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殊的心里沉痛的无以复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时刘万又道:“后天的机票,你还是出国住一段时间吧,那边有聿少的房产,你过去之后倒也方便。”

樊殊摇头:“我不去,至少现在我不会出国去。”

刘万劝不动她,只得说:“那你在国内照顾好自己,还有,你的户头上有七千多万,这个钱你是可以随时取用的,聿少虽然不在,可是你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樊殊这边哪里还有心思关心钱的事,她越是听刘万提起聿少,心里就越是难过。人都不在了,她要这些钱有什么用!

“我户头上用不着这么多的钱,找个机会,都捐了吧。”樊殊说。

刘万诧异:“都捐了,你用什么!那是聿少特意放到你户头上的。”

樊殊不觉抬眸看向刘万:“他特意放到我户头上的?这话什么意思?他事先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特意在我户头上放了七千万,怕我饿着自己?”

刘万的眼睛里显出几分慌乱来,不过很快的他就恢复了镇定:“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这么多钱都捐了,怪可惜。你以后的路那么长,总会有许多的地方需要用钱。”

樊殊自嘲的笑:“我孤身一人,无儿无女,能用多少钱,都捐了吧,捐掉了反而赶紧。那些钱本来就是惹祸精,留在我户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惹祸,捐出去做点慈善,也算是替他行善积德了。”

刘万的面上显出几许难色:“这个,不太好吧。”

樊殊敲定了:“没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办。怎么捐,捐给哪里,你来帮我联系路子,联系好了给我电话。”

刘万沉吟了一下,答应了:“好,按你的意思办。”

事情说完,樊殊便回了病房。

聿夫人的情绪依旧低落,可是对她的态度渐渐有所好转,不再打骂樊殊。

其实这就够了。

樊殊从来没想过让聿夫人对她好,她只要聿夫人不骂她不打她,两个人可以在同一个房间里安静的相处就够了。

就这样,樊殊就这么在病房里住了下来。

不是她多么的想去伺候聿夫人,而是看着聿夫人,她觉得自己有了个伴儿。有人跟她一样为着聿谨言的走而伤心,她并不孤独,甚至看着聿夫人心如死灰的表情,她感觉自己心里的哀伤被人分担了一样,多少可以喘一口气儿了……

时间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过去了一个星期,终于刘万将捐款的路子找好了,打了电话给樊殊,说清楚了办理捐款手续的地址。

樊殊接到刘万的电话之后,便换了衣服,准备去一趟那个地址。

衣服是那处大别墅里面的保姆给收拾了送过来的,她是没勇气回去那个大别墅里,怕睹物思人,怕沉溺往事,再没有力气往前走。

樊殊换好了衣服离开病房的时候,聿夫人叫住她:“你要去哪儿?”

樊殊答:“出去办点事,办完了就回来。”

聿夫人眉头皱了皱,可到底还是闭了嘴,没有再多说。

樊殊想起来什么,对聿夫人说:“聿董今天有空,他等会儿会过来,放心吧,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病房里的。”

聿夫人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樊殊离开医院,去刘万提供的地址办捐款手续了。

她离开病房半个小时左右的时候,聿健民来了。

他是从聿谨言的元熙集团赶过来的,这些天里,他一个人要兼顾两家大型集团公司,加之聿谨言的公司涉及到很多新型高科技领域,他根本摸不透,这些天来他过得很是吃力,本就上了年纪的他,现在更显老态,两鬓的头发都白了好大一片。

聿健民进了公司,在病床旁边坐了下来,很是沉重的开口:“车祸的凶手找到了。”

聿夫人猛地睁大眼睛:“凶手是谁!”

聿健民叹息一声,指了指聿夫人:“你呀你,亏你还怪樊殊将樊殊的脸挠成那样,儿子的死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是你害了他!”

聿夫人脸色蓦地变得煞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聿健民说:“凶手是余佳期的收买的,余家老早就资不抵债了,余佳期收买凶手的钱全都是平日里你给的!你说说,害了儿子的是不是你!”

聿夫人不信:“佳期不会的,佳期那个孩子不会这样做……”

聿健民冷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替着那个余佳期说话。你也不想想,余佳期的爸妈都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害死,她心里恨谨言呢,之所以跟着你,不过就是为了更方便找谨言报仇,你呀你,养了个仇人在身边都还不知道,把人当成养女来疼,现在好了,闹成这样……”

聿夫人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几分,同时呼吸有些困难,眼看着心脏病就要发作,聿健民忙要叫医生。

聿夫人一手按住心口,一手扯住聿健民:“我……我没事,你……你继续说!”

聿健民:“你想让我说什么?我该说的早就给你说了!是你自己听不进去,一意孤行,非要任性妄为。现在你应该看清楚了吧?你病倒了住院都有一个多星期了吧?那个余佳期怎么不来看你?人家报完了仇之后早就卷着东西逃离了海市!”

聿夫人的表情很是低落,是的,自从聿谨言出事之后这些天来,余佳期一下都没有出现过……

聿健民忍不住又道:“你呀,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怎么就连个人都看不准呢?余佳期是个居心叵测的,你非要将她带在身边,樊殊那样好的一个人,你见了人家非打即骂,现在你看看,你卧床不起了,守在你床边的是谁!”

聿夫人喃喃道:“我知道,我对她的态度不是已经好了很多……”

聿健民叹息一声:“你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以后你要对樊殊好点,那是个好孩子,一个人靠不靠得住,平日里看不出来,只有发生了大事的时候才能看出来,樊殊那孩子是个心善的,人家跟着谨言从来都不是为了贪慕虚荣的,谨言给她的钱,她是一分没留,全都给捐出去做慈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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