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穿越到了异界!
刘远山心中默默的想着,从低矮的房门中走出来,看着室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的黎明之色,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空气浓重又清新,没有一丝现代都市的烟尘味道,从刘远山上辈子的经历来看,地球上根本不存在一处如此纯洁的地方,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穿越到了异界。

想想那本发光的金色神书,想想自己的切身经历,再比照前世阅读过的诸多玄幻仙侠小说,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期待,只是唯一一点和书上那些穿越者不同的是,他穿越过后没有拥有半点原主人的记忆。

不多久,清晨的第一丝阳光从东方射入天空,黎明前的暗白色调被驱散,呈现在刘远山眼前的景色也逐渐清晰起来,院门外远山近树,中间是一处波光粼粼的池塘,正如一面起了皱纹的镜子,阳光洒下,塘面上镀了一层金光。

好景色!

秋来风景,落叶纷纷!

刘远不顾自己仅仅只有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在秋风中摆了一个自以为很酷的poss,还自言自语的说道:“日后修仙入道,也要有范,先练下待人接物的姿势。”

话音没落下来,院门突然被打开,从里面伸出一个头颅,鬼鬼祟祟的朝刘远山眨了眨眼,说道:“三郎,快来,马上吃饭了!”,正是那个便宜姐姐。

刘远山收起自以为很帅的姿势,跟着姐姐走进院子,见便宜老妈正抱着一大抱木材进厨房,应该是正在做饭的缘故。

此时,不但是便宜老妈和便宜老姐,整个院子里其他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开始起床。

刘家的这个院子,是典型的老式四合院,堂屋在正北,东西两厢房两配房,正南面是个北开的南屋,南屋也是刘远山一家三口住宿所在。

“呀!三郎醒了,病好了么?”一个身材中等穿着普通的妇女从东厢房中慵懒的出来,一边梳头一边看着刘远山,一脸的惊讶之色。

“啊,三郎醒了?”西厢房中又出来一个妇女,同样是梳头的动作看着他。

到现在,刘远山才算是清楚她们二人口中的三郎说的是自己。

“额!好了,好了!”

刘远山虽然知道这两位很可能是自家亲戚,但并不认识她们是谁,只能用囫囵不清的声音敷衍着回答,趁着说话的间隙随便宜老姐走到水缸边,开始洗漱。

“东厢房那个是大娘,西厢房那个是二娘!”刘嫣然蹲下身子,拉起刘远山的小手亲自给他搓洗,低声告诉他。

由于未知的原因,穿越过来之后没有保留原主人的记忆,刘远山只能用“发烧烧的什么都忘了”为借口向母亲和姐姐解释,然后,姐姐便帮他熟悉家里的人。

大娘,也叫大伯娘,在鄂西北这里并不是老爹的正房的意思,大娘就是大伯母,二娘就二伯母。

由于用惯了现代化日用品的缘故,虽然反反复复洗了好多次,刘远山还是感觉自己的手没洗干净,有种滑腻腻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真的没洗干净,还是这从村头土井里挑来的水就是这个调调。

洗了手之后,又漱了漱口,水略带清甜,但老感觉嘴里有一层隔夜的味道很不舒服。刘远山毕竟没有洁癖,随便用手指当做牙刷挠弄两次便算了。

这个时候,母亲刘氏已经做好了早餐,喊大家一块过来吃饭。

紧接着,正屋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微胖老太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黑色的衣服倒也干净利索。

东西厢房中的人也陆续走出来,聚集到院子正中间然后一个个按照顺序落座。

桌子很大,刘远山母子三人坐在最南边,姐姐刘嫣然还不忘低声介绍:“这个是奶奶,东边的头戴儒生头巾的是大伯,大伯是个读书人,大伯和大伯母旁边的是大朗刘远风。”

从介绍中得知,大伯刘孝忠是读书人,除了刘远风之外,还有个小儿子刘远林;西边看上去老实巴交的男子是二伯刘孝厚,庄稼人,二伯只有一个儿子,是二郎刘远火。

这是一个典型的封建时代大家庭。

看完了人之后,刘远山的目光落在了吃食上,桌子上摆着一个小型的竹篮,篮子里面放了大小一样的拳头大小的四个米团,一大锅米粥,一碟咸菜。

这就是早餐了。

看着竹篮里面的四个米团,老太太董氏的脸色忽然就阴了下来,还没吃饭就啪的一声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道:“今天谁做的饭?”

语气是问话,但是目光却已经落在了刘远山的母亲刘氏身上,刘氏脸色惨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娘,那个,那个,今天三郎身体刚好,我想,我想……”

“就你家儿子金贵?”老太太董氏不顾刘氏的解释,开口便骂:“我有四个孙子呢?哪个没遭过病殃的,三郎这不是没死么?饭留着给大人吃,小孩子吃了能干啥?”

说话间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米团递到刘氏面前,继续说道:“放回去!”

每天早上三个米团,一个给董氏,因为董氏是家长,一个给大儿子刘孝忠,因为刘孝忠读书费脑子;一个给二儿子刘孝厚,因为刘孝厚要下地干活费力气。

这是刘家的规矩。

至于女人,干活但是只能喝米粥,孩子算不了劳力也不能吃干饭!

刘氏眼圈微红,眼泪都要滴下来了,但还是接过米团,转身送回了屋子里。旁边的姐姐刘嫣然看着弟弟和母亲受欺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上次大郎发热,还吃了两个鸡蛋呢?”

“你说啥?”董氏一听到刘嫣然嘀咕,顿时像个被点着的火药桶,一下子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大声骂道:“你这个该死不死的不孝丫头,敢跟我顶嘴了是不?”

回头又点着刘氏道:“你看看你,生的是个什么东西!”

被老太条一阵数落,一桌人都只有默不作声。

董氏狠狠的骂了刘氏一顿,骂够了,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粗瓷大碗,看了一眼碗里面的黄白米粥,又哐啷一声将饭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败家娘们,你看看这粥烧的这么稠,照你这个过法,一个月就把家里的粮食砸吧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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