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这一场风波让蓝嘉觉得自己升华了,似乎变成了另一个自己一样,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将来任何的困难都无法把她打倒。
路俏带着她大步离开了她的家,在走出大门的时候她这位新任的曾姑奶奶笑着对她保证,等她回来的时候,这些讨厌的人都不会再出现了。

房间里公输钱已经任劳任怨地用自己的控魂丝控制住了这三个人,让他们在开门之后不会发出扰民的声音,顺便再摆几个动作,让他拍下来留作纪念。

林卓也打了电话给当地有关部门的最高领导者,有人找到了路上将基金会的受益者,并且意图从受益者的身上获得巨大利益——除了路乔存在的本身,还有什么利益更大呢?

他说的模棱两可,心里对于自己的同行们非常了解,他们最是一群小心翼翼又期待功绩的家伙,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这样的人,会把赵家祖宗十八代的骨头渣都砸成粉末细细品味。

两个大男人在各自忙碌,公输全全已经开着车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这个小区。

十几分钟之后,新生的、觉得大脑依然在发热的蓝嘉发现自己面对着新鲜的排骨、鸡翅、牛肉、牛蛙、鸭舌……长台子的另一半是各种各样的蔬菜。

眼下带着烟火气的喧嚣与刚刚的决裂和挣扎画风差别太大,让她竟然觉得接受不能。

这一群看起来就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带自己自己来吃麻辣干锅呢?

方来来端着一个大盆子按照路俏和卿微的要求往里面添加着各种吃起来会很过瘾的材料,排骨放了至少二十块,鸭舌也是一把一把的放,还有虾和牛肉丸子,公输全全也没忘了自己夹一点莴笋、笋尖、菌类放在另一个盆里。

热热闹闹的大堂里是轰轰烈烈的呛辣味,一大盆又一大盆的干锅端出来,里面掺了各种各样的诱人食材,在红彤彤的辣椒的映衬下散着香气。

人来人往点菜的要饮料结账的,那边有人用方言喊着:“老板儿,香锅(里)头(tuo)来份儿牛肉(ru)嘛!”

在这样的*火辣香辣里,所有的愁思都会烟消云散去,俗世尚且碌碌繁华,谁还能记得那点恋爱中的酸苦凉薄?

“吃什么?”路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眼睛还盯着方来来往盆里加鸭血的动作。

“啊?我要木耳……”蓝嘉抿着嘴看了路俏一眼,接着说,“我也喜欢鸡翅,做的时候多放点蒜。”

路俏立刻让方来来加了一堆的鸡翅和木耳。

加上后来的林卓和公输钱,他们七个人热热闹闹地坐了一桌,两大盆又红又烫多加了香菜的香锅端了上来。

路俏快手快脚地把牛肉、鸡翅、鸭血和鸭舌往卿微与蓝嘉的碗里放,另外一边坐着的四个男人眼巴巴地看着,像是后妈养出来的孩子一样。

“都没给我布菜过,偏心。”方来来碎碎念了一句,表情都哀怨了起来。

公输全全打开了一罐凉茶先喝了一口。

他们四个都等着路俏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才开始吃,也不只是因为路俏那高到吓人的备份,卿微对男性的生理性抵触在他们中间已经不再是秘密。

蓝嘉还是有点缩手缩脚,单从外貌来说,这四个男人有斯文理性型、阳光健壮型、花样美男型、魅力大叔型,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让小女生心里小兔跳跳的,现在蓝嘉纵使已经28了,毕竟与男性接触的少,乍见四个美男,忍不住有点羞赧。

她家情商为负数的曾姑奶奶可是早就不知道这点女性的矜持与羞涩,她的手随便一划:“你远房表弟,你世交家的哥哥,你世交家的侄子,我保姆。”

斯文理性的保姆,阳光健壮的弟弟,魅力大叔的哥哥,花样美男的侄子,每一个都能把自己的前男友对比成了渣渣……蓝嘉默默端起了饭碗,刚刚那一点粉红色一定都是幻觉,美男变亲戚神马的,跟在这个曾姑奶奶的身边就要适应画风突变的感觉啊。

路俏以奇快的速度消灭着干锅里面炒的油香四溢的排骨,偶尔再来几块牛肉和鸡翅权当点缀,每一根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蓝嘉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又夹了两筷子的木耳给她。

“吃一点木耳,吃肉吃多了胃里会不舒服。”

路俏盯了自己盘子里的木耳一秒钟,夹起来飞快地吃掉了。

#果然还是女孩儿好,温柔体贴还会夹菜#

当然,她的面瘫脸上是看不出什么的。

言咒师小姐原本细嚼慢咽地吃着鸭舌、毛肚,只是她的心里并不像脸上这么平静。

坐在路俏另一边的那个女人与自己的命运究竟有什么关系?

这么多年来孤独到已经不习惯有人陪伴的言咒师对于这样可能存在的牵连感觉到了一阵阵的烦躁。

这样的烦躁在看见了蓝嘉为路俏吃她的木耳而露出笑容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你们先吃吧,我去车里看看兔子。”

重川之地吃兔子的人不少,这个干锅店里也有兔子肉,卿微就没带酥饼与米糕出来。

不然双兔大闹干锅店什么的,分分钟就上了社会版头条。

她转身离开,路俏看了她的盘子里那几根鸭舌,心里知道她大概是心里有什么事压着。

今天卿微和蓝嘉说的话她都听见了,自己的这个朋友的心里不只有秘密,也有迷障。

干锅店的外面是一条不宽的小巷子,路俏他们开的不是那辆房车而是一辆大吉普,车停在了巷子外,卿微独自一个人往外走。

路俏今天的话何止触动了一个蓝嘉,当年那个逃出生天的十二岁小女孩儿能救了自己,可是这么多年,她没能救出心里那个依然被牢牢困住的自己。

能救了自己已经是幸运,那些她一直在让自己遗忘的经历,就应该遗忘。

这么想着,她打开了车门。

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手拍了她的脑袋。

卿微的身体迅速识别出那人是个男人,在极短的时间里卿微回身踹了那个人的裆部一下又迅速逃进了车里,正要抢关车门的时候她才发现,正拎着一袋子食物同事捂住自己不能描写部位原地跳的人是公输全全。

“你干嘛?突然在我身后碰我!鬼鬼祟祟。”看着公输全全跳的这么激烈,卿微已经意识到自己怕是踹重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第一反应是抓住道德制高点。

公输全全挥了挥自己手里的袋子:“给你拿了鸭舌和包子,你就踹我这么狠啊!”

卿微盯着那个袋子,准确的说是盯着公输全全的手,他的手上还套了一个塑料袋,为了确保身为一个男性的自己不会碰到属于卿微的食物,他就连拿捏的动作都十分小心。

在这样的疼痛中,他都没有扔掉自己的袋子,仍然执着地把袋子往卿微为的面前递送着。

看着公输钱钱这个样子,卿微不知道自己该再怎么拒绝他的举动。

疼完了,公输全全尝试着站直了身子,确认没事儿他又要回去了——毕竟只带了卿微一个人的饭出来,他要吃饱还是得回去继续在几个大胃王中奋斗的。

但是在走之前,他还是有些话觉得该跟卿微去说。

“你也别觉得多么难过,那个蓝嘉经历的事情对于很多普通女生来说已经是超乎想象的悲惨遭遇了。”

卿微回看他:“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别让在心上。”

“我知道啊,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她今天不开心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吃醋好么?!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你说是不在意其实肯定在意了。”公输全全一本正经的说。

卿微简直要气笑了:“那你是想让我说那个蓝嘉吸引了路俏绝大部分的注意力,我真嫉妒?”

“说出口的嫉妒都不是嫉妒。”

这些天公输全全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他跑去看了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各种专业不专业的信息资料已经充斥着他的脑袋,现在他几乎把卿微当成了一个案例,一定想要分析卿微此刻为什么“不高兴”。

兄弟?你这是要作死啊?

卿微今天一天的不高兴不开心似乎都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她愉快地选择让自己的兔子又揍了公输全全一顿。

“行了,你的自我牺牲让我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公输全全躺在地上□□了两声,在两只兔子的夹击上他根本撑不过十秒。

看着他的倒霉样儿,卿微笑了起来。

果然,心情真的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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