,心想如果要让这懒货在这深夜不睡觉只怕很难,得想个办法让他不能睡。

杨贲心思一转,很快便有了主意,对付石头说道:“石头哥,我们的任务是在这里蹲守,如果因为我们的失误让金人从这里过去而我们没能阻止,上面会怎么惩罚我们?”

付石头摸了摸脑袋,想像杨贲所说的后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木讷地说道:“当······当斩!”

“那你想不想死?”

付石头连忙摇头:“能活着谁想死?”

“所以你今晚绝对不能睡觉,这样,你就站在路上,从这里向前面五十步,再走回来,如此反复,你就不会睡觉了,如果有动静,就立刻进高粱地叫我!”

付石头心想,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答应道:“好!”

“那行,我就在旁边高粱地里,有事叫我啊!”杨贲说着向旁边高粱地走去。

付石头向前面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扭头喊道:“喂,杨贲,不对啊,为何只是我,你为何不来?你呆在高粱地作甚?”

杨贲一顿,心说这家伙只是木讷一些,却是一点都不蠢,想蒙他只怕不易,不管怎么说,老子忙活了一天,这都到了凌晨了,先歇会再说,于是头也不回地说:“老子要拉屎,你来不来?”

“那还是算了!”付石头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杨贲走到高粱地,拔出腰刀一连砍了十几根高粱铺在地上当做床铺,把褡裢当做枕头躺在了地上,他也不敢真的睡着,担心自己睡着了,而付石头又开了小差,万一真有金兵过来那就麻烦了。

杨贲想起自己在扶沟城内因为大意而害死了吴大娘,心中就如同刀割一般,如果他在离开金兵军营之前就杀了那个叫乌林的谋克孛堇并且妥善处理尸体,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自己还是太嫩了,思虑太不周了!低级侦察术还是太渣了一些,如果是中级侦察术,如果自己能多一些历练,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杨贲此时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片乱麻,翻来覆去,心烦气躁。也不知道过了过久,路上传来付石头的叫声:“喂,杨贲,你拉屎拉得睡着了?你是不是偷懒睡觉,根本就没有拉屎?”

杨贲没好气地回应:“老子拉肚子不行啊,你要不要进来闻闻?”

付石头听见杨贲的声音这么大火气,说不准还真是拉肚子,想起拉肚子,他又感觉空气中到处都是臭气,忍不住伸手捂住鼻孔继续来回走动。

清早,睡得正熟的杨贲被伍瑞庭叫醒了,杨贲打了一个哈欠翻身而起,走到茅屋外一看,天色果然大亮,肚子却是饿得叽里咕噜乱叫。

杨贲问道:“伍兄,有没有吃的,饿死了!”

伍瑞庭摇头道:“没有,天气这么热,就算多带吃的现在也馊了,也不知道郭老大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然咱还真得饿肚子!”

杨贲看见光头强正蹲在路边盯着北方,对伍瑞庭说道:“我说,把付石头叫醒,让他和光头强盯着,我们两个去搞点吃的!”

“行!”伍瑞庭答应一声,蹲下把付石头的鞋子脱掉,捡起一根草在付石头的脚板心里挠了挠,原本睡得正死的付石头突然大笑着坐起来。

伍瑞庭见付石头醒了,也不再挠他,对他阴冷地说道:“起来,你跟光头强在这里盯着,我跟杨贲去找吃的,你要是再睡觉,回来我就整死你!”

付石头看向伍瑞庭的目光中带着很大的惧怕,连忙爬起来走出了茅草屋走到光头强身边蹲下了。

杨贲这几天也发现伍瑞庭这人身上没有一点阳光气色,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是阴冷的,眼神之中不时闪烁着寒光,他相信这人的内心只怕极为阴暗。

光头强的笑脸令人毛骨悚然;付石头的木纳和迟钝、好吃懒做;伍瑞庭的阴狠,这些人个个都是奇葩,也不知道郭进怎么把这些人都收拢到一起的,杨贲心里想着忍不住摇了摇头。

两个人穿过高粱地向西边走,想要找到附近的人家买一些吃的,但两人都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想去碰碰运气而已,这两月,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河南之地十室九空,因害怕金人残害的百姓大多数携家带口的南下逃难了。

走了一大段,两人都没有说话,杨贲觉得伍瑞庭这人不太好相处,也不想招人烦,因此也没有先出声。

这时伍瑞庭问道:“你昨夜让付石头一个人在路上来回走了一个半时辰而自己在高粱地里睡着了?”

杨贲扭头看了伍瑞庭一眼,说道:“我并未睡着,只是心中烦闷,在高粱地里躺着想些事情罢了!”

伍瑞庭以为他是因为杨再兴的事情而苦闷,也没有计较,说道:“以后别再整付石头,他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当年他婆娘背着他偷人汉子,周围邻居都知道了,唯独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好几年,等他发现之后,他婆娘也跟着那野汉子跑了,据说付石头以前不似现在这般木讷和反应迟钝,就是因婆娘背着他偷人的事情而受了打击才变成这样的,记住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他婆娘,不然他会发狂的!”

杨贲心说你不让我整他,你刚才那么整他又怎么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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