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前奏响起。拉拉队员和吉祥物涌进球场。
拉拉队手中拿的不是花球,而是印有球队标志的小号透明塑料伞。

李元让扭头看着矢部。对方早就把手中的伞撑开。而周围的观众有不少早就开始合着前奏一边唱着“读卖去死”的口号一边挥舞手中的伞。

“这是什么歌?难道还要打call?是‘虎、火、人造、纤维’还是‘嗨、嗨、嗨、嗨’?”

李元让入乡随俗的打开塑料伞,对旁边的矢部明男说道。

“没那么麻烦,等歌词到了“呦咦、呦咦”的地方跟着唱两句就行。”

与npb联赛的其他十一支队伍不同,养乐多队每场比赛七局进攻前唱的这首歌并不是球队真正的队歌。而是一首叫做“东京音头”的老歌谣曲。

歌词内容主要是赞颂东京的美景和繁华。把这首歌作为球队的主要应援曲,显示了养乐多球迷与同城劲敌读卖巨人分庭抗礼的决心。

“觉得怎么样?”

音乐结束后,矢部收起了塑料伞。问身边的李元让。

“咱们来比赛的时候也能有这么热闹?”

“大概吧,不过一般业余比赛的时候外野看台未必开放。除非观众特别多。”

“咱们的比赛是揭幕战,难道不会多吸引一些观众。”

“揭幕战是第一轮,水平嘛一般都不怎么样。往年经常是打不到七局就结束比赛了。要是最后的半决赛和决赛还差不多。”

高校棒球的比赛打到第五局以后如果分差超过十分,或者第七局以后分差超过七分,就可以宣布领先者获胜提前结束比赛。

西东京地区预选参加球队虽多,但实力参差不齐。第一轮的球队间打出大比分是家常便饭的事。

相对于揭幕战,同样在神宫球场举办的半决赛和决赛因为水平更高,往往能吸引更多观众。

……

球场之上,比赛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到九局上半。客队横滨依然落后四分。

两好球后、四棒筒井把一颗偏低的直球砍向地面。棒球高高弹起,等到三垒手接到球传向一垒的时候,这名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强打者已经冲上一垒垒包。

一时间客队球迷又看到了反攻的希望,助威声开始大了起来。

“发现这一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

李元让对着矢部摇了摇头。

“神宫的內野是人工草坪。球砸上去反弹的高度会比土地或者天然草坪都高。所以刚才筒井选手是故意这么打的……”

矢部解释道。

虽然在职业棒球领域人工草坪是主流。但高校各学校的球场还是以土地或天然草地为主。

和平学园的棒球场,外野铺设了人工草,但內野是使用与甲子园类似的黑色土壤。

对于內野手来说,这几种场地上比赛,防守的细节多少有一些区别。

球场上。

筒井之后的第五棒打者打出了三游间的內野滚地球。球在人工草坪上滚动速度要比土地快得多,三垒手横挪一步挡住来球。传向二垒时跑者还在半路。最后这一球成了一次双杀打。

两出局后,矢部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准备离场。

“差不多可以走了,要不一会散场的时候电车里都抢不到座。”

两人走出场外时,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脆响。那是木质球棒击球的声音。随后到来的是客队球迷的欢呼与应援声。

矢部的手机轻轻一振,一条信息推送而来。那是职棒比赛速报应用传来的消息。

“啊,好像打了一发阳春炮。”

所谓阳春炮,指的是仅得一分的本垒打。

“不过还差三分呢吧。”

李元让说。

两人坐进电车车厢后,矢部再次拿出手机确认比分。

“哦?对方扳平了。”

两出局后,横滨队连得四分,而九局下半养乐多也未能再得一分。比赛进入了延长赛。

“这就是棒球啊……”

李元让想起自己刚刚接触棒球漫画时看过的一个说法。不到最后一个出局数,比赛就不算结束。棒球运动的魅力就正在于此。

……

比赛之后的第二天也是考试周的最后一天。考完了最后一门科目,李元让收拾好书包准备前往球场进行练习。

一出校舍的门,他看到一辆东都电视台的采访车停在学校的车位里。

“听说今天武田和也的节目又来取材。采访揭幕战的球队。”

矢部与李元让同班,所以也差不多同时走出校舍。

“武田来了?”

李元让问。

“他没空吧,山梨大会也差不多要开始了。应该是电视台的记者或者主播来采访。”

武田所主持的电视节目《武田和也的荣冠之路》有个半固定的外景报道员位置,每季度变更一次,并不是由东都台自己的主播担任,而是聘用社外的自由女主播。

最近这几个月,担当报道员的是二十三岁的新人竹内绫香。

李元让上次观看节目录像时注意到了这位报道员,当时留下了不错的第一印象。以电视屏幕上的形象来看,是位谈吐得体的知性女性。

“不知道今天的采访是不是她来呢?”

李元让心里这么想着。

……

“我有包裹要去便利店取,稍后再来球场……”

说完这句,矢部先跑出了校门。

李元让只好自己一个人朝球场走去。

练习之前要先换上球衣。李元让来到位于部室二层的更衣室。换好球衣之后,窗外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幸亏福岛这家伙手气好,抽中了揭幕战,靠这么个半吊子的棒球队能上电视的机会也就是这次了。”

说话的人是朝仓美波,棒球部名义上的正选经理人。不用说她又是得到了媒体采访的消息特意赶过来的。

“朝仓前辈请放心,这次有我在,保证你的镜头不会再被剪掉了。”

说话的人是报道员竹内绫香。

李元让轻轻推开安装了毛玻璃的窗户。窗外楼下是棒球部室的侧面,再往外是一道灌木组成的树墙。两道墙之间的空地很少有人走动。竹内和朝仓两人正在这里闲聊。

在李元让的认知里,竹内是二十三岁的大学毕业生。而朝仓是留过一级的高校二年级。

两个人为什么会认识。而年纪大的竹内为什么要称年纪小的朝仓为前辈。

带着对这些问题的好奇心,他决定继续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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