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白和慕凝之呆呆听着,心中震撼无比。
虽说之前就听谯安的老玉工说,此玉佩应当与皇室有关,可是如今听得瑞麟祥郝掌柜一番查证,才明白原来这玉佩,还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赏玩之物,而是大燕开国皇帝御用之物,此时心中的惊讶,难以言表。

“姑娘,你这块玉佩,来历不一般啊。若真是旁人所赠,那人的身份地位……我就不便明言了。”郝掌柜微微直笑。

周少白想想说道:“但是也有可能是先皇将这玉佩赐予旁人,然后在流传到她手中。”

郝掌柜点头说道:“不错,也有这种可能。但是普天之下有几个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把先皇所赐之物,再送给他人呢?”

慕凝之说不出话来,只是沉思不语。

周少白瞧瞧她,抱拳对郝掌柜说道:“多谢郝掌柜,若不是您耗费精力帮忙,我们当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郝掌柜忙摆手说道:“客气了,你们是梁公子的贵客,我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二人和郝掌柜一齐到了外厅,柳如烟问道:“周公子慕姑娘,你们的事情问清楚了?”

周少白点点头:“多亏了郝掌柜,差不多了,柳小姐,走吧,我们护送你们回去。”

于是几人拜别郝掌柜,又从那后门出来,郝掌柜又借了柳如烟和小翠一人一匹马,说是外面不太平,有马才能早些回程,只消过得几日再去天香院取回,柳如烟和小翠拜谢后,便骑着马和周少白与慕凝之一道往百花巷策马而行。

周少白与慕凝之并鞍而行,侧脸瞧着,只见慕凝之全无表情,眼睛直直望着前方,显然依然是在深思方才郝掌柜所说之事。

见慕凝之如此郁郁,他暗暗叹口气,隐隐有些心疼。

后面一路跟随的柳如烟瞧着周少白一直愣愣地瞧着慕凝之,想起自己与他中秋联句成诗之情景,历历在目,不禁心中惘然,愁绪满腔。

小翠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只见他们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只是奇怪万分: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好似中了邪一般?

快到百花巷时,前面忽然传出阵阵惨叫,众人一惊,忙急急御马前行。

到了近前一看,只见百花巷中正跑出无数姑娘来,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柳如烟急忙下马,拉住一个急匆匆要跑过去的窑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都逃走了?”

那窑姐似乎是吓破了胆,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只是喘着粗气指着后面巷子,断断续续地说道:“……有……有妖怪……”

似乎是要回应这窑姐的话,百花巷中传出一声嘶吼,嘶吼声直摧心肝,似有无数悲怨!

听到这熟悉的嘶吼,周少白和慕凝之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这正是昨夜镜卫司地牢中逃出的那怪人!

“噌”的一声,周少白抽出凝霜刃,慕凝之急问:“你要做什么?”

周少白答道:“既然那怪人是因我才逃出来为祸人间,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由我让他永远沉眠地下!”

说完,他跃下马匹,朝巷中奔去!

慕凝之一声惊呼,说道:“我也同去!”

言讫,抽出冰玉剑,便紧紧跟上,后面的柳如烟和小翠大声疾呼:“你们千万要小心啊!”

瞧着周少白奔向巷子中的背影,柳如烟心中一颤,暗道:求老天保佑他千万不要有事!

周少白提剑狂奔,脚下生风,只见不少姑娘正悲号着向外跑去,还不时大喊:“妖怪杀人了!妖怪杀人了!”

他急忙挥挥手:“快!都快出去!这边!”

慕凝之站到他身边,问道:“那妖怪在哪呢?”

周少白闭上眼睛,感应着对方的灵气,忽然睁开眼道:“知道了,快跟我来!”

说完,他一跃而起,跳入一家青楼的院子中,慕凝之也紧随其后。

只见院中一名女子正紧靠假山,凄厉呼号,在她对面,一个满身人面疮的怪人正一步一步往她逼近,正是昨夜的怪人!

“玲珑……玲珑……”那怪人喃喃说着,向那女子走去,那女子早已吓得瘫软在地,跑也跑不动,只是嚎哭不止:“救命!救命!”

周少白当即说道:“我去战他,你去救那名女子!”

说完,大喝一声,朝着怪人就急急奔过去,一剑刺向他的后背!

那怪人却灵巧地避过,转身一腿扫来,势大力沉,周少白不敢招架,侧身闪过,长臂一伸,凝霜刃便朝那怪人右臂刺去,然而那怪人不多也不闪,周少白正奇怪,自己招式已老,但却没有刺到那怪人!

原来周少白自从学剑开始,一直用的三尺长剑,早已习惯成自然。如今手中的断剑还不到一尺五,但他用起时,心中却依然习惯将短剑当做长剑来度量,如今终于酿成大错!

剑招已老,却未伤及怪人分毫,而此时剑势未尽,周少白门户大开,全无防备。

那怪人反手便是一掌,穿云裂石一般拍在周少白的胸口之上!

刹那间,周少白只觉得仿佛一座山撞了过来,他胸口一闷,气脉顿时阻绝,内丹急震,全身痛的仿佛万根银针随血液逆流,忍不住大叫一声,便往后飞去,撞碎一座假山,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不止。

那边慕凝之正将那女子带到安全地方让她逃命,忽而听到假山碎裂的巨响,回头一瞧,只见周少白正躺在一堆碎石之后狂喷鲜血,当下心中一惊,而那怪人又高高跃起,双手抱拳高举过顶,正自上而下借着落地之势,要狠狠砸周少白的头颅!

慕凝之大叫一声,白衣化作白光,瞬间便抢到周少白身旁,伸手一抄,将他环于怀中,就势一滚,那怪人的铁拳擦着慕凝之的身子深深砸入地下,顿时尘烟蔽日,乱石纷飞。

躲开了怪人的一击,慕凝之不敢停歇,架起周少白疾跑到院子另一边,将他靠着墙壁坐好,只见周少白面如金纸,口中鲜血犹自淋漓而下,不禁大吃一惊,忙一连封住他几处要穴,勉强止了血,又掏出怀中一瓶药丸,倒出一颗,塞进周少白口中,旋即嘱咐道:“护住心脉!万不可再强行运功!我去引开那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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