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空……靳空别走……别丢下我……啊!”
我奔跑着,呼喊着,却也跌倒着。不知道几次我倒在泥水中,地上的碎石刮破我的衣服、皮肤,鲜血流出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直到我的肚子忽然狠命的痛起来——

“呃……”

就仿佛是被什么抓住了肠子往外扯拽,那样陌生又令人恐惧的痛苦让我一瞬间,顾不得靳空,捂着肚子,整个人在大雨下的泥坑里,颤抖起来!

“痛……我的孩子……呃!”

雨水忽然变得极为冷厉,像是刀锋般砸在身上每一下都是痛,从小腹往全身扩散,像是全身都被针扎着一般,让我根本直不起腰,更别说站起来!

“救……靳空……救我……”

雨幕里,我瑟瑟发抖又痛苦万分的往前看,可前方空无一人,后面……更是空无一人……没有人追过来,我就这样在半途中,无人救援!

“呃……嘶……”痛苦让我的理智逐渐的恢复,更是双手抓在一起时,触摸到了银戒!那瞬间,我仿若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压着腹部的狂痛,道:“靳空……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靳空……你快回来好不好……我的肚子好痛……我们的孩子……很痛!”

我把那银色的戒指放在唇边,一句句的说着,眼泪也不断的流着,我不信靳空就这么离开、我不信!

“靳空,我就在你刚才离开的路上,你快回来找我吧……我真的要坚持不住……我好痛……你让我等你……你忘了吗!”

在轰隆隆的雷声雨声里,我喊到喉咙沙哑,声音破碎,浑身发抖,腹部更是一阵阵的缩紧,“靳空……我真的好痛……你快来好不好……靳……”

我的话没说完,忽然就止在唇边,因为我看见了——

看见靳空他回来了!

他是迅速跑到我面前的。那瞬间,他周身的冷风溅了我一身的水,可我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好开心,“呵、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我知道的……”

我笑着,却不知为何眼泪掉下来,而雨水滂沱,我看不清他的脸和眼神,只当他抱起我时我在他的怀中,嗅着他身上的檀香味,无比心安的闭上眼——

“靳空……救我们的孩子……我好冷……想睡会儿……你别走好不好……”

“别丢下……”

“我……”

我说到最后,愈发的断断续续,声音也越是低,最后完全听不到了,我也失去了意识……我并不敢多睡!梦里全是那洛阳道长说的话,一句句,句句诛心,“你的父母就是他害死的”、“他接近你就是为了你身上的狐珠”、“他是带有目的在你身边”、“他会为了狐珠丢下你,一次又一次!”

“不!别说了!别说了!啊——”当我猛然一声尖叫坐起来时,我的手胡乱挥舞着,让手上的针管都掉了下去,那瞬间,手背上立刻冒出血珠子来。

“呼——呼……”我粗喘着,看着这间屋子觉得甚是眼熟,忽然就记起来……这是靳空的房间,我回来了,可是我的心却还不安定,我要见到靳空才能安定下来!我要问清楚,我要……

当我粗喘着跳下床往外跑时,正听客厅里靳墨涵夸赞靳空道,“呵,我倒没想到,那群道士会这么做,你能这么快能得狐珠,真是可喜可贺……来,干杯!”

拐了个弯,我就看见靳墨涵手里端着红酒和靳空碰杯。那客厅里还坐着沈遇白,他没喝酒,抱着一本书在读,灰色的沙发上,三个分别穿着黑色、蓝色和红色的真丝睡袍的人,对比的无比鲜明。

我在楼梯口望着靳空和靳墨涵一同饮下红酒,目光落在靳空那藏蓝色的睡袍上,想到当初他说过的“夜空”和“星辰”,眼泪倏地就溢满了眼眶,而这时,靳空问道:“小姨,关于记忆的事——”

“呵,记忆?小空啊,听小姨的,记忆这东西对你来说真不重要,狐珠才重要……”

“你放屁!”在靳墨涵说到一半时,我猛然大斥出声,并从楼梯上快步走下来道:“靳空,你别听她的!她是在……”倏然一瞬间,我的脊背僵直,说不话来!

靳墨涵从沙发上站起来,她撩拨着黑色的卷发挂在耳朵后,风情万种的朝我走来。

她本就皮肤白,黑色的真丝袍更显得她无比白皙,但又带着冷酷和肃杀,“敢这么对我说话的人可不多,你是第二个,第一个……已经死了。”

她走到我面前,声音姣好,却是满目的杀气,“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她说话的时候,完完全全挡住了我和靳空,我技不如她,被定着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她抬起手——

“啪!”

一个耳光极响亮的摔在我脸上那瞬让我“嗯”的一声闷哼,惊呆,却仍旧动弹不得!

“记住了,这次是教训,还有……”她打完我,一边甩着手一边靠在我的耳边道:“别想告诉靳空记忆的事情,不然,我先挖了你的舌头、再打了你们的孩子。”

那瞬间,我脊背僵直,在她毒辣的眼神下记起我妈在世的时候,常和我说的一句话——

她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总让我出门在外不可害人,但是永远要防着别人三分,因为别人给你展现的,永远只是她想要你看见的她,我们所接触的人、永远都隔着肚皮!

那一天,在靳墨涵的面前,我总算是领教了,因为她这边儿对我说完,那边儿就转过头对着靳空笑:“小空啊,我替你管教一下,你不介意吧?她之前就总是以下犯上。你得让她乖一点,她好歹是个要做妈妈的人,又动了胎气,得好生养着。”

一转眼的功夫,她声音又大起来,说的时候,转身往沙发走,而靳空——

“有劳小姨。”

那瞬间,我确定靳空他忘了我,而靳墨涵似乎怕多生事端,放下红酒后,一边解着睡衣的腰带一边朝着当初无忌的房间走,边走边道:“小空,收拾一下,我们走。”

她一边说一边抬手一指,让我的禁锢消失,我那瞬间顾不得许多,先问道:“你要带他去哪!”

“当然是找狐珠,你被我打傻了?对了小空,她总喜欢缠着你,不让你找狐珠,你可不要耽误正事。”靳墨涵已经完全解开了衣服,黑色的文胸和平坦白皙的小腹腰线令人遐想无限,她看我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笑容,下一秒推门进去,砰的一声,门关的时候,我旁侧檀香的风划过,才被解除禁锢的我又被靳空定住:“在家老实呆着。”

他冷酷淡漠的说完已经到了二楼,推门将我放在床上后,顾自去打开衣橱、换衣,途中看也不曾看我一眼,直到离开到门前,他抬手一挥,解除禁锢的同时,关了门!

“砰!”

那扇门关闭时,我猛然就坐起,可是当我想追的时候,我面前忽然出现了沈遇白。他从方才到现在都没说话,这会儿冷不丁的出现,直接拦住我的去路,让我猝不及防的撞在他怀里——

“小心孩子。”

难得他没嫌弃我脏,把我推开,这让我还未开口眼泪已经先掉下来,而他又对我道:“他走远了,你追不上。”

我怔了一怔,推开他往后退几步,又坐回床上,坐在床上我看沈遇白白皙如玉的脖颈和火红的袍时,我忽然想到什么——

“沈遇白……你没有失忆,对不对!”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