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宋喜听说有人能在大雨洪水之中把东西给运进来,忙问道。
“这两江一河的水面上,这个人不是势力最大的,但绝对是水性最好的,听说这个人刚出生就被丢进木盆里顺水而下,是水里的江豚把她给养大的,她能伏在水里三天三夜不换气,所以江湖上的人都称她一声水姐。”刘大筹说。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专抢官船,水匪里头的朝廷头号通缉犯,水姐梅咏花吧?”宋喜一听就觉得为难了:“让她来帮忙赈灾,那等于是帮朝廷的忙了,她可是专门和朝廷过不去的,肯来吗?”

“如果我家小妹寇红在这里的话,倒是可以让寇红去和她套套近乎,毕竟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有话聊的,可偏偏寇红又不在,我又走不开……”刘大筹一边说一边偷看宋喜的脸色:“这大暴雨的,武功差点的人也出不去啊。”

“刘哥,你别说了,我懂了,就是让我去呗,德,我这就去会一会这位两江之上一朵花。”宋喜说:“不过我可不会划船,你得给我一艘船和一个划船的人。”

两江一河流域上万里,要在水上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刘大筹让一个两江边长大的丐帮弟子曲老五帮宋喜,两个人在梅咏花经常出没的水域找了一天一夜,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水上找人不比陆地上,在陆地上还能遇到个能问个路的,在水上可能走大半天连一艘船都遇不到。

宋喜啃着干馒头,有些泄气的问划船的曲老五:“老五,你们老大这是在逗我玩吗?”

刘大筹还真不是逗宋喜玩的,找梅咏花来帮忙是真心的,当然还有另一重目的就是支开宋喜,因为寇红要送一些食物过来,对于寇红和宋喜的事情,刘大筹听汪健峰在喝醉以后提起过一点,他觉得自己这个义妹既然喜欢宋喜,宋喜却不喜欢寇红,那么两个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这也让宋喜错过了一次见到寇红的机会,也让两个人面对面的解开误会推迟了不少日子。

雨停了,天还很阴沉,水里的浪也很大,他们坐的这艘小船根本不适合这样的天气下水。

“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啊。”宋喜看着浑浊而汹涌的河水,水里不时飘过一些东西,浮木,盆子,衣服,淹死的人和牲畜。

曲老五就是在这两江边上长大的:“可不是啊,一开始我就给我们当家的说了,这么找是找不到的,当水匪的那老窝可能是在船上,顺水到处走根本没个定处,也可能随便哪个小河湾的小村里藏着,全村人都是水匪,敲门去问了一个个都给你装傻,也有可能是要经过暗河才能进去的山洞里,水姐敢专抢官船,她的老窝连官兵都找不到,就凭我们两个这么找,那是别想了。”

“专抢官船是吧?”宋喜指着前面河拐弯处冒出来的一艘大船:“那是官船吗?”

“是。”曲老五看了看船上挂的旗子以后,很肯定的回答宋喜,他有些激动的说:“这个时候还敢走两河的,可能是来送赈灾的米粮的。”

“我们反正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那个梅咏花,不如跟着这艘官船走,最近暴雨洪水的,应该很久都没有船走这条水路了,梅咏花也应该很久都没生意了,这一单她应该是不会错过的。”宋喜说。

梅咏花没出现,官船上的人倒是先发现了他们,有个看起来像是武官模样的人,站在船尾对他们喊:“你们是什么人?”

宋喜和曲老五忙在小船上跪下,他示意曲老五去答话。

曲老五说:“小的,小的们是打鱼的。”

武官不太相信的说:“这天气打什么鱼?你给我老实点!”

曲老五忙说:“回,回大人的话,发洪水了,房子都给冲没了,一家老小都没得吃了,我们兄弟这才冒死出来打鱼的。”

武官身后站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他们两个似乎商量了一下,对曲老五说的话似乎有三分相信了,武官对着他们喊:“那你们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们饿得没办法了,看到有大船想讨点吃的。”曲老五可怜兮兮的说,他本就是这两江的人,说话带着本地的土腔,听起来土里土气中带着三分实诚。

宋喜的耳力好,在水流声中,隐约听到船上有人说话,这个人的语气中透露这一些威严,还有一些愤慨:“沿江的官员都说灾民已经安置好了,为什么还有人没饭吃冒死来打鱼……银子都用到哪里去了……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做不得数的……必须上奏……严惩不贷……”

过了一会,从大船上用绳索吊下来一包东西,武官站在船舷对他们喊:“你们拿了东西快回去吧。”

曲老五将小船摇过去,宋喜将这包东西解下来一看,里面是一些肉干和馒头。

宋喜和曲老五忙在小船上磕头:“谢谢大人。”

谢完之后宋喜又有些发愁,得了大船上的食物了,这也就没有借口跟下去了,他坐起来看渐行渐远的官船:“这个当官的似乎心肠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来治水患的,如果是的话,那百姓有福了。”

“这人啊,没法和天斗的,这堤坝年年修年年塌,来个什么官都莫用。”曲老五拿了一片肉干塞进嘴里,他也好久没吃到肉味了:“我叫老五是因为我有四个哥哥,其中两个都是修河堤的时候,被水给卷走了。”

宋喜看着翻滚的水面:“冬天趁着河水水量少,田里没种庄稼,腾出人手来加紧的修了河堤,第二年决计不至于让那么多人无家可归,堤坝年年塌那是人不作为,不是天要害人。”

“你说的理我也不懂,我倒是听过,人在做天在看,我就希望老天爷开开眼,把那些个贪官都收拾了。”曲老五说:“当家的说了,灾民吃不上饭,就是被那些贪官把朝堂拨下来的银子揣自己包里了,那些人才该被水淹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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