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羊皮卷上的邪神去了哪里?联想到刚才左眼莫名出现的热流,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他也钻到我的左眼里去了?
我刚才后退时弄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一旁的童教授,他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玻璃箱里的羊皮画卷,也愣住了:“这画卷氧化了?不对啊,我们明明充了氮气在里面的。”

接着,他看了看我,发现我的脸色异常难看,于是开解道:“凌余你不用担心,这羊皮画卷没什么研究价值,就算出问题也不用追究责任的。”

我真的是哭笑不得,我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好不好?

不过这话也不能跟童教授讲,我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就算讲给他们听,他们也帮不上忙,还会坏了我高人的形象,万一丢了考古队名誉顾问的职位怎么办?

随着墓穴暗室里的陪葬品清理完毕,发掘工作算是彻底结束了。

因为羊皮画卷的事,我现在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于是说要回去市区尽快帮重症监护室里的三人治病,童教授一听去救人,就立马答应了。

田雨冰昨天晚上忙了大半夜,到这会儿还没睡醒,我本想让她再多睡会儿,没想到她在屋子里听到了我跟童教授的对话,飞快的起床,说要跟我一起回去。

我们三个坐上车子,赶回了市区,直奔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发现三个考古队员已经醒来了,只是十分虚弱。

我通过左眼可以清楚的看到,三个人身上还缠绕着黑色的阴气,不过已经在慢慢消散了,只是想要散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于是我画了三道驱邪符化水之后给他们喝了下去,三人各自吐了一滩腥臭的黑水之后,很快恢复过来,看到这一幕的主治医生差点疯了,一个劲儿的追问到底是不是在变魔术。

中午饭是童教授请的,除了表达感谢之意,还跟我再次交代了下周一要去山中探险考察的事情,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个发现岩画的山洞。

其实,不用他提醒我也不会错过,不说别的,光是那荒兽和神秘花纹,我都必须走一趟的。

吃过饭,跟童教授分开,我跟田雨冰刚回到住处,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潘队长打来的,我的心顿时一紧:不会是三面魔尊又杀人了吧?

“潘队长,出什么事了?又出人命案了?”

“没有,这次真没有。是我那个同学高明来了,他想跟你见一面,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是关于断头案的信息吗?”

“是,也不全是,他说有了新的发现。”

“好,我马上过去。”

田雨冰说困,我就让她在家休息,一个人去了刑警队,在潘队长的办公室里,我再次见到了这位犯罪心理学博士。

他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带着几分期待,又有几分提防,这让我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

“高博士,你说有了新的发现,到底是什么样的新发现?我感觉你好像有点怕我的样子,该不会是这个发现很恐怖吧?”我决定开门见山。

“凌余,在我告诉你结果之前,你能不能诚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高明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认真的说道。

“可以,你尽管问。”我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杀人的不是我,灵异事件又不触犯法律,没有什么不能交代的。

“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莫名的狂躁?比如说会因为一件小事压抑不住的暴怒。或者有没有短暂的失忆,等到醒来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没有!我这人脾气好得很。”我斩钉截铁的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都是被吓唬被追杀的命,哪里有什么发火的机会?

“你好好想想,暴怒的情况没有,失忆也没有吗?”

“真没有。”我是真没有,昏迷倒是有过好多次,但是失忆真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高博士扶了扶眼镜,明显松了口气。

“高博士,你到底发现了什么?”看到高博士的反应,我的心反而沉了下来,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是这样的,你遇到的这个连环断头案,因为每个死者都代表一种负面情绪,我很感兴趣,这有点像西方的经典电影七宗罪,所以在回去之后,跟老师和一个朋友提起。这位朋友是研究中国传统古文化的,他当时听完就说,这情景有点似曾相识,要回去查查资料。”

“那他查出来了?”我有些激动的问道。

“查出来了,你要听结果吗?”高明一脸郑重的说道。

“当然要听了。”我来为的不就是这个吗?哪有到了临门一脚退缩的?

高博士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之后,郑重的讲了起来。他那个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朋友,最先查到的是关于南疆的一个传说。

南疆那边山脉众多,种族也众多,隔着一条河就有可能语言不通,而且还有各种各样诡异的传说,比如说降头术,蛊术等等。

解放前,外地人去南疆那边,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南疆那边的土著,被他们下了各种各样奇怪的蛊咒。外人害怕南疆人,南疆人其实也有害怕和禁忌,即便是懂得无数的苗疆人和懂得降头术的法师,也害怕遇到一种人。

传说,这种人行踪隐秘,就住在连绵的大山里,每隔十年才会出来一次,而他们一旦出现,就会造成震惊一方的血案,经常是把一个小村寨连根拔起,从上到下彻底灭门,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

他们的手段虽然残忍可怕,却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灭门的人数中大多都是直接割喉而死,但是每次会有九个死者是被特意折磨而死,而且死状惨不忍睹,要至少经历了数天的折磨之后,才斩首。

后来有消息传出,说这是南疆的黒巫师为了获取力量,故意长时间折磨死者,是为了吸收死者被折磨时的绝望情绪,等到榨干之后,才给死者一刀斩首。

这个传说一直在南疆流行了很多年,不过等到解放后,就没有再发生过类似的血案,于是渐渐被人忘记,被当成了传说故事。

高博士的这位朋友,也是在听到断头案接连死了九个人,而且每个人所代表的负面情绪不同,才会跟这个南疆传说联想到一起去。

“也就是说,盯上我的,很可能是南疆来的黒巫师?”我冲高明问道。

“还没有结束,你等我讲完。”

高博士的这位朋友,在查找资料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就有了往上追溯这个传说的兴趣,他发现,这个传说不只是民国时期有,在南疆每一代王朝的记载中,都有这个传说存在。

古人对鬼神之说从不忌讳,所以那些古籍中的记载更加详实,手中记载,曾经有中原到南疆游历的道人刚好撞见这样的凶徒行凶杀人,愤而出手,对方一行人见行踪败露,杀死受害人之后,朝深山中逃窜,这道士追进了一个山洞后,失去了对方的踪影,却陷入了死地之中,失去了五感,差点死在其中,逃出后休养半年才恢复过来。

“等等,你是说里面记载的是死地?那道士进入之后,失去了五感?”我忍不住开口打断了高博士的讲述,这不是老道口中所说的混乱之地吗?

“书上是这么记载的,说死地瘴气重,家畜活人进去之后会失去五感,口鼻出血,死于其中。那道士也是仗着一身道术才活着闯了出来。”

“还有吗?”我决定先不管混乱之地的事情,把高博士朋友查到的信息听完。

“后来我那个朋友又查了更早的古籍,查到了当地一个很古老的传说。”

“是什么传说?”

南疆有一个古老的传说,说整个天下原本都属于南疆人信奉的一个神灵控制,但是这神灵在与其他神灵争斗的过程中陨落,被对方出手封印。南疆人也被赶到了这十万大山中,遭受苦难。

南疆人在这十万大山中苦苦求生,久而久之,把信奉的神灵给抛弃了,但是还有一支最正统的南疆部族血脉,他们从来不曾忘记自己信仰的神灵,他们祖祖辈辈的责任就是解开施加在神灵身上的封印,将神灵救出。

他们的信仰中,人类的负面情绪是最强横的力量,所以,他们每隔十年就会出山一次,找到九个人,把他们折磨致死,用他们的灵魂献祭给那位神灵,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那位神灵重新回归。

“所以,那个对付我的人是苗疆部族的后裔了?”

“很有可能,因为你所遭遇的情况,跟这个传说实在是太吻合了。”高明一脸严肃的说道。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对付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朋友说,那个传说中,九名死者的鲜血会被收集到同一个锅里,然后再浇在封印神灵的石头上,他们相信这样做可以解开封印。”

听高博士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梦到的那个场景,那些祭拜邪神的民众,还有那天空上挂着的两个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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