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虽然没有见到冰封,不过步入了冬月的北方,天气却是一天天的额冷了起来。
这里是东都洛阳,又叫京洛,从三千年前夏朝开始这里就是古都城了,历经夏商周战国春秋。

一直到如今的大汉,自从光武帝刘秀之后,再一次的成为了天下之中。

大汉地处中域,疆土辽阔,号****上国四方来朝,黎明百姓数以亿万计。

到了这一年,大汉已经过去了四百年了。

今年正是大汉问鼎天下四百年整。

“东汉末年吗?”一个少年郎君正在嘴巴里喃喃自语着,却又摇了摇头。

少年郎脑子里的记忆,东汉末年,帝王无道,朝廷**,**天灾,大汉王朝一夕崩塌,九州王朝最后被分割成了三块,三国就此开始。

可是看着现在的光景,却怎么也和曾经的记忆对不上号啊。

帝王无道?当今在位的汉帝为灵帝。这位灵帝陛下可不是无道的代名词啊,相反,这位灵帝陛下文治武功大汉在他手中可谓是蒸蒸日上。

文治之功,本应该几百年后才会出现的科举应试出现在了现在,灵帝尊圣人,崇儒术,百家齐放,形成了大汉三大书院,荆州鹿门书院,兖州颍川书院,以及北方曲阜书院。

武功,灵帝组建西园八校尉,北平乌丸鲜卑,西镇羌族犬戎,南压蛮夷山越。

可谓是真正打出了大汉的威名出来。

怎么也看不出有亡国之兆。

当然汉兴也好,亡也罢,现在对少年郎君来说那都是遥远的缥缈的,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读懂圣人之书,步入科举之路,这样才有可能出人头地,这样才有可能完成他的心愿。

他姓何名谐,本应该是一户屠夫之子,可惜的是这个屠夫得到了高升,一步步的靠着实力还有变成了当朝的三公之一的大将军。

这地位水涨船高之下,这人的野心就不一样了,目光也不一样了,虽然有糟糠之妻不可欺之话,但是实际上谁能去管一个乡野村妇的哀怨呢。

何谐的母亲也是一个明白人,知道丈夫飞黄腾达了,却也不去骚扰与他,而是带着他们两的唯一的儿子留在了小山庄之中想着过着一辈子平平安安的生活,谁知道最后那平静的生活却还是被打破了。

“河东卫家!”何谐那是满满的恨意啊,父亲腾达之后就迎娶了河东卫家的一个女子,长卑有序,他何谐虽然不是何家长子,但是母亲却是正妻啊,按道理来说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嫡长子,可惜的是母亲何张氏从来就没有想过去争夺过。

可是你不争,并不代表别人不胡思乱想,为了铲除掉何谐这么一个嫡长子以后继承何家的后患,卫家的那位大小姐出手了。

何谐清楚的记得,那一****母亲病重,何谐找遍了城中药房可没有一个大夫愿意帮助何谐医治母亲,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游方大夫开出了一个药房,何谐却还是找不到可买的药材。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在病痛的折磨下走了。

之后何谐才知道,那一日整个城中的药房都被人吩咐过了,不许治疗分毫,同样药材也被一个大手笔男子给全都买走了。

这种种的一切矛头直接就指向了在这大汉之中位高权重的卫家。

“卫家,卫夫人!”何谐的整个人都包裹在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之中,巨大的仇恨已经包裹了他,原本温文尔雅的样子变得狰狞了起来。

他要为他的母亲讨回一个公道,他以前不争,因为他母亲让他不争,现在母亲已经去了,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不去争了。

“大将军何进!”何谐的嘴巴里说着他父亲的名字却是没有丝毫尊敬的意思,没错何谐本身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只不过前世身为孤儿的他更愿意融入这个时代,所以潜意识的选择了遗忘,现在母爱消失了,入了大将军府邸的他慢慢的回想了起来。

想要为母亲讨回公道,那就只有入庙堂,只有居庙堂之高,才能够拨乱反正,恢复母亲大妇的身份,让卫家付出代价。

而想要进入庙堂,那就只有三条路可以选择。

其一就是习武,练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汉末天下将乱了,一身的好武艺能够帮助他何谐去建立一份军功出来,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何谐给打消了。

因为战场并不是儿戏的地方,不说他何谐以前没有接触过武艺,就算现在有一身武艺何谐也不敢轻易前去战场,因为卫夫人可是巴不得他何谐战死在沙场之上呢,这样局没有人和他卫夫人的两个儿子去争夺何家家主之位了。他何谐上了战场没死在敌人手中可能会死在自己人手下啊。

这第二个就是举孝廉为官了,卫夫人的大儿子何卫现在就是东郡的太守,何卫比之何谐就大四岁,年轻轻轻就已经是一方太守凭借的就是举孝廉。他何谐没有何卫有着卫家和何家一起动用势力的能力,所以举孝廉根本就不可能,卫夫人也不会同意,即便何家有着三个举孝廉的名额,但也不可能有他何谐的,卫夫人还指望着家中另外一个孝廉教给自己的娘家卫家呢。

这两个都排除了,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那就是读书科考了,这里的汉末和何谐以前所看到的历史不一样,科考这个东西不再是隋唐才出现的了,而是刘秀立了东汉之后就有了,让何谐很是好奇。

不过这的确是寒门子弟能够入庙堂的唯一办法了。

科考分为四级,县郡州最后就是都考,先由各州郡考察人才,也就是县试,郡试,以及州试,最后再统一起来,也就是来到东都洛阳进行统考了。

大汉用的十全制取士,比如靠近洛阳的兖州,他有六郡三十县,一郡大概有五县左右,每县县考出十人,参加郡考,郡考之中再绝出十人,进行州考,从州考里面再取出十人,只有十个人可以代表着兖州郡前往东都洛阳进行统考。

考试县考一年一次,郡考两年一次,州考三年,统考五年。

大汉十州,兖州并州幽州冀州扬州荆州益州凉州青州豫州,再加上东西二都,每五年只取十人足以看得出来科举的严酷性。

再加上有些个士族也在插手科考,真正的寒门子弟能够从科举之中出来的当真是少之又少,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丝毫不差。

不过就算是千难万阻何谐也要去闯荡一番。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随着何谐声音的加大,他的身上一股股白色的气息开始升腾起来了。

这不是内力也不是特效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浩然正气。

天地有正气,读圣贤书者心若坦荡,自然正气加身。

……

嘹亮的读书声朗朗上口,从小屋之中传了出去,传到了院子里,院子之中一些个何家的奴仆正在忙碌着,听着这样的声音倒是好奇了起来。

“这是何处的书声?”院落之中几个新来的奴仆好奇的询问道,在这个年达读书人还是很受人尊敬的,毕竟读书人有文化,能够说些他们不懂的话语,读书人能够做官

“边上的屋子是二公子的!”有人看出来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二公子的?二公子这是想要读书做官吗?”在普通的百姓看来,读书就是用来做官的,也只有官老爷才懂文章。

“做官?就凭他何谐?也配?”一个像是小头目一样的家仆朝着何谐的院落不屑的说了起来,尊卑有序,一个区区的家仆也也敢对着这侍中府邸的二公子直呼其名足以看得出来何谐在何家的地位了。

“我告诉你们,这官只有像大公子三公子那样才配去做!我们大公子才弱冠之年,却已经是一方太守了,是举的孝廉做的官大人!三公子虽然年幼,但是长大了也必然会举孝廉为官一方,只有这个何谐,嘿嘿!”小头目家仆故意卖了个关子。

“五主管,为何这二公子不能举孝廉啊?”边上有新来的家仆疑惑的问道,按道理来说这何谐何二公子也是到了举孝廉的年纪了,就算不能做太守也应该到下面做个小官吧,可是却丝毫动静都没有。

“那是因为啊,这何谐他....”这个被称作五主管的人就要洋洋洒洒的说上一番,用贬低何谐的口吻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却是听到那边一身冷哼、

“何五,我看你这主管是不想做了是嘛?”

“是谁,敢这么官你五爷爷我!”这何五刚刚要反驳一番,这回头一看,看到了来人之后顿时就怂了。

“原来是黄总管!”何五低下了头颅对着来人低眉顺眼道。

何府的主人何进现在是拜侍中、将作大匠、河南尹司隶校尉,一般进入何府的家仆那都是没有了原来的姓,只能改姓何,可是这个来人却是能够姓黄,足以看出来人的地位了。

“大总管!”一众家仆都对着这个中年男子低着头行礼道。此人正是何进府邸的大总管黄坚了。

何进府邸之中有四名总管,大总管最大,下面各有二三四总管,这剩下三人可都是不能冠以自己家姓的,只能跟着姓何。

总管之下有主管,何五就是主管里面排名第五所以叫做何五,只有做到总管才能有名,不然就是只能是序号的家仆奴隶。

黄坚能够有名有姓,那是因为他是跟着何进从乡村之中一起出来的发小。

苟富贵勿相忘,当年村中出来的老兄弟,有的战死在了沙场之上,有的为官一方,有的也还在军中,只有他黄坚却是因为断了一臂,为官缺了形象,为将缺了手段,这才屈居于何府之中做了这一方的总管。

“何五,私下议论公子,该当何罪?”黄坚面色一凝对着那边的何五恶狠狠的说道。从黄坚的身上一股透着血腥味的杀意朝着那边的何五压迫了过去。

黄坚若是还在军中必然是一方校尉,他也是从战场之上走下来的,身上的气势又岂能是一个区区的何五能够抵挡的。

当即何五就跪倒在了地面之上“大总管,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何五怕这个黄坚啊,为何呢?因为黄坚身上还肩负着一个何府的一个权力,那就是可以处置何府之中任何一个犯了家法之人,也就是刑法堂。

私下议论公子,他可大可小啊,若是不追究那不就是一个笑谈,可若是追究那就是对何府的大不敬啊,这按着家法他这个区区的家仆还能有命可活?

“不敢,我倒是看到你的胆子很大吗?”黄坚冷面的看着何五。

“大总管饶命,大总管饶命!”在黄坚的注视之下,何五当即就对着黄坚磕头了起来,一下接着一下,重重的击打在地面之上,很快额头就冒出了鲜血染红了一片。

看着何五凄惨的模样,黄坚没有丝毫的同情,也没有丝毫阻止何五的磕头,直到何五因为流血过多昏死了过去,黄坚这才挥了挥手“来人,给我把何五拖下去,他这个主管的位置我看是不要当了,择日等着我和诸位主管商议一番换人!”

“是!”黄坚说着便大步离去了,留下了一众家仆在面面相觑,谁说这个何府的二公子可以随意揉捏的?何五的下场在那里呢,谁要是敢对二公子不敬黄总管可不认人啊。

……

“咔咔咔!”黄坚离开的方向正是何谐的小屋,黄坚推开了房门,看到那边一个少年正在捧着书本在苦读。

“谐儿!”刚刚还在黑着脸面冷血无情的黄总管到了这个小屋之中却是露出了笑容。

“坚叔!”何谐看到了来人,当即也是放下了书本冲着来人露出了笑意。“谢谢你!”何谐对着黄坚笑着说道。

黄坚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你都听到了?”

“恩!”何谐重重点了点头。

“都是一些个贱仆,你切勿放在心中!”

“流言止于智者!坚叔,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何谐倒是很随意,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那些个下人说得再多,他何谐本心不变影响不到他分毫,只不过心中有些不爽而已。

那种淡然的神色还有那种和煦的笑容,黄坚愣了一下,因为当年他的母亲也是这样的笑容,好像好像!

“我前几日随老爷出了趟远门,这府中看样子要好好整顿一番了!”黄坚脸上愠色一闪而逝,若是他黄坚在,何人敢这般议论,还就在何谐的院落之外,还让何谐听了个一清二楚。

“坚叔,你今日如何有空到我的院落来了?”何谐笑着问着黄坚。

“你不说我还差一点忘了!”黄坚从怀中掏出了一份锦帛递给了何谐。

“这是何物?”何谐在黄坚笑着的眼神之下把锦帛接了过来,打开来了。

“这?”何谐瞪大了眼睛,一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黄坚可能感受少一点,但是他何谐一个读圣人之书的人如何感受不到。

何谐好不容易这才正视了那股浩然正气,这才看到,散发出浩然正气的正是这块布匹之上写着的四个大字,克己复礼!

这绝对是当世大儒才能够写出来的东西。

圣人一笔而定天下,大儒在圣人之下却也是能够定气运,教导苍生的。

何谐闭着眼睛感受着,他再去看之前的经义,突然发现好多晦涩的不懂的,一下子变得了然了起来。

“蔡?”何谐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四个大字下方有着一个小小的印鉴,写着蔡字,再加上飞白书!这封锦帛书写之人的身份已经可以得出了。

“坚叔你?”何谐放下了锦帛用一种审视着的眼光看着那边的黄坚。

“没错,这就是大儒蔡邕的笔记!”黄坚确定了何谐的猜测。

何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何处而得?”

“是我买....”黄坚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呢,那边何谐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坚叔,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您知道的,我最讨厌别人欺骗于我!”

听着何谐的话语黄坚只能改口了“此般随将军去了趟江南,顺便拜访了一下蔡邕,”

“坚叔,你是知道的,他的东西我是不可能要的!”何谐看着黄坚说道。

“谐儿,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黄坚尴尬的说道,他这次前去蔡家为何谐求来这么四个大字为的就是能够帮助何谐去熟读经义的,大儒的指点,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子的儒意。

“是啊,时间是过去了,但是这里过不去!”何谐指着心脏处对着黄坚说道。

“坚叔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他蔡大儒一句不学无术,让母亲愧疚至死!这样的人你让我如何过去?”

何谐本身是和蔡家有着婚约的,但是却被卫夫人给抢走了,原本属于何谐的婚约变成了卫家卫忠道,何谐不在乎所谓的婚约被抢,卫夫人连他的孝廉都抢了,他还在乎一个女子吗?何谐在乎的却是他的母亲,而蔡家退婚的借口便是何谐不学无术啊。

何谐的母亲不让何谐读书是因为怕何谐卷入到朝堂之上去,只想何谐平平安安一辈子,但是在蔡邕考校何谐何卫忠道的时候,何谐如何比得上从小就进学的卫忠道呢?

所以得到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称号,也成功的被蔡家作为借口毁掉了婚约。

何谐的母亲以为是自己不让何谐读书毁掉了孩子的亲事,这才郁结成疾,才有了之后的病状无法就医也没有药材最后只有撒手人寰了。

“东西你拿回去吧!”何谐不会要蔡邕的东西的。

“哎!”黄坚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这个大侄儿一旦有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你当真决定要走科考之路?”

“谐儿,不如再等等吧!坚叔答应你,一定为你争取到一个举孝廉的机会!”黄坚对着何谐郑重其事的承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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