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中,除非特例,我愿意相信,更多的人,是因为品性不佳所以过得苦逼,没有朋友,遭人排挤。
我刚好算是个品性不佳的人。尽管品性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好定义和诠释。

或者应该说我首先是个疯子,然后是个骗子,最后是个傻子。

我的成长也就是从一个sb过度到一个大写的sb。

梦想总是被人挂在嘴边的话题,时不时就有人抛出来问我,基于曾经是以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而“声名远播”的人,被人问及未来的时候很是普遍,又或者源于乡下地方可悲的比较,他们也想从我身上得到某种优越感。

譬如某家孩子终于上大学了的时候,到得家里刻意说了“你的话一定是个重点大学了,不像我家只是个二本……”一番摇头晃脑的感慨我也只能在心里一番冷笑,要不是父母教育我“对方到底是个长辈”这样的话,我肯定是要反唇相讥的。尽管我连个二本都考不上。

大人的心意,作为孩子来讲,孝顺孝顺也只能先顺着。

厌恶于类似的比较,我不喜与人来往,久而久之散失了交际能力,加之品性不好,一直以来也就活该被隔离在这样那样的圈子之外。

从来不是喜欢孤独,只是在一种被孤独的状态下学会了自我孤独。

大概十六岁左右,我以一个不上不下的成绩顺顺利利的上了高中,各种关系重置之后依然贯彻着原本的那一套。

所谓生活的改变,其实应该是一种心态的变化,毕竟在这段名为青春的时光里,生活至始至终只是一开始那个样,繁忙,迷惑,不安,掺杂着妒忌与不甘。

我原本以为自己也会被这些复杂的情绪包围,然而事实却狠狠的甩了我几个大耳光,跟一群近乎魔怔的学习疯子同处一个屋檐,任何情绪都是找死。

高中生活应该是个什么样呢?这种幻想就像高中生幻想大学生活一样么?显然不像的,起码对我来讲不是这样,不存在幻想,于是也就不可能知道高中生活应该是个什么样了。

有些事总是自身以为与现实做出比较之后才真切存在的,因此我的高中生活是被别人赋予的一种生活,苦逼,烦闷外加谎言。

十七岁时顺利升入高二,周边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文理分科之后有什么改变,况且真正关注的也只是每次成绩单上前后两三位的关系,就是这种关系也往往因为某次运气太好蒙对了太多题而超过某些人而被问罪的时候才存在,如此一来,我的高中生活果然满满的耻辱啊。

基于此,我对整个人生的规划也近乎是一种令人恐惧的废柴定义了。

比及惯常的劳累几年以后就轻松一辈子的认知,我选择了过一天是一天的颓废生活。周边的人竭力的挤出时间妄想着一段荷尔蒙引导的美好人生的时候,我困守在自己的一方空间,看着他们被时光当猴耍。

我像一条被扔在时间长河里的流浪狗,漫无目的的活着。

……

林殊火急火燎的找到我,直接将我从座位上拽了出去,神游之中,身体与课桌来了几次碰撞,迷糊的眼睛里映入他焦急的脸,我才强迫自己回到现实里来。

三楼的教室门外,我靠在护栏上,看着楼下新种的花草,昨夜的大雨过后,此时看起来七零八落的,不过人家生存的态度比我可要好了许多,于是我并有些不好意思再看。

午后的这个时间大家都忙着睡觉,努力的同学忙着在教室里发奋,我之所以还待在教室仅仅是嫌弃回家的路太长,因此午觉都在课桌上将就。

林殊这个时间段找我,自然不会是平常事,用他的说法跟我这样颓废的人在一起待久了他会怀疑人生的,因此他找我,而且这么着急,显然是遇见了大事。

要是换做别人我铁定不带搭理的,林殊是个例外,看在他是我朋友的男朋友这一点,我姑且原谅他的打扰。

闲碎的说了几句废话,林殊为难的开口,“能不能借点钱。”

“干嘛用?”

“嗯……出了点意外。”

意外这种字眼出现在这种为难的时候,大抵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我错愕之余很是惶恐,然后是愤怒。

“她怎么就傻到答应你,任你折腾。”

林殊低着头,“我也没想过会弄成这样。”

“嘿……”我竟然无法反驳,满满的怒火竟然不知往哪发泄。

“要多少?”

“还差一千多吧。”

他竟然不说要多少,而是告诉我还差多少,真是好心机。这种事无法张扬,不然他的朋友不止我一个,东平西凑也能凑够,可这样一来事情也就可能被大范围传开了。

至于我,向来孤独,倒不用担心我会多嘴。只是我哪里可能有那么多钱。

“你先去吧,我晚上把钱给你。”

“能给多少?”他满脸希冀的看着我。

“我尽量吧。”我不是富二代,涉及到钱也不敢说什么了。

林殊叹了一声,“好吧。她现在在医院里。”

“靠,你怎么不早说。”

林殊摇了摇头,“这种事怎么好说。”

“她明天手术。”林殊再又说了这么一句,悻悻走了。

我呆了一久,回到教室拿了衣服,距离上课的时间还早,出了校门。

我不算有钱,但因为没什么朋友,许多朋友间寒暄的花销也就不存在,时间久了,倒也有些结余。

回到家翻找出一堆乱七八糟的卡,出门一一将里面的钱都取了出来,一凑竟然还是有着两千多。

到了林殊说的医院,问了前台的护士,我出现在病房门外。

一再犹豫着要不要推开门进去,这一犹豫竟然好长时间,直到门从里面打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面前。

她的笑容还是那么认真,只是多了几分刻意。

她大抵不想在这种时候见到我,就像我也不愿意在这种状态下见她。

她打开门之后,爬回了床上,拉起被子盖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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