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川的意思,是说那女鬼凶残连算命的老瞎子都能搞死,怨气肯定也很大,不是平常念念经就能送走的。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先生闻风丧胆了。

我一个刚出来的先生,看样子也没什么武力,总不能和她先礼后兵,先劝说,不听劝就打打到听劝为止吧?

我甩给江平川一个放心,看爷表演的眼神。

等严昌盛把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纸人拉回来时,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了。看样子那扎纸师父这回下了真功夫了,把个纸人扎惟妙惟肖,和严昌盛一个眉眼不说,用料也好。那些纸都用桐油刷过,过水不烂。

严昌盛把纸人一放,说陆大师这回的纸人咋样,全按我样子做的。

“行吧。”

我一听,说:“本来只想叫你找个纸人回来当替身,长的和你一样更好了。那什么。你把砍回来的竹子给我。”

杨昌盛递上一截两米的竹子,有椰汁罐粗。

我找来一把刀,三两下把竹子破开,又给破成一条条细竹条,每条约一厘米宽。又把竹条上的青竹皮扒下来,只留下黄竹骨。

这种破竹子的技术,在我们农村叫划篾片。

那黄竹骨就是篾片了。

乡下人划篾片,是为了把上面的青竹皮扒下来当绳子用。黄竹骨倒没什么用,多半被当柴烧了。

而我却要用这黄竹骨。

《月波经》上说:黄竹骨又阴人骨,可代骨之用。纸扎一门中常以黄竹骨替纸人骨,以作傀儡术。

也就是说,扎纸一门中,有一种做傀儡的秘法,就是用黄竹骨扎成纸人骨架,再将纸张糊在骨架外面。这样做出来的傀儡,经过秘法画龙点睛后,能受主人的指使出去做事。

以前在灵异网站上看过一个视频,说有一辆车半夜去加油站加油,却被工作人员看见开车的是个纸人,把工作人员直接吓疯了,以为是鬼。其实,那就是扎纸门的傀儡,半夜出来给主人的车加油来了。

不过就这么个情况,想想也够慎人的。

而我要做的,就是把这阴人骨削出一截,刻上严昌盛的八字,用红色纸包了他的头发在里面。五色线缠住,插在纸人头顶百会穴的位置。

这样,纸人就算画龙点睛,活了。

扎纸门要做能动能走能笑的傀儡,这一步也是少不了的。不过后面还有注入阴灵或其他邪物的秘法,过程十分复杂。

我不做傀儡,只要这纸人做的和严昌盛一样,能给他当替身就行了。

等我把刻好的阴人骨往纸人头顶一插上,就听见严昌盛“妈呀”叫了一声。搞的我忙问咋地啦,摸肚子的姑娘又来啦?

严昌盛摇了摇头,说:“纸人,你手上的纸人眨了一下眼!”

“大惊小怪!”

我说:“这纸人沾了你的气息,有了人气。眨眼代表成功了,它可以代替你去送死了。有什么好害怕的。”

严昌盛依旧害怕,往江平川身后躲,只探出一个脑袋问:“那,那是不是过几天,就能看到这纸人在那个小巷子被人不可描述后的惨状了。”

我一脸黑线:“想什么呢?这纸人不是往小巷子送的。”

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快十点了。

严昌盛是农村出来,依旧保持着农村的作息时间,十点睡觉,对他老说算晚的了。毕竟农村不像城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他一睡觉,那摸肚子的姑娘可又要来了。

我二话不说,让严昌盛把纸人带车上,去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又想了一下,叫江平川把那些纸楼什么的也带上了。

严昌盛一路上都在问去十字路口干什么。

我就跟他解释,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路,总结起来不过五条路,东西南北而已。”

“东西南北.....”

严昌盛掰了一下手指头:“这才四条路啊,还有一条呢?”

我说:“还有一条路,当然是阴阳路了。此路通幽冥黄泉,只过死人不过活人。我们看不到,但它又确确实实存在。”

严昌盛孜孜不倦问在哪儿。

我又解释:“东木西金南火北方水中土。前面四条路通人,中土的位置,当然是走阴阳路的位置了。十字路口四通八达,通东南西北,自然也通阴阳路了。”

严昌盛一下脸色就变了:“不是,大师,咱们去阴阳路干嘛?”

“送鬼啊!”

我说:“据书上记载,每到晚上十一点,会有阴差经过阴阳路去人间各地勾魂。我们就把你的替身放到十字路口,给那个摸你肚子的女鬼抓去。它抓了替身,就会在阴阳路等阴差上来交接,到时候阴差一把她带走,你不就没事了。”

“原来如此。”

严昌盛一下喜笑颜开:“大师真是博学多才呀。”

过了一阵,终于选了一个十字路口。

这里离市区比较远,加上现在十一点多了,路上没什么行人。我特意选了人少的地儿,怕人多冲到了有什么意外。

一到那儿,我就让严昌盛把纸人放在路边,用阴泥封住了他的命灯,让他不被鬼发现。

看了一眼那些纸楼纸车什么的,又问江平川要了在小巷子里打听的那个女生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想着等下她把纸人替身带走后,把这些多余的丧葬用品都烧给她吧,毕竟她生前也可怜。

江平川写了一张红纸给我。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苗玉儿阳历癸酉年闰三月初三寅时1993年4月24日4时4分。

好么,果然是个凶死的命格。

这时辰具体到分钟,不用说,是江平川推出来的。

大佬啊!修为之高,居然能推出她的八字。

我什么时候才能到这种境界啊?

心里不由一阵羡慕。

江平川看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居然没有get到一丝我对他的崇拜,还白了我一眼:“白痴!”

靠!

我懒得理江平川了,上去就把纸人放在艮位。然后给自己摸了阴泥蹲到一边,还问江平川要不要来点。

江平川摇头,淡淡说了一句那种东西也有本事看到我?

这逼装的,满分。

不抹就不抹吧,回头出了什么状况,我可是顾不了他的。毕竟他也是个先生,先生在帮人时出了意外的话,是要先顾世人的。

也就是,一会儿有什么事,我指定先护严昌盛的。

不过一想,江平川本事那么大,他哪需要我一个花里花哨的菜鸟护,就安心和严昌盛蹲在一丛花后面,坐等那个穿内衣裤的姑娘——苗玉儿来了。

江平川见我蹲下,也跟过来了。

一忙完,十二点正。

平地上就起了一阵风,把路上的叶子灰尘什么的都扬起来。现在大热的天气,这小风吹的还挺冷。

不用说,苗玉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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