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下完棋,张明生还没有睡意,因为喝了两杯咖啡。他儿子也就在一旁,陪着他,说说话儿。
“爸,你们还是搬过来住吧,就算是陪陪卓越了,要不,她一个人住在这儿,也太寂寞了!”说着说着,张良成就觉得,怪心疼的了。

张明生心里不太愿意,但也没法拒绝儿子的要求,说啥理由呢,就一张人家的肖像,挂在他自个的家里,外人难道有理由,去把他给摘下?唉,算了,那就只好将就一点了,他要做好心理准备了,要成天生活在,老占头炯炯的目光之下。。。。。。

“爸,你好像不喜欢这儿?”良成多少看出一些老爸的心思。

“就是住别人家吧,心里总是不踏实。”

“我知道,你过去和卓越的父亲不太合拍,但他老,如今毕竟已经不在了。对了,他的死因,到底与那个董事长有没关系呢?”

“官方那边,要是没有新的证据,应该就是算结案了。说实话,我是有心,要去弄清这件事的。因为这两个当事人,都是我的老熟人!可光靠自己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民间破案,没条件,难度大。不过,有个证人,小梁,他可能知道一些底细,但他至今还是守口如瓶,我总不能动手去撬他的嘴巴?”

“爸,这个小梁现在在哪里啊?”

“还在那个单位啊,跟那个小董,就是董事长在一起啊。”

“爸,我跟你说个事。”良成脸sè凝重起来。

“啥事?跟我说话还这么认真,哈哈?”

“卓越找到一个工作了。”

“这好啊,年轻人还是要工作的,不像我们老头,就呆在家里算了!”

“她要去的单位,就是你过去在的那里。”

“啊?那个专业技术咨询公司?”

“是啊,是小王介绍的,就是老王叔叔的儿子,你也认识小王的呀。”

“小王,我当然知道,跟他一起出海,海钓过几次。这小伙子嘛,人是蛮机灵的,混社会很在行。一点儿也不像老王,当然工作xìng质决定了老王沉默寡言,头脑冷静。”

“小王已经应聘了那里的营运总监,现在卓越正准备和他们签合同呢,爸你看,合适不?”

“我离开那里已经快十年了,恐怕也是发生了巨大变化,不过,毕竟是小公司,再有钱,也就是那小家子样儿。卓越是个博士,到那地方去,不是大材小用了?”张明生有点儿搞不懂了,如今年轻人,难道为了多挣一些钱儿,啥都不管不顾了?

“爸,卓越去那里,最主要的还是想了解一下,那里的老人,就是你们过去的老同事,有没有人跟她爸的关系比较亲密。”

“亲密不亲密,有咋样?人一走茶就凉,况且她老爸是。。。。。。,唉!”

“卓越说,她要回国之前,她爸说回来要告诉她一件事,可惜,没等到。。。。。。”

“老占头要告诉卓越一件事?啥事?家事,单位的事,还是私事?”张明生的眼睛睁得老大的,原来自己的预感,还是有几分根据的。难怪老是觉得,老占头目不转睛地盯住自己,真是有啥重要的事情了,他老?

“这不是,没来及说嘛,谁也不知道他老要说啥事呢?”

“你这一说,我估摸,就是有人知道,就是那个小梁,可怎么才能让他开口说,心甘情愿地说呢,这是麻烦事,那个小梁也是个打死也不说的铁人!”

“所以说啊,卓越要去那里,慢慢熟悉情况,才好有机会啊。”

“那倒也是一个办法!”

父子俩好着呢,说了老半天,也没个够得。不知怎么说来说去,又扯到当年,张明生当一把手时的事情了。

。。。。。。

“爸,其实,你当年还是蛮有成绩的。”突然,张良成说。

“你这话,我不明白。”张明生说。

“可能你自己都没想到,那个单位至今一整套营运模式,完全是沿用你当初制定的那一套,没有任何根本xìng的创新。小王说,你当年的经营理念,还是相当超前意识的,这就说明了你的路子,还是正确的。”张良成说着,就像在扯家务事那般轻松。

张明生听了此番话,悲喜交加,“儿啊,天底下居然还是有人承认了,我当年的一番良苦用心!儿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自己多年的心血,真是没有白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咱还是做了点儿贡献嘛!虽然,自己没有捞到一根稻草儿,还碰了一鼻子的灰。

“小王,还跟我说了,你委托他老爸,老王办的事儿,也就是,了解你原来单位的现状,小王随便和我扯了几句:这是前任栽树、后任摇钱呐!你老爸呐,就是一名副其实的先锋派,他这后生实在是敬佩敬佩!”

“老王是情报老手,怎么生个儿子,天生就有这本事?哈哈,那些杂乱无章、陈年烂事,让他这么一捋一顺,线路立刻清晰了。哎,当时要是有小王,给我参谋参谋,我也就能继续革命到底了。小王,有没有提到那新任小董,董事长么?”

张明生说到最后一句,话锋一转,这才重中之重:这个小董,现在当上了董事长了,却又成了老占头一案的疑犯?所以,唉,利弊是很难权衡的啊!这之间就是个未解之谜啊,也不知何时何rì才能破解?咱们也得出点力气,才好!

“你可知道,小董他,是怎么上去的?”张良成说。

“听说,是公投的,大家投票吧?”张明生说。

“公投是有的,但是总有个定调的吧。”

“如果有定调的,那肯定是老占头了。”

“不错,除此之外呢?”

“那我不知道了。”

“此外,是靠菩萨保佑的。”张良成认真地说着,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啊?儿子,你可是专攻哲学的啊,博士呐!唯物主义者,怎么信起这?你也只是随便说说吧?”

张明生自然知道,如今烧香求菩萨的人,那是海量,多了去了,但真正能不能显灵的,谁也说不清了。就是朋友间聊天,只听说谁谁当官,是靠什么关系提拔,靠什么考核等等。还真没听说过,谁谁当了领导,是靠菩萨成就了呀?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啊?张明生他,自然是摸不着脑儿了。

“他结婚的时候,你还在那儿吧,爸?”

“知道,当时我还去吃喜酒呢?这小伙子现在差不多四十?十年前结的婚吧。”

“听说,搬新房之前,在院子里烧了一大堆的纸钱,搞得到处浓烟滚滚,楼上不明就理的住户,立即打了110报jǐng,有这档事吗,新婚之夜?”

“哈哈,儿啊,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儿印象了。这个边远山区来的年轻人,当时是出了这么个大闹剧,可能是乡下那一套,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了,怎么,这难道是什么不祥的预兆?”张明生想了想,不对啊。

“所以当上新任,少不了菩萨帮忙,你信了吧,这事在这本地此行业,还传得挺玄乎的呢?”

“小王真是厉害,连这点儿事,都清楚?”张明生这下是彻底心服口服了,他最服的是,小王的情报网,绝对jīng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儿,委托朋友帮忙,毛毛雨呗。再说,这些资料,说不定那天,小王他要自己写论文,也许,很有帮助的啊!小王还带着我,到那小董,董事长的办公室里,走了一遭,我看到,除了我们,董事长,另外里面还坐着三个人?”

“啥人?”张明生的脑袋瓜都还没转过来呢,才刚刚说了小王,董事长呢,就又钻出另外三人,啥人呢?”

“三尊真人大小的木雕呢?”张良成突然间就变得,轻描淡写了。

“啥?木雕?是谁的雕像?”张明生脸sè通红,张口结舌了,不会有自己和老占的吧?

“办公桌的后面站着,挥刀的红脸关公,左边是大腹便便的弥陀佛,右边是招财进宝的财神爷。一进那小董的办公室,就像进了一座yīn森森的寺庙。”

“啊?怎么说,小董也是个新时代的知识分子啊,办公室搞成了这样?像个爆发富户?唉!也算是爆发了吧,就一夜之间!这么说,小王与小董的关系很铁么?”这下,张明生才放心了,千万不要把三任领导人,相提并论就行了,谢天谢地!

“这我就不清楚了,小王说是受人之托,大概去谈帮忙摆平什么事吧。后来,我先走了。”安绍吉回答。

“可能就是为了,摆脱嫌疑人之事吧?这桩事,我始终没和卓越谈起过,只装作不知道罢了,因为她在我们面前,从不提她老爸,而且我觉得,她好像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就让她自个处理去吧。看来,我研究方向,也要改变一下了,应该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小董成长的背景材料......”

“董事长的成长过程?恐怕是一个有典型代表的个案。也是一个相当有意义的,跨世纪课题!公改私,全民所有制转化成私有制,国有企业改为民营私有。要是有谁,能贡献出对博弈双方都能双赢的方案,那他就是对人类文明,作出了巨大贡献了。难上难啊!”毕竟是读哲学的,张良成到底又露出了,原先那股浓浓的书卷气了......

咦!张明生是又动心了,写论文?这倒是不受任何限制,好啊!高兴吧,就多写,不高兴吧,就拉到!至于对人类贡献?哈哈,这就,哈哈了!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