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翔怕王喜凤再搞错,让她在病房里陪着我,自己连忙跑出去买汤了,
外面在下雨,他提着汤回来时弄得像个落汤鸡,

王喜凤顿时站起来跑上去,扒拉下他身上的湿漉外套,拿着干毛巾给他擦头,他不耐烦的推开,巴巴的捧着汤过来,

“我刚刚路过护士站专门让护士瞧了,这次没错的,赶紧喝了排气,就不会那么疼了,”

他再次给我喂汤,这次汤里面除了萝卜没有任何其他食材,因为很烫,他拿着勺子舀起一勺呼呼吹了吹再喂到我嘴里,他这样子让我的心窝说不出的疼,

这次的汤没毛病,喝完了躺下,十来分钟就有了作用,打了屁开始排气,

肚子里那些乱窜的气流明显少了,疼的也没那么厉害了,慢慢的疼一次相隔的时间越来越长,我把双手瞧瞧放在肚子上,那里包裹着厚厚的绑带,硬邦邦的,

又过了好一会,我浑浑噩噩睡着了,有时候还会抽疼了一下,但是已经疼奇怪了,能忍了,一直熬天黑的时候那抽疼才彻底离开我,一直浑身汗水的我感觉有些冷,

护士来检查摸我的额头,朝着程翔和王喜凤又唠叨起来,说不好好照顾我,都凉了汗了,感冒了会很麻烦,

王喜凤真是很喜欢反驳人,立马就道:“又没运动,怎么会凉了汗,”

那护士拉长了脸,冷冷道:“我跟你们这种倚老卖老的人说不通,剖腹产感冒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打喷嚏和咳嗽都会震到腹部,很有可能撕裂伤口,”

程翔顿时慌了,问护士该怎么办,

“你蠢啊,到底怎么做人家老公的,打点热水给她擦擦身体,把身上汗湿的衣服换掉,”

程翔像个小孩子道:“没带衣服,”

“回家取啊,”护士估计很郁闷吧,说完了就甩手走了,一副看见白痴的样子,

王喜凤道:“翔翔你去你们租房取吧,家里没她衣服了,”

我皱眉,搬出来时根本没把衣服搬完,估摸好点的不是给程芸或送她那些旁系亲戚了,差点绝对是给我扔了,

程翔默默朝我看过来,他骗王喜凤我们一起住在外面,实则哪里住在一起,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租房在哪,

我想了想,出院后打算找程翔要新房的钥匙住进去,告诉他租房位置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翔似乎是真的长了不少眼力,找了个借口把他妈暂时支开,我告诉他租房的位置,又把压在病床床单下面的钥匙给他,钥匙从我被送进医院一直拽在手里,后来推进病房里悄悄放到床单下,

我让程翔把给宝宝准备用的衣服帽子鞋子取来,还有把我的包带过来,我证件和银行卡都放在包里,

几分钟后,王喜凤从外面逛回来,目光阴狠盯着我,

我茫然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又抽什么风,

闭上眼睛打算当她不存在,她开口问:“为什么送你来医院的不是翔翔,听人说那个男人身上还有血,你背着翔翔和哪个野男人鬼混了啊,”

我皱眉,效爷好心好意送我来医院,被人骂成野男人,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很无语吧,幸好这间能住三个妈妈的病房就住了我一床,不用闹笑话

“我问你话呢,”

我睁开眼冷淡的看着王喜凤,

“那是我普通朋友,”

“什么普通朋友在你快生的时候送你来医院,摆明了你当时和人家在一起,翔翔呢,”王喜凤顿了下,恍然大悟道:“你跟翔翔没住在一起,你们一起骗我,”

她都猜到了,我没说话的必要了,

王喜凤讽刺道:“好啊你个秦深,大着肚子也安分,我说怎么好端端的破羊水,原来是你自己不规矩惹下的祸端,你幸好没伤到我孙子,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冷笑了声,朝她道:“你怎么不说孩子不是程翔的啊,”

“我又不是眼瞎,孙子跟你是像的多,眉毛闭嘴跟程翔小时候一个模样,”

我扭过头懒得看王喜凤,她冲到床边要加大嗓门,护士进来了,

护士敲门,朝王喜凤说:“你带上宝宝的衣服带着宝宝去洗澡那边排队去,”

孙子对王喜凤来说比骂我重要,立马撇下我跑到婴儿车前,正要去抱宝宝,护士连忙阻止:“别抱,推着小车一起过去,你把衣服找出来啊,”

王喜凤有点忙的去袋子里找衣服,都是她来的时候带的宝宝新衣服,

她忘了也不想记得给我带衣服,却不会忘掉她的小孙子,我想将来唯一能牵绊着我们的就是宝宝了,

她推着宝宝去洗澡那边排队了,程翔回来时她还没回来,程翔紧张地问我孩子呢,

“去洗澡那边排队了,”

他放下东西,“我去看看啊,”

“嗯,”

没两分钟程翔跑回来,一脸郁闷道:“好多人在那排队呢,我妈前面还有十多个,这家医院最近生小孩的挺多啊,不过咱们运气好,这间病房还空着两床,”

我默了会,突然就不放心起来,朝程翔道:“你陪你妈去守着啊,洗澡的孩子太多,别让她弄错了,”

“不会的,每个孩子手腕上绑了个小牌,”

“洗澡的时候把小牌拿下来了,绑错了怎么办,”

程翔愣了下,傻傻道:“应该没事吧,就算绑错了,我们看过孩子的,不会弄错的,”

我没来由烦躁,朝他吼:“让你去就去,小心点不好吗,”

“老婆你火气好重啊,”程翔皱眉盯着我,我这么一吼把自己又折疼了,默默捂着肚子不敢大口呼吸,

他走过来拿着手帕擦了擦我脸上的汗水,拿来一套我的睡衣,“我先帮你把衣服换了,再去看宝宝,你别生气,“

是一套长睡衣,上衣是系扣的,容易穿,程翔也小心翼翼帮我换着上衣,但是肚子上的剖腹伤口好像跟在全身似的,他轻微动一下我的手臂都扯得伤口疼,让他尝试了几次疼得我受不了,就嚷着让他别碰我,

心情特别浮躁,看着他站在那拿着睡衣还想着帮我,我就烦的不行,闭上眼睛不想看他,

他沉默了几秒钟,小心翼翼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犹豫了下,嗯了声,

“那我再小心一点,你身上的衣服湿巴巴的,护士都说了这样穿着不好,”

长到这么大,这一次真的是让我疼怕了,以前磕疼摔疼了,我都觉得自己很勇敢,哼都不会哼一声,可这种痛根本不是人能忍耐着就过去的,

我真怕感冒了咳嗽什么的扯疼伤口,就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他这次是真的又轻又慢了许多,废了好一会脱下我一只衣袖,穿上干净睡衣一只衣袖,穿那边就有些难了,还得从我背下穿过去,

他有点着急的说:“你身体能动吗,”

我冷冷看着他,又浮躁起来,

他连忙压低声音带着商量的语气道:“你就微微提一下背,我很快这头扔过去,到那头就好穿了,”

看着他真诚的样子,我嗯了声,双手握住两边栏杆,试着用力抬抬后背,都还没抬起来就疼得不行,硬是咬着牙抬起来一点,

程翔反应挺快,快速将另一只衣袖从我背下扔到另一边,绕到床的另一边给我穿另一只,

恶露还没走,被弄下手术台就没穿裤子,也不用换,

程翔一脸茫然说要不要给我穿上裤子,我摇头不想说话,抬腰的那一下余痛还折腾着我,

他像个小孩子问我为什么,我不耐烦的让他问护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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