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灸歌等人聚集在被牢牢守护住的结界之中,张眼远眺天空。
外面狂风骤雨,结界里面却固若金汤,甚至感受不到一点波动。

原本看到帝尧击中空逆后,所有人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二人好像对话了几句,情势就发生了大逆转。

无数道白色流光狠狠砸在帝尧身上,他既没有闪躲也没有阻拦,就这样任所有力量狠狠砸在身上。

墨发在狂乱的能量风暴内狂舞,他脸上苍白,却维持着亘久不变的骄傲,身体挺拔如松,在狂风骤雨的打击下巍然不动。

所有人的心都狠狠揪起来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长老脸色苍白……帝主为什么不动手?!

白色的光团将帝尧整个湮灭,从下面看去,只看见一团剧烈爆炸如炎阳般地硕大光团,像是一颗小恒星爆炸,灵域上界的空间迅速爆碎,露出无垠的宇宙,运转的恒星,璀璨的星辰。

深远幽暗的气息从无垠的宇宙深处传来。

白光轰然散去,空逆眼神疯狂。

杀不死!果然杀不死他!

“吾说过,汝杀不死吾。”脸色苍白,帝尧身上如银链般的华光黯淡了不少,伸出手道,“拿来。”

“不!”空逆眼神疯狂,“既然我杀不死你!那我就把你封印千万年!镇压千万年!让时间吞噬你的力量!”他可以趁着这段时间,一点点找机会削弱他,吞噬他的力量!

“桀桀桀。”阵阵猖狂的大笑在无垠的空间内传响,“你乖乖让我镇压!我保证把红衣的魂魄还回去!并且在他们未攻击我之前,本主宰都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好。”没有丝毫犹豫,帝尧微敛着眼睑应下,掩下眼中的一道流光。

以灵魂之力起誓,即使是帝主也不能违反。

该说是他太傻还是太自信?竟然以为只要压制住了他,就可以当他的万世主宰?

真以为小九就是吃素的?

更何况……微微抿了抿嘴,眉头一促,帝尧暗了暗眼眸,从左眼之内【河蟹】射出两道无法令人察觉的暗芒,两道射往苍茫大陆,一道射往往生池。

如非不得已,他还真不想把那几人的灵魂碎片还回去。

“煞血烈炎阵!”大吼一声,无数复杂的符文从空逆身边升起。他背后横生千只手,身形膨大,如同牵手观音,上千只同时结印。

庞大到囊括一个星域的阵纹升起,恐怖毁灭的力量拔步而起。

所有星辰湮灭成灰,化为一道道血煞烈焰之力注入阵法之中。

横生出的上百条粗细不同的烈焰锁链狠狠地穿透帝尧的琵琶骨,透体而出。巨大的烈焰从阵法下腾升,灼烧灵魂。恐怖的血煞之力侵入骨髓!

壮阔到令人惊心动魄,恐怖到令人心惊胆颤!

甚至看不到阵法的尽头,墨灸歌只看见无尽的火焰布满苍穹,修长挺拔的紫影在火焰最盛的中心,九条血煞巨龙环聚四周,百条烈焰锁链透体而入。

原来矜贵傲慢的人身上沾满了血迹,被烈焰无情灼烧。

若非亲眼看见,墨灸歌绝不会相信,他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即使狼狈,也狼狈得异常骄傲。

五指紧紧地陷入掌心之中,墨灸歌脸色苍白,牙齿紧咬,红唇轻轻地颤抖。

一个念了千百遍的名字第一次从肺腑之中涌出,所有压抑的感情如洪水般倾泻,宛如本能般从红唇中溢出来——“帝尧!!”

像是听到了这声呼唤,帝尧眸中溢出一股晶莹亮泽之色,身上的痛楚仿佛一瞬间消失,瑰丽的紫眸欣然地看向地下。

空逆脸色扭曲,似乎因为没有看到他脸上的失态之色而愤怒。

桀桀笑了两声,空逆眼神冰冷,“这血煞烈炎阵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放心……你一辈子都等不来你的红衣!”他是说过再他们未攻击他之前不会亲自动手,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手下的圣宫不会动手!

连个眼神都没有赏给空逆。帝尧眼中似乎只剩下了一道身影。

思绪在脑海中流转,身上痛楚的感知似乎在慢慢褪却。

他的小九,是在他心疼他了?!

真好……

“你会亲眼看到你的红衣灵魂湮灭的!”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空逆手中的血红色光团在他松手的一瞬间,如见到了母亲的孩子一样,极速向墨灸歌奔去。

他沉冷地挥手,整个大阵没入在一片星海之中,他的身影顺着阵法的消散而逐渐消失。

他不找她主动动手……以红衣的性格,恢复记忆后……恐怕会自动来找他送死!

帝尧,你高傲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匍匐在我脚下,看看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点点被人毁灭的感觉了。

“帝尧!!”看到天空之中的烈焰火阵逐渐消失,墨灸歌眼睛一红,劲气暴涨,御空而起。

“黑云、小火,幻化!!”能量翅膀和魔兽速度加持让墨灸歌的速度提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翻飞的衣襟在空气中急速划过,甚至爆发出了耀眼火光,红莲火在脚底下凝聚,极致的速度几乎要撕裂空间。

然而这样,还是赶不上烈焰火阵消失的速度!

墨灸歌紧咬着牙,双目赤红,远处的苍茫星际在她紧缩的双瞳中幻化出了一道不可到达的距离,似乎无论她怎样努力,也无法跨过那庞大的沟壑!

贝齿将下唇咬出血来,体内的劲气疯狂地消耗,她大把地往口中塞入补充灵气的丹药。

她有一种预感,如果这次不去见他,那她就见不到了!

不是沉睡、不是暂时隐匿在紫戒之中,而是真真正正地从她身边离开了!

从天空中射来的红光逆着墨灸歌运动地轨迹猛然射入她身上。

脑袋中轰地爆炸,像无数信息流在一瞬间汇入了脑海,像是找到了体内丢失已久的肋骨,突然涌来的记忆几乎让她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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