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迷茫了,突然置身于大海的奇幻经历,已经超出他们的想象,这已经无法用他们的世界观来解释。
赵光义保持了沉默,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回到了他的那个铁皮防箭矢的马车中,并下令曹彬负责处理军中事宜。

皇帝当了甩手掌故,下面的人可不敢这么做,曹彬下令全岛军士统计所储存的食物和水,结果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所有人带着的干粮和水壶都不见了。

更可怕的是,原本一直紧紧跟着大军的辎重队也不见了。

辎重队运了二十大车粮草和十大车的肉干,还有众多的水和补给,而现在,全都不见了。

辎重队的尉官战战兢兢的跪在曹彬面前,惶恐的称自己当时就坐在辆车上,结果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见了。

曹彬也无法对这个可怜人做出什么处罚。

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

可是没有了水和食物,连生火的木材岛上都找不到,曹彬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指挥下去。

下令全军扎营,然后二十万人,就这么密密麻麻的挤在一片海岛上,有要如厕的,就统一去岛的北面解决。

抛却没有食物,有些寒冷以外,在海岛上看景观还是不错的,从下午过来,到太阳落日,天气都非常晴朗。

这也让全军的将士欣赏到了一场中原人从未见过的海上景观。

巨大而又明亮的太阳从高悬天际,海水波光粼粼,到傍晚夕阳日落,血红的夕阳把大海染成一片血海。

直到太阳沉入水面,西方月亮升起,漫天繁星点点,刺骨的寒冷才打断了将士们欣赏美景的心情。

海上的夜晚有多冷,没有人想在外面体验一次,当天夜里,众人全都是挤在一起抱团取暖才熬过去。

可是从清晨太阳从东方的水平面升起,鱼肚白的天空渐渐变成湛蓝色,海岛上的军士也知晓了一件令他们绝望的事情——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无边无际的大海,不再是一片波澜壮丽的景观,而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恐怖猛兽,要将他们二十万人全部吞灭.....

.....

赵光义昨夜饿了一夜的肚子。

今天一大早他就走出了马车,可是外面海岛上却没有了丝毫变化,这让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朕,腹中饥饿。”虽然早就知道辎重队的粮车不见了,但赵光义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朝王洵这个贴身侍卫道。

“回禀陛下,军中先已无一丝食物。”王洵的脸色很差,他也已经饿一天肚子,虽然还能挺住,但是口渴难耐,何况还不知道究竟要被困在这海岛上多久。

“曹将军可有破解这荒岛之法?”赵光义艰难的抬头朝王洵问道。

王洵沉重地摇了摇头:“曹帅已经命人去海中捕鱼去了,看起来,也无甚好的法子。”

“哎....”赵光义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率二十万大军出征,本事意气风发,可现如今困在这荒岛之上,无水无粮,让他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召杨业来见朕。”赵光义朝王洵道。

“臣遵旨。”

......

很快,一身银甲的杨业就来到了赵光义的马车中。

“杨将军,现如今军中是何情况?”赵光义咽了口唾沫问道。

杨业苦笑一声道:“回禀陛下,恐不甚乐观。”

“何以见得。”赵光义期期艾艾地问道。

“继昨日之后,末将又命十几个水性好军士,从岛上出发,沿四面八方前进,最远的有人游了半个时辰,可回来的时候,都说这海一望无际,根本看不到边.....”

听到杨业这话,赵光义也陷入了沉默,压抑弥漫在整个车厢中。

许久,才听到赵光义微不可查的声音。

“朕....会死在这么....”

杨业听到这话顿时大惊失色,赶忙道:“陛下万岁之年,洪福齐天!必有法子脱困于此,逃出生天,莫要再说些妄自菲薄之言。”

听到杨业的这番劝谏,赵光义也是苦笑了一下,随即便命他出了马车,一个人在马车里静一静.....

......

时间过得很快,时间又过得很短。

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被困在荒岛的二十万人在被困在岛上的第二天,终于有人开始扛不住了。

人可以两天不吃饭,但没有人能两天不喝水。

二十万人被困的荒岛,一点水都见不到,两天的晴空万里也是丝毫没有下雨的迹象,不到两天,岛上的人就出现了严重的脱水现象....

....

此刻赵光义的马车中。

吮吸完最后一条鱼的鱼眼睛,赵光义咽了口唾沫,意犹未尽地朝着侍卫王洵道:“还有么?”

王洵的嘴角全是干裂的水泡,他艰难的张了张嘴,用沙哑的声音道:“这是最后一条了。”

赵光义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但随即又咬牙道:“二十万军士,难道鱼都捉不到吗?”

王洵的眼神有些迷茫,他神情涣散道:“岛边的鱼受了惊,现如今没有鱼群再靠近海岛,一条都捉不到了.....”

赵光义张了张嘴吧,但最后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绝望像潮水一样灌满了他的内心。

什么皇帝的骄傲、什么大军征伐,此刻都不重要,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喝上一杯水。

然后下一秒,他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原本有些恍惚的王洵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空空如也的马车里,如今就他一人,而皇帝,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的。

“有刺客....”他拼命地喊出了这三个字之后,便晕了过去....

........

洁白的墙壁,晶莹的桌子,还有桌上的高脚杯,让赵光义如坠梦中,而他的面前,坐着一位二十来岁身穿白衣宋服的青年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赵光义先生,初次见面,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姜胤,是您要剿匪之地新宋国的第一任开国皇帝。”

“是你!”赵光义睚眦欲裂,干起白皮的嘴唇都气的有些哆哆嗦嗦,他也有些精神恍惚了。

“哈哈,没错,是我。”姜胤微笑道:“我把您和您的二十万大军困在荒岛上享受了两天假期,不知赵光义先生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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