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谨言将裤兜掏出来给她看:“我又不是出门谈生意,根本没带钱。”
樊殊瞪他:“刚才说是来给我工钱,现在又说没带钱,耍人很好玩吗?”

聿谨言转身走到车子旁,拉开车门,从车里拿出张卡来,然后拍上车门,回到樊殊的面前,将卡递到她面前:“我真是来给你结算工钱的,夏天衣服薄,揣着钞票不方便,我载你去找ATM柜员机,反正这里怪偏的,你也不好打车,就当是打个顺风车吧。”

樊殊迟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就算是她现在打到车,其实也不知道该去哪儿。不想回家,学校里面已经放假了,哪哪儿都是空落落的,她也不想回学校……就先坐他的车去领了工钱再说吧。

樊殊上了车,聿谨言亦来到驾驶座坐好。

车子启动了之后,调转了个方向,沿着来时的路,疾驰。

车窗外面的景物飞掠过去,不知觉的,车子就进了市区。又不知道在市区里面行驶了多久。终于车子在一家银行外面的泊车位上停了下来。

樊殊要下车,聿谨言拦住她:“你在车里等着,我很快就来。”

樊殊从车子的后视镜里看到自己的模样,眼睛哭肿掉,脸上和唇角有淤青……的确不怎么好见人。便答应了,在车里等着他。

聿谨言飞快走开,去到银行营业厅旁的自助柜员机处。几分钟不到,就从感应玻璃门里出来,回来车里。

“这是你今天为止的所有工钱。”他将厚厚的一叠票子递给樊殊。

樊殊自己心里清楚,她到底去他那里干了几天活,她从他递过来的那叠钞票里抽了一小部分出来,剩下的塞回到他车子吧台的抽屉里,然后就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等一等!”他叫住她。

“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身上伤得不轻。”他说。

樊殊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我不去医院!”去医院了就要花钱,她这点子工钱是准备拿回去给她老妈的生活费!

聿谨言坚持:“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我之前看你走路都不利索……”

樊殊舍不得花自己的钱,更不想花他的钱,欠他越多,日后越难还清。

“我都说了!我不去医院!”樊殊不耐的很,这就准备离开。

聿谨言一把拉住她胳膊,妥协说:“好,好,不去医院。你坐着别动,我载你去药店看看。你身上这么多淤青,得擦点活血化瘀的……”

难得他这样好的态度,好声跟她说话,樊殊勉强同意了,在座位里坐定,不再说话。

车子从银行离开,沿街行驶了一段路,找到了一家药店。

买完了药后,聿谨言回到车里,直接启动了车子。

车子往前开了没多远,就到了他租住的这栋公寓楼下。

樊殊今天状态极差,压根没留意到他选的路线,是回他公寓的。

这会儿已经到了楼下,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让她去他公寓里上药。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好拒绝,反正她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就去他公寓里面坐一会儿吧。

于是她跟着他下车来。进了公寓楼门厅。

他的公寓房间里面,摆设还算齐整,茶几上落得有一点灰尘。

可见他已经好几天没来。还有,之前他说董大伟来玩过,将房间弄乱的话,应该都是扯谎。房间里的布局和摆设,跟她当初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聿谨言将药店里面买的药在茶几上放了:“你根据说明书指导的用法用量,自己上药。仔细检查一下,有什么不舒服的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然后他又从裤兜里面掏出一叠票子来放到装药的方便袋里:“这是你的工钱。我是老板,发多少工钱我说了算。别再退回来,不然就是瞧不起我!”

之后他准备离开:“你放心上药,我出去走走,半个小时后回来。”

说完他就出了门。

整套公寓,立即安静下来。

樊殊去到她之前住过一晚的房间里,脱了衣服,查看了一下身上的伤。

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些淤青而已,她之前能拎着她的包从公交站走到墓园里面去,可见胳膊和腿并没有骨折。

皮肉上的淤青和肿痛,擦点药,过几天就能消退。

这一刻,樊殊感觉自己真的是命大,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那么硬的铁杆子,被她老妈那样火大的打在她身上,居然没什么事。

她在身上淤青的地方胡乱擦了点药,就将衣服穿了回去。

倒是聿谨言走开时留下的那一叠钞票让她很有些难办。收下吧,挺别扭的。退回去吧,怕是聿谨言要恼火。

她想了想,决定先留下,等以后再干活了,抵扣以后的工钱!

樊殊这边刚将那一叠钞票装到包里去,紧接着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拿着包,走到门边,开了门。

门外站着聿谨言。

“你回来的正好,我上完药了,这就回家去的。再见。”说完她就抬脚朝门外走去。

聿谨言站在门口呢,伸手这么一拦,再一推,就将她推回到门里来。

樊殊有些恼了:“工钱我拿了,药我也上了,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吧?”

聿谨言随手一带,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你现在就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他说。

“为什么!你管我!”樊殊使劲推开他,这就要去拧门把手。

他现在个头比她高,身板也比她壮,他堵在她面前,她想要将他推开,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她好不容易推开他,去拧门把手,却又被他拦了下来。

他握着她的手,将她逼到门旁边的墙角里,皱着眉头问:“这里不好吗?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开?”

“我要回家,不然我妈又要伤心。”她说。

聿谨言道:“她今天把你打成这样,你现在回去,正撞在她气头上,听我的,在这里呆一晚,明天再回。保准什么事都没有,雨过天晴!”

樊殊不服气:“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聿谨言抬手放到她下巴上,很爱怜的捏了捏,轻声说:“乖,听我的,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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