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工作的事解决得快,我心情欢快地用身上最后的钱买了一个大西瓜,准备回去好好犒劳自己,可当我到家一开门,就不由自主地怔住了。
隔壁家的那只黄毛猫正趴在我家沙发上,怡然自得如同主人模样。他嘴里叼着我昨天刚买的一盒豆豉鲮鱼,一边晃荡着双脚一边看电视,喵呜喵呜吃得十分开心。听见开门的声音,黄毛歪头看了过来,见是我,他瞪圆了一双鸳鸯眼,叼着嘴里的鱼喵呜喵呜边吃边恶狠狠盯着我看。

“……”我是装我看不到他比较好,还是把他赶出去的好。

我可不想被这只脾气不好的猫挠得一脸花。我默默垂下眼换鞋,眼不见为净,我径直往厨房走去,想着冰箱里的东西能做些什么菜。谁想我刚一走动,那只猫也跟了上来,他光明正大地遛着鸟儿跟在我身后边,还不停嘟嘟囔囔说着话。

“喂喂,我警告你啊,不许你对我家主人有非分之想,不然有你好看!”

我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想法。

“我家主人那么帅,你太丑了配不上他!”

呵呵,你长那么好看也不见得你这只猫配得上你家主人。

“我家主人最讨厌痴汉了,别以为跟我主人是邻居就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滚,你离你主人那么近,你主人也不会跟你玩人兽。

“幸好你今天偷瞄的是我,要是我看见你瞄我主人,我一定咬你!”

你给我麻溜地滚。

“喂,你到底听到没有?”

没听到。

……

我眼不见为净,全然无视身后气势汹汹警告我的少年,兀自淘米洗菜做饭,完了坐在客厅慢悠悠的吃,顺便把电视上放的哆啦a梦切成了猫和老鼠,看到汤姆猫吃瘪就哈哈哈笑两声,全然无视炸毛的少年在我耳边叫个不停。

等我吃完饭,少年也叫累了,他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瞪我。

话说回来,这黄毛怎么钻到我屋里来的?我记得我关紧了门才出去的。我不动声色地四下一扫,发现阳台的玻璃门大开着……我家阳台好像跟隔壁的阳台是紧挨着的。

看来以后出门都得把玻璃门关上了。

门外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坐沙发上的黄毛顿时眼前一亮,他欢呼了一声是主人,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欢快几步冲过去开门。大门后,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斯文青年正站在门口,他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冷冰冰的,语气礼貌又疏离:“抱歉,我家的猫麻烦你了。”

我摇头道了一句没关系,但青年眼里并没有我,也根本不在意我说了什么,他弯下腰,把一直在他身上蹭蹭蹭个不停的少年打横抱了起来。

鼻子有点热。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亲昵地搂着邻居的脖子,撅着嘴说我有多可恶,临走了,黄毛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哇奥,邻居好霸道哦,居然就这样把嚣张的小黄毛带走了,现在是准备回去调|教了吗。

想得太多,鼻血流了下来。

眼看着大门被关上,我木着脸捏住鼻子,然后默默地去冰箱把刚买的绿豆翻了出来。看来最近有点上火,这几天我还是多喝点寒凉的东西清心寡欲的好。

原以为黄毛被带走以后就不会再来了,没想到我刚把绿豆上锅煮好,一个转眼,就看见刚走不久的黄毛又拧开了我家阳台的窗户,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锁匠把落地窗换成只能从里面推开的门。

不过想想我现在好像没有钱。

我看了他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回到客厅沙发上坐好继续看电视。

我刚看到还没换台的猫和老鼠,一双圆溜溜的鸳鸯眼又不死心地凑到了我面前,黄毛恨恨道:“你刚才想什么,好好地怎么流鼻血了?!说!你是不是窥觑我主人!是不是**我主人!”

“……”我专心致志地透过他的脸看猫和老鼠。

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听得懂你说什么……

黄毛一叉腿坐我大腿上,凑近了挡住我的视线,一边推我一边气鼓鼓地叫:“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少年生气的模样就像是在撒娇,再加上赤果果的实在是太香艳……从未触碰过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幕,刚消下去的一股热气再次涌上了我的鼻腔。我憋气强行忍住,想避开视线冷静一下,视线却不经意往下觑了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热血噗哧哧就从鼻子里冒了出来。

这年头不给自己**物穿衣服的主人都是耍**!我急忙一把推开还坐我身上作怪的少年,仰着头慌忙去扯旁边茶几上的纸巾堵鼻血。

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好久,我换了张纸巾搓成两长条塞进鼻子里,见鼻血止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来。

要是天天这么流鼻血,我一天吃十个猪肝补血都没用,估计连一个月一次的姨妈都能省了。

我苦哈哈这么想的时候,黄毛少年的脸又出现在了我的眼里。他站我身前,歪着脑袋跟还仰头止鼻血的我对视,鸳鸯眼瞪得老大:“你能摸到我?!”

“……”我闭上了眼,我什么都没听到。

突然,肩膀上传来了一阵刺痛。睁开一条眼缝,我看见黄毛青年一口逮住了我的肩膀喵呜喵呜死死咬着,还不时斜着眼睛瞅我的表情。

那只死猫在试探我。

我闭紧眼,忍着痛不动,看来明天还得出去打一次狂犬疫苗。

……不对我忘了我现在连打疫苗的钱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肩膀上的刺痛消失了。我心里一松,正以为黄毛放弃了试探的时候,有一只手悄悄摸向了我的衣领。

我抖了抖眉毛,依然忍着没动。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上的感官却被放大了无数倍,我清楚地感觉到少年正一粒扣子一粒扣子地解开了我的衣领,另一只手甚至**地探进了我的衣服里,温热的呼吸喷在了我的脖颈上——忍无可忍,我睁开眼一把捉住了他作恶的手,咬牙切齿道:“你够了吧!”

“你果然看得到我!”少年一脸不知是羞还是恼的表情,“那我说的话你也能听到!你为什么还装什么都没听到!”

我忍了忍,还是没把其实他在我眼里还是□□这件事说出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直视他,道:“你很烦。”

“你、你居然嫌我烦!我主人都没这么说过我!”少年气得手都在发抖,那双睁得大大的鸳鸯眼里满含羞恼,“臭女人!从今往后你别想再见到我!”

正合我意。我淡定地目送着少年气冲冲地往阳台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他又回过头来叫:“不准窥觑我主人!不准**我主人!不准对他流鼻血!”

我应了一声,道:“知道了,快点滚。”

阳台玻璃门哐地被关上,世界终于和平下来。

我松了一口气,二话不说马上过去把窗户的锁扣给下了。

这一次离开以后,黄毛少年果然没有再在我家里出现。但得知了隔壁有一只**物的存在,我这一晚上都没休息好,翻来覆去的脑子里想得都是邻居的好身材和金毛的小细腰。醒来后,我坐在**上看着枕头边的血迹,满目的疮痍与悲伤。

天天这么来一次,我早晚得血尽而亡。

为了避免又在出门的时候撞见晨练的邻居,我一口气灌下两碗绿豆粥就匆匆出了门,前往沈三爷告诉我的工作地址。

a市的生态动物园倒了有一年了,倒了之后一直没人管,所以里边的园子树林都还在。我到了生态动物园附近的时候,发现动物园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装修过了,崭新的大铁门把整个动物园关得严严实实的。票和门卫的门里没有一个人,动物园里边还是那副葱葱郁郁的样子,时不时传出几声清越的鸟鸣——几只鸟正在叽叽喳喳地八卦着什么。

不是说有人来接我吗?

我奇怪地四下打量一圈,这附近没屋子,也不知道沈三爷家在哪里。

我正猜测自己是不是被沈三爷给耍了的时候,身后的电动收缩门嘎吱嘎吱响了起来。我转身一看,只见一名西装革履的金发青年徐徐从动物园里走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眼睁睁地这名青年端端正正地在我面前站定,他微微弯下腰,好与我平视,嘴角弯起的弧度苛刻到完美的程度:“抱歉,让您久等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谁?”

青年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他退后了一步,略低的声线犹如大提琴悠扬:“请您跟我来。”

“……跟你去哪儿?”我看了青年身后的动物园一眼,没敢动。

听到我接话,青年的表情有些惊异,但这一丝异样很快被他的笑容所掩盖:“当然是带您去工作的地方。”

工作的地方?这儿?动物园?

我忽然想起昨天看过的头条,说是某土豪私设了一家动物园。土豪,动物园……意识到什么不对,我的心顿时如刀割般地痛。

爸爸我……好像被人骗了,我就奇怪请一个小家教怎么可能会有四万块一个月这么好的事,那个可恶的女人果然有诈!

尽管如此,我还是抱了一丝希望,问道:“请问……这家动物园的主人……是不是叫沈锦?”

青年微笑着点头应是。

“抱歉我今天有事先走一步——放我下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来这里工作的我只是一个来这里散步的游客!真的啊啊啊啊我不要进去——”

刚迈步要跑路的我当即被青年二话不说一把手扛在肩上,他一只手紧紧圈住了我的腰,任由我绝望地嗷嗷嗷惨叫着不要,他依然步步稳健地扛着我朝动物园里走去。青年的手劲大得出奇,我挣扎不掉,只能一脸绝望地看着面前的收缩门嘎吱嘎吱地将我惟一的出路死死关上,想象着里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我心痛万分地闭上即将要长针眼的双眼,双手合十念念叨叨地祈祷:

上帝保佑,土豪一定没有在动物园饲养动物,我一定是来动物园当家教的!

上帝保佑,我今天一定不会长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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