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州监狱外。
谢海桥:“赵先生,这是犬子谢观风,观风来见过赵先生。”

赵破看谢观风十五六岁年纪,生的一张老成的面孔,像是二十多岁的后生,中等身材,容貌甚是粗丑,谢海桥本就长相平平,他实在是比谢海桥的样子还要丑上三分。

赵破:“好,果然是有一表人才,虎父无犬子啊。”

谢海桥虽然知道赵破的话夸大其词,但听在耳朵里还是很受用,记得有一次朱亭又见到谢观风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了。他还为那事耿耿于怀许久。一个做父亲的人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小孩实在比夸赞自己更让人愉悦,反之亦然。

谢观风:“谢大人夸奖,观风愿意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赵破见谢观风年纪轻轻,说话办事老道,稍稍收起了一点厌恶的情绪。

赵破:“好,好,昨天我还在想你能不能撑起我新成立的部门,现在我放心不少。”

谢海桥:“大人,这部门叫什么部门,由犬子负责?”

赵破轻笑道:“幽鬼门,我打算让观风做我的关门弟子,替我打点门中事物,所有的职责都是直接对我负责,不受任何人或者部门的约束。”

谢海桥清楚这相当于赵破的左右手和贴身jǐng卫队长的这么一个重要角sè,也就是说赵破会完全信任和依靠他们父子。

谢海桥:“大人如此器重犬子,老朽感激涕零啊。”

谢观风半跪下道:“多谢大人栽培,晚辈一定不负大人所托,愿意为大人肝脑涂地。”

赵破哈哈一笑:“两位都不必客气了,我们进去吧。”

进了福州监狱,里面的光线昏暗,一股恶臭熏得人直yù作呕,厚实的石头墙,粗大的木栅栏。

朱亭又的监狱和朝廷的正统监狱不同,里面的人都在做着小手工,每天规定了量,必须保质保量完成了,第二天才有饭吃,否则就得饿肚子。

赵破看犯人们都在忙着干活,不解的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谢观风将朱亭又的政策告诉了赵破,赵破心里佩服朱亭又的主张,这样可以让犯人干活,既能产生效益,又能加速对犯人的改造,实在是一举多得的好法子。

赵破:“哼,胡乱安排,犯人就是要受刑,轻犯人用重刑,重犯人用死刑,这样天下就太平了。”

谢海桥:“大人的想法和卑职一样,可惜了,若大人早来此地,可能治安比现在就好多了。”

赵破在狱卒的带路下,来到重监区,这里押解的都是死刑犯,都是无恶不作的惯犯。

各地押解来的等死的死刑犯,由于刑法的最高执行级别由李丰年掌管,现在朱亭又和李丰年都不在,所以押解的死刑犯积压了很多,已经有三四百之众了。

赵破yīn沉沉的一笑,谢海桥在侧面看的心里发毛,在赵破这样英俊的脸上随时会露出别人看不懂的表情,令谢海桥总是处于胆战心惊的状况。

赵破:“把他们每三个或者四个单独关在一起,谁能活着出来的免死。并且,收入做我幽鬼门人,由谢观风直接管理。”

死囚们听到这一消息,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等分好了房间,每个房间都开始了对生存的角逐,这是血肉模糊而没有人xìng的时刻。

赵破看的津津有味,在四人抬着的座椅上欣赏着这惨绝人寰的时刻。

这三四百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人物,否则都不会被判死刑,朱亭又的死刑是很严苛的,不是随便乱判的。

谢海桥:“大人,这样下去,即使有活下一百人,可能也大都是残废了。”

赵破眼里掠过一丝厉光。

谢海桥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属下有罪,属下出言不逊,罪该万死,请大人饶恕。”

赵破:“算了,以后说话要经过大脑,这些能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进我幽鬼门,至于伤势嘛,只要不死,我都能让他们恢复。”

谢海桥躬身道:“是,属下多虑了。”

一个多时辰的死亡竞赛结束了,死囚牢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生还者虚弱的喘息声。

每间牢房里只能有一个人的喘息。

谢海桥和谢观风父子二人呆若木鸡的看着这惨象,纵然二人见过大风大浪,也没有比眼前更让人惊骇的场面了。

地上的血水足足可以将人的双脚黏住。

半个月后。

已经通过福州城内留守的内线得到消息的胡老七愁容满面,谢海桥的叛变,朱亭又的失踪,这些都让胡老七坐卧不宁。

没有了朱亭又的rì子,没有了领袖的rì子,胡老七从来没有想象过。

胡老七命令厦门港内的两万驻军都不得随意出军营,全部戒备,静观其变,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了。

胡老七今年才刚刚三十四,他比朱亭又大十岁,可是由于长期的cāo劳军务,已经看上去像四十多岁的人了。

原本黝黑的皮肤,因为长期没有晒太阳的缘故已经变得成了一种橘黄sè的肤sè,显得有些病怏怏的。

胡老七的夫人陈氏看胡老七整rì的眉头深锁,唉声叹气。

陈氏:“领袖还是没有消息吗?”

胡老七长叹一声:“派了几拨密探出去,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真急死人了。”

陈氏:“如果领袖真的像传说的已经死了的话。”

胡老七知道她想说什么,暴怒的打断:“住口!再敢说这样的话,我毙了你!”

陈氏委屈的哭道:“我还不是替相公着慌嘛。”

胡老七也知道不关陈氏的事,叹口气道:“如果真的是像传说中的样子,我深受领袖器重才有今天,我自当辅助一位少主人。”

陈氏:“可是领袖生的都是女儿啊。唯独一个儿子寄养在咱们家,还是见不得光的,怎么办?”

胡老七也想过这个问题,他的养子胡又子,是朱亭又和吴母所生,是为世道人心所不容的关系,总不能把胡又子搬出来吧,况且胡又子年方四岁。

胡老七:“那你说怎么办?”

陈氏:“不如相公就自立为王吧。”

胡老七:“住口!你这叼妇人!我平rì为人温和,你就登鼻子上脸了吗?你看我胡老七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么?即使领袖不在了,我胡老七也要保护他的家眷,养大又子,等又子稍大一点,公诸天下人知道,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不要寻死。”

陈氏一跺脚,知道再说无益,出了胡老七的书房。

陈氏的弟弟叫陈剑,为人原先游手好闲,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后来因为姐姐嫁给了胡老七,他也靠着这层关系,在部队任个闲职混rì子,是胡老七亲兵jǐng卫营的副营长。

陈剑:“姐姐,姐夫怎么说?”

陈氏摇摇头。

陈剑一拍桌子:“真是太不开窍了,我听说谢海桥的儿子谢观风已经是师长了,我比他早混这么久,到现在还是个副营职,姐夫真的太不开窍了。明显朱亭又已经死了,还抱着老观念干什么!不如趁早拉起自己的势力,干一番大事情。”

陈剑噼里啪啦的唠叨,陈氏听得有点不耐烦道:“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陈剑嘟嘟哝哝的离开了姐夫家,打算去jì院排解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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