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被李妈妈一说,心头不由一阵不自在。“我也没说她什么啊!本来嘛,她那些花这样金贵,怎么不让人好好看管着?我之前看她那里花好,都想去摘几朵来着。幸好,我没有去摘。”虽然意识到自己对于慎芳似乎过于苛刻,钱氏还是有些死鸭子嘴硬。
“太太,大少奶奶有这个种花的技艺,可是一件大好事啊!您想,她不做别的,就是种几朵花,那收入都快赶上老爷药铺里一个月的收入了。有了她这样的生财之道,咱们白家何愁不发家?”李妈妈想到慎芳居然一盆花就卖了八十两银子,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知道钱氏的脾气,不能逼急了她,所以便又转移了话题。

听到李妈妈说到发家致富,钱氏的眉头又皱紧了。“快别提了。什么发家致富,她挣的银子,是拿出来给应天开学馆的。你说,应天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营生一样都不肯去做,非要去开什么学馆,还说什么要开启民智。专门招收穷小子做学生。你说,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说起白应天打算开学馆的事情,钱氏又是一肚皮气。偏偏家里五个人,白老爷举双手赞成,慎芳今日也明确表示在支持,白应天更不用说,一心要做,也就白应杰,和她没有赞成。白应杰不过是个孩子,有什么主张?就是听她抱怨了之后拍她马屁说听她的话而已。她现在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人微言轻了。

听见钱氏抱怨,李妈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大少爷准备做的,肯定是好事,也是大事,她不过是个仆佣,是不好插嘴品论这些的,所以她便闭口不言。

见李妈妈不开口,钱氏又说起顾淑玲的事情来:“我嫂子娘家也是遭了罪了。这么大的孩子,要去给人家当妾。淑玲这孩子,我看就很好。模样端正秀气,脾气也好,还乖巧懂事。留在我身边,我看着也欢喜。”

听见钱氏这样说。李妈妈心头一动,问道:“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呢?打算收她做干女儿么?顾家小姐这么好,若是跟在太太身边,学点行事为人,将来遇见了好的人家。太太倒也可以帮她一把!”

钱氏摇摇头,道:“我没打算收干女儿啊!你看媳妇身子这么弱,应天 他们非要三年以后再生孩子,你说,现在都不能生,三年以后就一定能生了吗?我不管,我得早做打算!”

听见钱氏这样说,李妈妈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太太,她真的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好了。现在顾淑玲看上去大概十四五岁。正是找人家的好时候。过了三年,就十七八岁了。到时候,若是大少奶奶生了孩子,她该怎么办呢?白家轻易可是不纳妾的。把她退回去?那顾家肯定也是不会答应的。况且,这个顾淑玲还是她嫂子娘家的人,这份情伤了,太太以后还要不要回娘家?

只是,她知道一时半会,也说不通钱氏的。想起当初老太太将自己给钱氏,语重心长的跟她说话:“秀琴。照理,你是我身边最让我满意的丫头,我也舍不得把你给别人。可是,我这个媳妇儿。实在是让我不放心,你是我从小教大的,懂得的道理也多了,我就把你给她了。以后,她有什么事情做的不上道,你要尽量想办法劝。别让我们白家丢脸。”老太太对她一家都有大恩,她也是老太太手把手教养大的。所以,为了回报老太太对她的恩德,她不能让太太做出出格的事情。这么多年,她在钱氏身边,也确实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两个人的关系也一直处的很好。可以说是亦仆亦友。

她觉得钱氏这个决定很不靠谱。于是,便道:“太太的打算是很好,不过,就是您再喜欢这个顾小姐,也不一定有用啊!还是要大少爷愿意才行啊!依我看,这个主意有点悬,大少爷的眼睛里,可都是大少奶奶!跟大少奶奶比,顾小姐可就差的远了。”

听见李妈妈这样说,钱氏皱着眉头,冷声道:“谁说不是呢!娶了媳妇忘了娘!应天的眼睛里,处处都是他媳妇儿!我也知道,我这个媳妇处处都好,可是谁让她身子弱呢?她要是立马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出来,顾淑玲我立时就让我嫂子来领回去!至多,我贴她一副嫁妆好了!”

李妈妈听了直摇头,却听钱氏又道:“秀琴,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应天注意到淑玲,他主动提出来纳妾,不就省的我费心?”

李妈妈为难道:“这个老奴也没有办法。太太,现在大少爷新婚燕尔,他们夫妻恩爱正浓,您也不要太着急了。说不定,大少奶奶过一阵子就有好消息了呢!”

钱氏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最好!唉,我就是看不惯应天这样处处护着他媳妇儿。”

这句话,应该才是她的真正的心声了。

李妈妈听了,暗自叹气,钱氏自进门起,就艰难的很。因为出身的关系,她不是很懂得白家的规矩,行事也不受白老夫人待见,又不得白老爷的欢心。可以说是在白家站稳脚跟,她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在娶了媳妇,还没有等她摆起婆婆的威风,白老爷和白应天就把慎芳护在头里。

她心里当然要各种不爽了。若是不给这个媳妇添些赌,她都对不起自己当年在婆婆跟前的血泪史。

只是,这个中微妙的心态,除了李妈妈这个一直陪伴着她的人,旁人是根本就体会不到的。

知道钱氏的心结,也知道钱氏本性并不坏,所以李妈妈便暗自思量,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钱氏慢慢解了这个心结。毕竟,一家子和和睦睦,才能把日子过的更好。

“太太,您就是嘴硬不会疼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关系和睦,您不应该第一个觉得高兴吗?哪有您这样说话的?”

听李妈妈这样说,钱氏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说岔了。不由一笑,道:“他们关系和睦,我自然高兴。只是应天这样护着他媳妇,倒好像我是个恶婆婆了。一定会欺负他媳妇似的。”

李妈妈见她这样说,也不由笑笑:“这就是大少爷心疼大少奶奶啊!您放心,大少爷的心里,您肯定是第一位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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