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娇小而精致,几近完美的肉体,但千羽却无心欣赏——或许是因为她赤身裸体从她兄长的房间中走出,所发出的几近于渴望般的呢喃;亦或者是因为她锁骨和颈部完全不加遮掩的,由于热吻而形成的草莓印;甚至干脆是因为在她露出的腿部附着的,色泽明显异于其他部位正常皮肤的白色薄膜。
千羽的大脑仿佛被铁锤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你们”

“悠,原来你在这里啊,”穹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场合,只是直直地盯着悠,旁若无人地向他的方向走去。“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悠不在身边,真是吓了一大跳呢。”

由于只是用一只手拉起裹住自己的床单的缘故,此时的穹仿佛穿着一条分叉被提高到了右侧腋下的旗袍一般。仅仅只是走路的时候,都可以让人用肉眼观测到她的胸侧和大腿外侧没有任何布料。

不仅仅是衣服,甚至连内衣也没有

“不,不是这样的”悠惶然无措地向已经呆住了的千羽和一言不发的瑛解释着。“还有,穹,你怎么”

“怎么了呢?”穹似乎完全没有感到任何暴露带来的羞耻感,而是仍然旁若无人地走向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仿佛她的世界当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似的。“悠,我们回房间吧。”

就这样,她一步步地走近悠,而随着行走而不断在床单当中若隐若现的身体部分,也正在反复向在场的所有人表明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在瞠目结舌的千羽的注视下,穹走到悠面前,并且平静地看了千羽一眼。

“嗯,我与我的哥哥相爱,并且凭借爱意而结合。怎么了,你很惊讶吗?”她就这样理直气壮地看着千羽,仿佛千羽才是那个离经叛道的人。“还是说,你在羡慕有人能做到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呢?”

这样说着,她盯着千羽,微微踮起脚尖,将嘴唇贴在了悠的嘴唇上。而千羽原本的惊讶之色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相当复杂的神色。

“”目光在千羽和穹之间漂移了一下,悠似乎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他开始当着两个人的面回应穹的爱意。

又过了几秒之后,悠和穹结束了舌吻,穹才又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千羽他们身上,并且开始主导起对话。“好了,那么,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

千羽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本来是因为你们没去上学,所以才来问的,”他如此回答着。“不过既然你们没事的话,就没关系——但我需要提醒一下,其他人可能也快到了,我建议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毕竟,其他人可没有我们这么能理解你们的情况。或者说是否需要我们找点借口,让他们不要来看望你们?”

穹的目光逐渐清明起来,仿佛一柄利剑一般抵在千羽的身上。

“谢谢提醒,”她开口了。“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有些事情,就算做了,天也不会塌。或者说,两个人之间的事只应当由两个人的内心决定,轮不到其他人和那些他们所强加的条条框框来指指点点。”

她的语气并不算激烈,以千羽对她的了解来说,这样并不算友好的语气已经是很心平气和的方式了——但说这些话的时机实在是有些反逻辑。

她这与其说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做辩护,还不如说是在试图说服他?在自己和悠的事情被抓包到的时候?

就在他们如此对话的过程中,天女目瑛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而她的神态也从有些诧异,变成了若有所思,最后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

“总而言之,”虽然响应着穹的步调,但悠显然还没有太明白穹的意思,因此他将问题拉回了正轨。“如果能够阻拦住其他人的话,再好不过——我想,我们还需要很多时间来休息和收拾,或许不太能好好应对同学们的探望。所以,拜托了!”

“好了,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天女目瑛第一次开口了。“那小悠你们就好好收拾一下,我就说你们似乎得了流感,不方便见人——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可能这个星期都不能去上学,而且也需要戴口罩了。”

“那”千羽的反应也很快。“我会为你们开具有关的证明条,不过作为代价你们可能没办法好好出去了,村子里的老人还是挺多的,我不希望引发不必要的担忧。”

“那么,就拜托你们了。”穹放开了悠的手臂,缓缓走到千羽面前,盯着他。这样目标明确且不明所以的目光让千羽有些紧张。

“怎么了?”

“没什么,”穹轻轻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应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了——同时,或许你也该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而且,我们也需要时间去通知他们了啊!”一旁的瑛也点了点头,替千羽完成了决策。在简短地和穹打了个招呼之后,两位女孩便代替两位男生拍板做出了决定。“那么,小穹,我们走了?”

“嗯,你如果晚上有来吃晚饭的需要的话,我可以多做一人份的量。”站在门口,穹用看似相当不在意的语气说出了这句告别语。

“”而瑛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停住了脚步,和穹对视着——后者同样带着相当坦然的目光看着她。

“原来如此啊,”瑛似乎通过如此神秘的眼神交流掌握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明白了,那么,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来吃的!”

春日野宅的房门被拉上了。

当房门被关上之后,春日野悠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妹妹具有如此的行动力和魄力。或者说,称之为鲁莽也不为过。

“穹,你怎么这样子就出来了?”他后怕地对自己的妹妹责备着。“幸亏是他们两个,其他人的话”

“别把我当小孩子,”穹对悠的指责显得满不在乎。“如果不是他们两个的话,我自然会换好能遮住这些痕迹的衣服再出来。”

“你”悠皱起眉头。“穹你的意思是”

“老哥你还没看出来吗?”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穹那柔嫩的声音却仿佛贤者一般陈述着。“你的计划从未成功过,瑛对千羽来说,也不过是对那位宫野小姐的爱意的容器而已。如果是其他时候的话,或许还可以继续这样做过家家的游戏。但现在,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

站在浴室的门口,穹歪头,看向自己那任何一个人都能猜到有亲缘关系的哥哥。

“原因很简单,真正的主人,要来回收自己曾经失去的东西了。”

在悠的房间里,一部停留在短信阅读界面的粉色手机正躺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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