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既出神剑图,八方争斗死不休。甚至连朝廷也因司马平川之死介入其中,得知神剑图的秘密,引得更多高手拍案而起,竞相争夺。这正中了说不得下怀!
夜。

因为他深邃的眼睛,天边愈发地黑暗了。

说不得斜倚门堂,默不说话。

卫锋在庄中养伤,可他的眼睛一刻不离开说不得,就算他瞎了,他也感受到这个人与众不同的气质。因而说不得还未开口,卫锋已道:“你放心不下我?”

说不得微微有些吃惊,道:“你武功不及我一成,既然瞎了,如何能发现我?”

卫锋道:“凭感觉。”

“哦?”

卫锋接着道:“或许你武功真是厉害,司马平川这样的高手都无法察觉你。但因为我瞎了,才能见到常人眼不所及,你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的气息。”

“是什么?”说不得点起烟儿,长长吸了一口。

卫锋道:“不用说,你已帮我手弑司马平川,就算要我死我也答应。”

说不得呼出一口烟儿,烟的味道很奇怪。

卫锋道:“什么烟?”

说不得道:“司马平川的骨灰。”

卫锋一脸狞笑,道:“给我来几口!”

山鬼山下。

凌波飘渺,山河一色,大大小小三十三座山,形成如此壮阔灵奇的山脉。远远见得鹫鸟比翼双飞,又不知名的走兽啼鸣相奔,难怪江湖人士敬而远之。

阿鸡仰望群山,道:“咱这山真是阔气,鬼斧神工!”

隼不言拿剑懒懒拨开云雾,他道:“天涯海角,它有什么稀奇。”

司马皓玉轻声问道:“你相信世上有天涯与海角么?”

隼不言道:“信。”

阿鸡道:“我看你总一副懒散模样,如此下去,你怎可能走到天涯海角?”

隼不言浅浅地笑,道:“只要在走,总会到的。”

明明还在山下,却已仙雾缭绕,阿鸡道这是山鬼山的特点,因其临百水,山山之间形成一种特殊的地理环境,即便最冷的寒夜,此处依旧花开,花落,从无例外。

走了许久。

阿鸡道:“就不能快点?我赶着午睡哩。”

一匹马带三个人,还有山魈尸体,没有怨言已是马中豪杰了。隼不言摇摇脑袋,这地形也有点奇怪,除了一条陆路,这整条山脉都被湖泊包围,便道:“既然有条水路直通进去,我们为何要赶陆路?这匹千里追贵死了。”

阿鸡望着那片湖泊,不由得一阵哆嗦。

“你有所不知啊,湖里有条恶蛟。”

隼不言道:“蛟?”

阿鸡道:“你见过黄河中的玉齿龙王,这蛟虽不如它凶悍,可蛟临水而息,能上陆地呀。”

隼不言一声“驾!”策马疾飞!阿鸡嘟囔道:“好个不怕水。”

近山处,林深树茂。恐怕真是楚人那句: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阿鸡道:“这山魈一会给那守山王,若它现身,你们切莫盯着它看。”

隼不言道:“我看过鸟,看过鱼,为什么不能看它?”

阿鸡道:“那你多看看,最好让它一口吞了你。”

隼不言道:“好,它在哪?”

阿鸡道:“就在你头顶。”

它嘶嘶吐信,从那万年树枝上盘绕而下,可只闻其声,不见真容。

阿鸡道:“好哇,你再仔细看,看清楚这「避役鬼蛇」。”

隼不言看得真切,一头巨物蛰伏枝桠之上,仿佛蛇生四脚,而它身子变换不断,竟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了。只见它“嗖”地张开嘴巴,一条粉红色的舌头骤然弹出!不偏不倚,正将山魈粘连吞入嘴中。

“它已受了我们好处,走!”阿鸡大喝一声,隼不言策马扬鞭,自不多时,已达「荒径迷踪」。

如他所见,这数以百万计的紫藤巨数错综复杂,形成一片天然迷宫,莫说其中更有数不清的妖精鬼怪,如若无人指点,必会饿死其中。这片迷宫实在太大了,隼不言受阿鸡指示,共花了一日才到他师傅住处。

几座茅屋,粗看实在简陋,细看更是随意,却也种自家菜,养自家的鸡鸭,乐和和的一片。

他怎么也无法和高人「云三仙」联系在一起,传闻此人刁钻古怪,这样的人往往有骨子里的傲气,又怎么如此随性?

阿鸡吆喝一声,房前扫地的少年抬眼望来,却是应也不应继续扫地。

隼不言又见屋前有躺椅,那人晒着太阳,约莫三十来岁,见来生人当即面露悦色,热情招呼。

隼不言作了个辑,道:“我以为此处尽是怪人,幸亏你是个正常人呀。”

那人笑道:“我确实是正常人,见你来了我也高兴呀!”

隼不言道:“有这么高兴?”

那人的笑容中带着解脱,只道:“终于又来了个正常人,这样他就忙着折磨你,不会再折磨我了。”

隼不言道:“他把你怎么了?”

那人道:“我叫王铁儿,本是个绿林好汉,不料官府端了我寨子,杀我兄弟!我也不想活了,干脆跳下山崖,可他偏偏把我救活了,说是我伤口奇特,要好好研究研究才准我死。”

隼不言道:“听起来确实挺痛苦的,可你就没法自杀么?”

王铁儿大骂一声:“****仙人板板!老子试了七八次,醒来都是好好的,这个疯子就是不让我死。”

隼不言看着王铁儿,他似乎不那么想死了,反而生出了一种宁静,一种对生命的热爱。

这「云三仙」究竟何许人也?要不要将九婴之事告诉与他?隼不言思忖之际,却闻一声“师兄你回来啦。”

一位面色可人的女孩从屋内奔出。光是那声娇嗔,已让许多人心都化了,可她来的是这么巧妙,这么有味道。确实是有味道的,因为她手中端着两盘酒菜,香甜浓郁。

可她一见司马皓玉,仿佛冰水浇在了炙铁上,只道:“师兄,你为何带着个女人。”

阳光下,司马皓玉实在很美,她的眉目清秀,五官笔挺,甚至身上的一切都是为男人打造的,此刻面容憔悴,反多了楚楚可怜的韵味。

最可怕的是她的胸,这个端菜的小师妹真是天差地别。

阿鸡道:“速去禀告师傅,有人要救。”

小师妹心怀敌意,却也知道人命不得耽搁,赶紧去告知师傅了,留下一行人。

司马皓玉道:“请救我。”对,她还不得死,大仇未报,毁掉她一生的罪人还活在这个世上。

阿鸡悄声道:“一会儿你装着不要命了,我师傅最喜欢救想死之人,别人命在旦夕他反倒鸟都不鸟。”

司马皓玉点了点头,隼不言则盯着茅屋简陋的门户,期待着其中走出怎样一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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