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羽整理了一番衣服,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整以暇的教训乔郓哥道:“以后咱就是这的老板了,你给我精神点,别整天畏畏缩缩的看见人就吓得双腿直哆嗦,丢人不丢人啊!”
乔郓哥嚅嚅分辩道:“丢人总比丢命好……”

正说着,那两个虎背熊腰的关西大汉已走至跟前,乔郓哥吓得直接躲到了梵羽身后,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着,但愿只挨一顿皮肉之苦吧,千万别被人卸去了胳膊腿……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两个大汉走至梵羽跟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大礼,恭谨无比道:“老板好。”

老板?三人都有点懵逼。

乔郓哥从后面探出脑袋,待确定了是在向梵羽行礼之后,嘴巴张成了O形,再看老爹和杨成时,二人亦目瞪口呆,显然也没有想到梵羽竟会真的成为了狮子楼的老板。

梵羽点头以示回应,这两人也曾是西门庆养的打手,只不过为人还算正派,没有做过什么欺压百姓之事,平日里多听命于西门如兰。梵羽接手狮子楼之后,把那些狗仗人势作威作福的打手尽皆遣散了,只留下这两人作为安保,如今自然听命于他。

“这两天没什么事情发生吧?”

梵羽淡淡问道,摆出了做老板的严肃派头,关起门来大家是朋友是兄弟,但是在外面必须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则以后还怎么管人呢?

两人恭敬答道:“暂停营业,一切正常。”

梵羽点点头,道:“你们忙去吧,我带人随便看看,这几天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你们两个多操点心,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两人应诺,便退了下去。

梵羽望向目瞪口呆的乔郓哥三人,笑道:“发什么愣啊?走吧,进里边瞧瞧。”

三人回过神来,满脸的难以置信道:“大郎,你真的成了这狮子楼的老板了?”

梵羽笑道:“难不成还是假的?”

他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向三人介绍道:“这两人是亲兄弟,从关西逃难而来,为人挺和气的,左边那个叫余桐,右边那个叫余海,不用怕他们,以后都是自己人。”

为人挺和气?乔郓哥撇撇嘴,很不以为然。

余家兄弟的面相倒没有满脸横肉,但他们那威猛的身躯,凶神恶煞的气质,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善于之辈,令人敬而远之,打死乔郓哥他都不信这俩人会“和气”。

狮子楼作为阳谷县最大的酒楼,规模首屈一指,是阳谷县的地标建筑,但见青砖灰瓦,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雄伟壮观。楼前雕刻了一对红眼披鬓、呲牙咧嘴的石狮子,听说是为了镇压邪祟,很是威武。

梵羽没入主之前曾向西门如兰了解过,狮子楼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招待那些有钱无身份的富商,毕竟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末位,有钱不见得就有身份地位,据说在第一层消费,每顿饭至少也要在五十两银子以上。

第二层招待那些既有钱又有身份的富商,像阳谷县的张家、李家便在此列,他们有了钱财之后竭力漂白自己的商人身份,无论在商场还是在官场都有不小的影响力,在这一层消费,每顿饭至少百两银子。

第三层则与商人无缘了,非官身不得入内,至于每顿饭最低消费额度是多少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狮子楼的最低消费价格在寻常百姓看来简直难以理解,但在达官贵人看来却是物有所值。来此地消费,都是奔着吃喝玩乐来的,吃只是最低层次的需求,甚至已经沦为了点缀,那隐藏在菜单背后的隐性^服务才是他们所看重的。

梵羽不得不承认,西门庆很会做生意,按照身份地位把人划分为三六九等,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入楼消费的门槛,只挣有钱人的钱,这样利润高,有赚头。

不过,这种挣钱的经营思路虽好,名声却是极臭。在阳谷县这种小地方,民风较为淳朴,不似大城市般风气开放,那种变相的色^情服务被本县的读书人口诛笔伐,以至于县太爷魏文秋来此地吃过一次饭之后,再也不敢登楼了。

梵羽并不打算沿袭西门庆的经营思路,他要开的是一座纯粹的酒楼,并且他的这座酒楼“味美”是基础,“才名”是噱头,“盈利”是目的。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梵羽与西门庆有些相似,两人都喜欢剑走偏锋,不循规蹈矩办事,因为他们这种投机取巧的人都知道,但凡循规蹈矩之人往往难以成就大事。但是在行事风格上,两人又有本质的区别,梵羽有自己的底线,不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不择手段。

“这座酒楼怎么样?”

梵羽带着三人从第一层开始参观,走遍了狮子楼的每一个房间甚至是每一处角落,心里筹划着哪些地方需要变动,哪些地方照旧即可。

“我的乖乖……以前只是远远的看就觉得很大了,没想到这里边更大啊!”乔郓哥激动的语无伦次,在他看来,能来这种规模的酒楼转悠一圈,便不虚此生了。

乔善农像刘姥姥首次进大观园似的,目不暇接,看的他眼花缭乱,本就木讷的他被震撼的彻底无语了。

杨成则没有乔氏父子那般的失态,他双眼冒着精光,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大展凌云志的光辉时刻,那望向梵羽的眼神满是炙热,恨不得立马摩拳擦掌,培育出成百上千的土猪幼崽……

几人来到第三层,居高临下,阳谷县南城的繁华尽收眼底,马路上的行人清晰可辨,惬意无比。

不得不说,狮子楼修建的太铺张浪费,西门庆为了追求宽敞,愣是把本该有五层高的建筑压缩到了三层,内部层与层之间用无数绫罗绸缎点缀,清风过处,随风摇曳,所以尽管每层的房顶很高,却不显得空旷。

据梵羽所知,西门庆还曾排练出了一个娱乐节目,名叫“天女下凡”,十几位衣着暴露的女子手持绫罗空降而下,那场面宛若仙女下凡般飘逸。

更重要的是,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子下身几乎不着寸缕,在下坠的过程中被风吹起,那令人血脉喷张的神秘地带忽隐忽现,被下面的宾客收于眼底,那种如猫爪挠心的诱惑最是让人难以把持,简直妙不可言。

“这家伙还真是一个‘淫才’,我都有些心动了!”梵羽真心被西门庆的歪才折服了,这花样可比岛国爱情动作片中的鞭打滴蜡有情趣多了。

三人站在楼顶,迎面扑来的西北风刮得人鼻头发寒,他们不敢在外面过多停留,便进去寻了个窗口的位置坐了下来,开始商讨接下来的酒楼经营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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