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馨在家里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还以为是狗仔上门,紧张起来,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显然不是狗仔。
冰冷的浅灰色西装被楼道里的旧灯泡染上迷魅的橘红,衬衣领扣禁欲地系起,微微隆起的喉结散发着性感而冷漠的美感。

虽然只能从猫眼里看到半张脸,夏以馨还是认出来了。

“夜奕臣?”

夏以馨一边开门一边惊讶地问:“你来做什么?”

夜奕臣站在门口,脸色如同外面的月光般清冷而宁静,没有看夏以馨,而是慢慢转动目光,先把夏以馨身后的屋子打量了一圈。

夏以馨不自在地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刚刚才打扫完,地上水渍还没干,应该没留下什么脏乱差的角落吧?

夜奕臣缓缓收回目光,才对夏以馨开口:“刚刚拖了地?”

夏以馨有点不知所以地回答:“嗯。”

“第二次来,不请我进去坐坐,是怕我踩脏地板吗?”夜奕臣故意笑着问夏以馨。

这一笑让夏以馨感觉脊背发寒。

第一次是在楼下威逼利诱逼着自己接《青春的回忆》,这次又是为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夏以馨可不认为像夜奕臣那样的大忙人会无缘无故来找她。

她尴尬地笑:“不怕踩不怕踩,进来进来。”

夜奕臣难得礼貌地微笑,说了句:“谢谢,有拖鞋吗?”

“没有,你就进来吧。”

夏以馨挡在鞋柜前面,掩饰着紧张感。鞋柜里确实没有男人的拖鞋,但是有小奶包的,如果被夜奕臣看见那就不好解释了。

好在夜奕臣也没多想,直接进了客厅。

夏以馨不知道这个大魔头来做什么,想着既然人已经上门,那就先招待一番。

虽然打心底里她不想招待这个麻烦的客人,但是大魔王决定的事情,岂是旁人可以随意抗拒的了的?

夏以馨紧张得左手紧紧贴着肚子,右手只用一根食指一边说一边比划,眼睛都没敢看夜奕臣。

“夜总,你坐。家里没果汁了,喝茶还是咖啡?咖啡只有速溶的,估计你看不上。不过茶倒是好茶。”

“晚上喝什么茶,白水就好。”夜奕臣优雅的坐在素雅的布艺沙发上,缓缓开口。

“好嘞!我去烧水。”说完,夏以馨像兔子似的逃到厨房去烧水。

夏以馨一边接水,一边想这夜奕臣到底为何突然拜访。

难道是又要来警告她远离他儿子?不应该啊,最近她根本没时间去看靳霆。

最近一次见他,是在酒店,借了一条白裙子给她……

对,衣服,可能是来拿衣服的!虽然这么大一个老板上门索要一条裙子有点小家子气,但是那可是全世界就三件的限量版,应该要回去。

夏以馨心想,总算是解释通了。

她刚刚回过神来,就发现水壶里接的水满了,已经溢了出来。于是她手忙脚乱地关了水龙头,擦干流出的水,将壶放在电磁炉上。

本来想在厨房等水开了再出去,可又觉得把客人晾在那十来分钟不太好,夏以馨就硬着头皮出来了。

夜奕臣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掸在沙发扶手上,黑色衬衣的烫金领边、袖边精致而耀眼,解开了第一颗领口,更显出一种魅惑的神秘感。

夏以馨本来怕夜奕臣一个人坐在客厅尴尬,看来是想多了——茶几下面一个三阶魔方、一个五阶魔方、一个九阶魔方,都被他拿出来玩了。

三阶魔方已经六面齐齐整整地放在茶几上,五阶魔方在手里玩弄着,九阶魔方还在茶几上躺着,杂乱无章。

看着夜奕臣细长的手指交错拨弄着,大概夏以馨眨了两三次眼的工夫,五阶魔方就对好了。

什么?!对好了!

平时小奶包可以对好这些个魔方,夏以馨只有帮他打乱的份。她试了无数次,除了三阶魔方,其他的都无能为力。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不,是虎子无犬父。她接了一壶水的工夫,夜奕臣就把五阶魔方搞定了!

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夏以馨,夜奕臣把手里的五阶魔方放下,拿起九阶的,转着手里的魔方仔细观察,没有抬头。

“没想到你还喜欢玩这个。”

“我……我平时闲着也是闲着,活动活动脑筋,呵呵呵……其实我不会拼。”

夏以馨紧张得手心出汗,幸好堇熙平时的爱好比较高智商,都是些魔方拼图什么的。要是家里全是小汽车玩具枪,那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那,那你先玩着,我去洗杯子。”虽然夜奕臣并没有抬头,夏以馨还是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嗯。”

夏以馨一溜烟进了厨房,开始慢吞吞地洗杯子。两个杯子洗了三遍,水终于开了。

倒好两杯水,杯身太烫了不好拿,又找了一个茶盘端过去,轻轻放在茶几上。

然后,她惊呆了——三个魔方一排放在茶几上,居然都对好了!这技能逆天了。小奶包对这个九阶魔方需要二十分钟,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夜奕臣居然用烧半壶水的时间就……对好了?

本来还想着趁他玩魔方的时间酝酿酝酿该说什么,看来可以省去这个过程了。

“夜总,你突然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夏以馨干脆开门见山。

“倒也没什么事。”夜奕臣不是故弄玄虚,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

也许是就想要见见她。

也许是……

在看到网上那些话和照片之后,就开始嫉妒霍连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嫉妒。他看到网上那些骂她的难听的话时,就是特别想站出来保护她。

更不可理喻的是,夜奕臣还有一种自己都觉得特别无耻的想法:夏以馨只有他能欺负,别人动她一下都不行。有一种想向全世界宣布所有权的冲动,然而这种冲动并不合理也不合法。

可是,嫉妒与保护,凭什么?他是什么身份?而夏以馨,不过是一个为钱可以牺牲一切的女人。

他想起夏以馨扇他耳光骂他贱,他也觉得自己挺贱的,否则怎么老倒贴这个看起来就一点儿都不稀罕他的女人呢?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