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主任当然不能回答说,我没感觉!那样一说,不是显得自己,傻不透气了么?毕竟与董事长共事相处了十多年了,哪能说这离谱的话儿呢?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说了两句,“董事长啊,就是他运气挺好的!”本来,她还添上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之类的客套话,但又觉得,那说的也太老土了,既然眼前这二位,看上去确实不俗,自己还是少说些,俗不可耐的虚伪话,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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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对方竟然不甘罢休,继续追问下去了。

“运气怎么个好呢?”黄?在旁边,有一阵子没有吭声了,现在又问了一句。

卓越在心里,特别不服气了,运气好?难道真是烧高香,上天赏赐的?

“唔,就是做啥事,都顺当的,特别好。”甘主任又重复地说了一句。

“是投票公选的?”卓越问着。

“是的,但是......”甘主任似乎话未说完,一时间,却又没了下文。

她觉得似乎不太对劲了吧?怎么聘用的总经理,居然盘问起董事长的来路了?这样儿,也不像是流言所传的,诸如小蜜啊等等意思的啊,敢情对方还带有点儿敌意?哎呀,是不是自己脑子,不太好使了,怎么得出这样的判断呢?甘主任心里有点儿发慌了,咋办呢?

“但是什么呀?”卓越紧紧抓住这个但是,想问出个名堂来,不过好像有点儿没道理了?

“但是......但是,英雄,不问出处啊!”甘露雨急中生智,恰到好处地结束了对话.。无奈之下,卓越和黄?,对前三任的认识,只好暂时到此为止。

总之,甘主任的结束语,留给卓越她们,总体感觉好像是:董事长是个英雄!是不是啊?自古以来,英雄不问出处。那么反过来,问了出处之后,天下就没有英雄可言了呢?

黄?不吭气了,心里却有点儿气了,这流传几千年的名言,怎么听上去,这样拗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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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还有什么问题吗?”卓越自然得改变了话题。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四部的负责人李涛。”甘主任说到这里,就不好再讲了。

“怎么呢?”卓越又问。

“有点招架不住了。”甘主任说。

“怎么,身体吃不消了?”卓越关切地问,在自己刚刚上任之际,对各项工作,都没有什么头绪的时刻,每个部门的主管可都不能倒下啊,一个副总已经趴下了......

“他的身体好着呢,刚刚三十出头,年富力强。”甘主任说。

“那怎么叫吃不消呢?”卓越松了口气,却又奇怪了。

“快要被架空了。”甘主任只得如实汇报。

“啊?刚刚三十出头,年富力强的,怎么变成快要架空了?”卓越这就搞不明白了!

“哎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方才我说过,各部门的人员工作安排,”甘主任说,“以及工资和待遇等分配问题,原则上是由各部门主管掌控的呢。但是,要是部门里没有项目做,那不就是自生自灭了?”

“那公司总部,总得平衡一下吧?”卓越说。

“问题是,四个副总,各有自己的人,那李涛嘛,与四个副总没有特别关系,所以全靠他自己拉项目,比较吃力,所以面临......”甘主任说到这,卓越也就明白了。

“哦,我知道了。回头我会考虑一下的。”卓越似乎有点儿招架不住了,还没正式上班呢?问题就接踵而来,那上班后,还不知有什么更多的事儿呢?

“哦。那我没事了。”

“这些事儿,待我了解情况后再说吧。”卓越利索地说,“下午,我和黄总监要看看公司的财务计划报表,以及人事的登记册,进一步熟悉公司状况,你先去准备一下。中午,我们一起到楼下咖啡厅用个午餐,回见了!”

“好的,我先过去把东西整理好,再送过来。”甘主任利索地回答着,忙着去准备资料了。出了门,她就随手把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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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只剩下黄?和卓越两人,卓越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她一头靠在黄?的肩膀上,“安妈妈,我都快崩溃了,你也听到了,这一滩涂陷进去容易,拔出来可就难了。”

黄?说,“既来之则安之。”她拍了拍卓越的手,“你是学经济的,不妨实践一下嘛。”

“那你可得好好的帮帮我哦。”卓越抬起头来,眼里既透着些许焦虑不安,又具有相当的新鲜感,就像一个刚升上大学的孩子似的。

“你当初怎么想来的呢?”黄?问。

“当然是想来挣钱的呀,还有,我还认识一个人,名叫梁栋。据说,我父亲与他深谈过什么,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事儿。”卓越说。“现在,看看如此复杂。我有了些新的想法,是不是可以写篇论文,题目就叫做‘经济转型中的几个角sè’你觉得这题目如何?”

“我觉得,还是等你,全面了解情况后,再决定写什么吧。现在,你要全力以赴,准备如何开展工作呢。”黄?说。

“安妈妈,想起甘主任说的那些,我感到心烦意乱。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呢?也不知父亲,当年是怎么驾驭这些人的?”卓越问道,她情绪有点低落,再早些年,良程爸爸又是怎么过来的?

自己的父亲与良程的爸爸,最后搞得水火不相容的,难道是为了挣钱?

现在就算是,父亲生前与董事长最后见面,其谈话的内容,就是有关金钱利益之争的事儿。如今,卓越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事实了!

因为,既然这里上下到处,都已经是这样了,大家围绕利益主轴转了,那么,自己有什么理由,要求父亲生前,必须一定要廉洁奉公呢?虽然,这个逻辑非常之荒谬,但是没有办法,也许这些,就是社会和人生的本质了?

抛去父亲不说了,那么董事长母亲为啥走上绝路?她不会是与亲生儿子,有啥利益之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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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卓越恐怕只能憋在心底,连对自己丈夫张良成,也不好随便说了......过去的人和事,自己是无法改变的,最好就让它过去了算了。自己能够做的是,如何管理这个混乱的局面。可怎么入手呢?

“为啥复杂,自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之争,一句话,为了挣钱啊!更多更快、急不可待啊!”黄?已是老马识途,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因为黄?她就是从类似的战场上,撤退下来的,可以说是老骥伏枥了!虽然,在旁人看来,她也许是转型革命中的逃兵吧?无所谓吧,反正她心思,已经并不逗留,在这个层面上了!

今rì到了这里,听了甘主任的简述之后,她的感觉是:七、八年之间,这一类场所,人xìng依旧。唯一变化之处,就是到处都迷漫在厚厚的钞票之中,犹如那漫天飞舞的雪花。

在飘飘扬扬的钞票世界里,无数男女,年轻的,中年的,有没有老年的?似乎个个,已被烧得yù火功心了、魂不守舍了?

黄?至今还未见到,公司中的任何一位人物,但脑海里已经开始酝酿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男男女女,只等待与现实中的人物,排列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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