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鹮把已经昏迷的洪班从水里捞了起来,一脸怒容地对舞雁大吼:“舞雁你个疯婆娘!你不知道灭魂池会把她杀死吗!”
舞雁耸耸肩:“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你以为我是瞎子!我跟你说,要不是看在你老子的面子上,我他娘的今天就要灭了你!”

“那你灭了我呀!”

“你……舞雁,你别得寸进尺!洪班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你拼了!”

“她有三长两短了吗?你赶紧救人吧,再过会儿就说不准了。”

“舞雁,你……你给老子回来!妈的,舞雁,你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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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好热呀,怎么这么热……”洪班又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感觉全身发烫,身体轻飘飘的,她四处碰碰撞撞的,想要找到一处清凉的地方缓解这股子令人恼火的燥热。

终于,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找到了一汪清泉。

洪班有点犹豫,就算在梦里她也记得自己是个旱鸭子。可真的太热了,不管了,下去再说吧!

慢慢走进去,然后把身体完全的浸入了水里,嘶~~~真是舒服呀!

洪班把脑袋枕在岸边,支撑着身体,仰躺着让自己的身体浮了起来,双脚在水里不停的扑腾,别提有多惬意了。

“哎哟,你这是在干啥呢!”突然一声拉长了调的“妈妈桑式”惊呼传了过来,洪班慌忙捂着胸口转身去看,就看到一个穿得花枝招展,头上带着一朵大大的牡丹花的中年妇女,满脸堆笑,脚步细碎的走了过来。

洪班猛然睁开眼,嗯?难道在梦里也会做梦吗?

此刻的洪班,分明坐在浴盆里,正由一个丫鬟头伺候着,沐浴呢。

而刚才那朵“大牡丹”此刻正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澡盆子的旁边,一边嗑着瓜子儿,一遍嘚吧嘚的说着隔壁“流香苑”又来了什么大牌,会什么了不得的技艺,又从自己的“留岚坊”抢走了多少客人云云。

“我说如音呐,你说你这么些年来,一直卖艺不卖身,可惜了你这好身条了。若你愿意开门接客,估计我们这留香苑得换个更大的地方才够容纳那些对你朝思暮想的男人们呐,还有他们流香苑什么事儿啊你说!”

“妈妈,您从小抚养我长大,知道如音打定主意的事儿,便不会更改。”

“难道你真准备跟着那个穷酸书生混一辈子?我看他这辈子也攒不够给你赎身的钱吧!”

“妈妈,我自有打算,定不会让您亏了分毫。”

“哎哟,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嘛,妈妈吃亏事小,你可别被人占了便宜还帮人数钱呀!”

“如音知道。我准备起来了,妈妈您先去忙前面的事儿吧,我今晚正常上牌弹琴。”

“哎……女人咯,都是可怜虫啊!哎……”

如音,大名柳如斯,如音是她的艺名。

这是行业里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在妓院里厮混着的,都是拿着艺名在男人之间流转。

如音现年二十又三,在行业里来说,年纪算大的了,她不喜欢在妓院待着,但这就是命,生下来便被妓院的妈妈桑花展给收养了,从小按照头牌培养,一直养到可以出台的年岁。

但她死活不愿意接客,花展也是看她琴技非凡,长着一张勾人心魄的脸,况且就如音那冷若冰霜的性子,估计接客也会被客人投诉,所以便也由着她每日在院里弹琴。

凭着过硬的琴技和出色的身段,如音“出道”没多久就收获了一大帮的死忠粉,每天都有至少三桌客人专门前来听她弹琴,也有人愿意出大价钱为他赎身,花展看门庭若市心花怒放,想着在她人老珠黄之前卖个好价钱,但如音一直不为所动。

直到遇见了他,那个每天穿得利利索索,走哪儿都抱着一本诗集的大才子,刘慕雪。

刘慕雪原本不会有机会进入留岚坊并且认识如音,但有一次如音谱了一段新小曲,白天无事就在闺房内练习,如音的房间临街,琴声悠扬传到了刚好路过的刘慕雪耳朵里,惊为天人。

自从听过如音弹奏以后,刘慕雪便一日复一日的愈加不能自已。

最开始是每天“碰巧”路过如音楼下,后来干脆就坐到如音窗户下听着,还自顾自的为这些曲子填了歌词。

终于有一天,刘慕雪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晚上踏进了留岚坊的大门,希望一睹琴声主人的芳容。

那天,如音刚好没有用纱巾遮面,刘慕雪进入留岚坊的时候,她正轻蹙着蛾眉弹奏着刘慕雪已经听过无数遍的那首曲子。

刘慕雪激动万分,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拿着自己作的词就蹦上了演奏台。

周围的保镖以为有人闹事,气势汹汹地准备拿下他,刘慕雪挣脱束缚,张开嘴就开始唱了起来:“佳人如斯,慕如雪,巧笑倩兮,顾盼生,美目盼兮,最销魂……”

如音挥了挥手,让保镖们散开了。她对刘慕雪盈盈一笑,继续弹奏乐曲,配合着刘慕雪的词,竟然无比贴合,大家都听得陶醉了。

曲毕,屋内响起了不绝于耳的掌声,如音看了一眼刘慕雪,行了个礼,回了自己闺房,留下刘慕雪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那天刘慕雪如愿接受如音的要求进入了她的闺房……外的会客间,如音大方表示了自己对于他所作歌词的喜欢,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多多合作。

从那天起,刘慕雪便成了经常出入留岚坊的常客。

但说来也奇怪,刘慕雪这人,穿着打扮颇为讲究,有才华,长得也一表人才,就是一毛不拔,除了坚持为曲子填词,从来不肯为如音花一分钱。

如音有个亲如姐妹的丫鬟,从小一起长大的,叫夏雪。

这位小妮子横竖看刘慕雪不爽,每次他前来呈送歌词时,都免不了的被夏雪挖苦奚落一顿。

刘慕雪倒也不生气,总是乐呵呵的呈上自己的作品,然后恭敬地请夏雪代为传递。

久而久之,夏雪也慢慢的没了脾气,只是牢牢守着如音的房门,坚决不让刘慕雪有一丝可乘之机。

直到有一天……“叩叩叩”有人敲门。

夏雪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妇人,被一位丫鬟搀扶着,她微微一颔首,微笑着问:“如音姑娘在吗?”

“你谁呀?”夏雪有些不客气。

“我是刘慕雪的母亲,是专程过来见见如音的。”贵妇人望着夏雪微笑着说。

故事从和刘母见面那天开始转了个弯,悄悄地走向了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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