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方那边一直没有消息,简爱不能再等了,她必须自己去应聘酒吧弹钢琴的。
她和潇潇以一个陌生微友的身份聊了几次天,终于彻底明白了她为什么从活泼可爱,变成仇视所有的家庭教师的心里有障碍小女孩,虽说她曾经引导她,但是潇潇总是像一个受到伤害的小鹿一样,先是用惊恐、警惕得眼神望着她,然后再也不说什么了,嘴巴闭得紧紧的。对她仅有的好感也瞬间消失了,抗拒她所有要求她完成的课程。她只好陪着笑,说尽好话的哄着她,又陪着她画了一会画,她才从阴转入多云,慢慢地完成她要求完成的课程。

即使这样,潇潇的奶奶和家里的佣人们还是觉得她做得非常成功,每次她离开,潇潇高兴时还能冲她挥挥手说再见,不高兴时沉默无语,比以前的N任家庭教师好多了。

每个人都一样,愿意对遥远的陌生人打开心扉,却不想对身边的人倾诉她的烦恼、痛苦。自尊和自我保护使然,小孩子也不例外。

小女孩一家三口出去玩,她和妈妈在路边等着出去办事的爸爸来接的时候,淘气的小女孩瞅妈妈不注意,溜到马路的对面去看那个拿着漂亮的小兔子气球的小姐姐,正好一个男人醉酒驾车,车子直接向小女孩飞奔而来,妈妈快速冲上去推开小女孩,自己却倒在车轮下,再也没有醒过来。

救护车到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没有了呼吸,爸爸赶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当时就石化一般,站了好久,当车子拉走妈妈时,爸爸才如梦方醒,拉着妈妈血淋淋的手,就是不肯放开,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妈妈淌满血水的脸,用额头顶着妈妈的额头,直到大家用力的把他拉开。潇潇当时傻傻地站在那里。九岁的她,或多或少的明白了了一点,自己就是害死妈妈的凶手。

这些故事,简爱是从潇潇的奶奶和家里的佣人的嘴里知道的,大家希望简爱能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潇潇的奶奶哭着对她说:“潇潇妈妈——芳苑死后,本来已经吓得有点痴呆了的潇潇,被爸爸狠狠地甩了两个耳光,孩子白天晚上哭着喊着要妈妈,爸爸公事很忙,不怎么管她,再加上恨她让妈妈丢了命,也很少过问她,她们原来是住在一起的。后来爸爸不愿意待在这个伤心地,睹物思人。就搬到了家里的另外一处房子里去住,很少过来。

简爱听到的是一个深情的爱情故事,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女孩子生在富裕的家庭,男孩子就是一个穷小子。像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他们的相爱遭到了父母的反对,富家小姐不顾父母的反对,和穷小子私奔。后来小姐的妈妈心软,怕女儿受苦,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资助他们做生意。他们一起共患难,吃了不少苦,先是开服装店,后来又开服装加工厂,创立自己的品牌服装。以后又开出版社,房地产公司,精明强干的小伙子终于闯出了一片天地,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而这个男人对妻子的爱没有随着财富的膨胀而缩减,反而越来越浓郁。在商场他是叱咤风云的精英,在家里他是深情款款的好丈夫,他家的庄园就是用妻子的名字来命名的。

此时已是深秋,法国梧桐的叶子一片接一片的轻轻地跌落到脚下,跌落了还有周简爱轻轻的叹息。

她一直都是在书上、电视上看到的你死我活的爱情故事,生活中好像并没有遇到多少。

像爸爸和妈妈过得比白开水还要淡漠的日子,从来没看出眼角眉梢流露出爱意。连一点点的些许的亲昵都没有。如果没有相爱,为什么他们要结婚呢?为什么还要生下她这个孩子——这通常是被人称为爱情的结晶。妈妈是法国的红酒遇到了爸爸乡下的白开水,勾兑之后,酒不是酒,水不是水。

潇潇的爸爸自从妈妈死后,性情大变,大病一场后,开始和好多女人交往,那个深情的男人不见了。代之的是一个花花公子一样的男人。潇潇自从妈妈死后,因为惊吓,再加上思念妈妈,越来越自闭,爸爸却不再管她,把她扔给了奶奶和佣人。

潇潇在微信里说,她爸爸在她妈死后不久,给她找了一个大学生家庭教师,家庭教师对她很不好,经常骂她,有一次还动手打了她。他跟爸爸告状时,爸爸只是淡淡地说:“是不是你不够乖,惹她生气了。”

后来有一次,爸爸回家时,看到爸爸和家庭教师拥抱亲吻。还听那个女大学生娇滴滴的对爸爸说:“老公,以后我要给你生个帅帅的儿子,比你这个讨人厌的女儿强一百倍,一千倍。”潇潇这才知道这个女大学生是爸爸的女朋友。后来,家庭教师虽然换了。但是小女孩觉得每一任家庭教师都是爸爸的女朋友,都要当她的后妈,都要像童话故事里的后妈一样来虐待她。

她要反抗,她就用一个小孩子所有能想像出来的计谋,对每个家庭教先是驱赶,然后偷偷的把她们的包包划破,把她们的衣服假装不小心涂上钢笔水,你如果责怪她,她会用无比真诚的小眼神看着你,脸不红,心不跳的一副委屈状。少年老成把那些家庭教师打得一败涂地。

小女孩对一个陌生的姐姐坦露心扉,却不愿意简爱窥探她的秘密,她从来没想到那个姐姐就是这个家庭教师,每回面对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女孩。简爱都发誓,要帮助她,无论为了这份高薪还是心底的那份善良。

有一次,小女孩狡黠地看着她,歪着脑袋问简爱:“让我猜猜你有没有男朋友?”简爱笑着敲敲她的脑袋:“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小女孩的眼里略微闪过一点失望,不高兴地撅起小嘴,“你那么漂亮,我才不相信没有?”她的眼神蓦然又暗了一下,“他是不是像我家一样有钱。”简爱当然明白她的小心思,索性让她高兴让她放心。“当然有啊,追我的有好多好多。”她夸张得两个手臂环抱着。那么小孩立马开心起来,“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你一定要选个和你一般大小,千万别选太大了,大十岁的最不好了。老师说,那样会有个什么沟,对,是代沟。”“是啊!我们同学。”“太好了,哪天要领给我看看啊!”简爱暗暗叫苦,现在的小孩太不好糊弄了。你以为自己讲个故事就完事大吉了,人家非要按图索骥呢。

没办法,刚刚取得了潇潇的一点好感和信任,还得继续努力,争取“骗得”人家全部的高度信任。可是这一时半会让她上哪找男朋友!

她来到以前曾经打过工的冷库,一个小女孩啼哭声从远至近,走进一看。那个象火柴杆一样的小女孩正在哭着,旁边围着一圈人。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简爱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她跟前,急促又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小月亮?”女孩抬起朦胧的泪眼,一头扑到简爱身上,泣不成声。

眼泪像小雨点噼里啪啦落到简爱的肩膀上,不一会就濡湿了一大片。

原来小月亮今天来扒虾时,本来扒得虾挺新鲜的,等到下午交货时,却全腐烂了,发货的老张说肯定是腐蚀粉掉进去了,不然虾不会腐烂的,让小月亮赔钱。小月亮除了身上带了几元吃饭的钱,哪有那么多钱。简爱问了一下钱数,五百多元,而自己身上只有二百元,这些可是她半个多月的伙食费了。忽然她听到人群中有个女人再在碟碟不休地骂着:“你这个小兔崽子,心眼太坏了,自己干的坏事,还往老娘身上赖,看老娘收不收拾你。”简爱抬眼一看,就是上次那个微胖和老张相好的女人。她灵机一动,拿出一条手帕,给小月亮擦干泪水,又拿出一块手帕,擦擦自己濡湿的肩头,细细地问起事情的经过。

小月亮就是中午出去吃了点饭,一天都没离开这个屋子,她说她记得这箱虾是那个胖女人扒的,那个胖女人硬说是她扒的,可是没有一个人给作证。老张让小月亮赔钱,孩子没有钱,只知道不停地哭。而且还真的在旁边垃圾桶里找到了腐蚀粉的空袋。

这个冷库应该有监控吧!问老张,老张先是说没有,后来简爱在冷库的墙上看到了一个监控头,说什么都要老张把监控调出来,老张不肯,说监控已经坏了好几天了。简爱要去找他们经理,那个妇人破口大骂简爱:“你算什么东西,哪根烂臭葱,跑这来撒野,老娘那天要不是让老张拉住了,两个兔崽子一块收拾了,你今天还敢来露头管闲事,真是找死……边骂边抡起手掌向简爱挥去,简爱一躲,那妇人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她站直身子,又向简爱冲去。“你干嘛打姐姐?”小月亮惊恐地低声嘟囔着,那妇人看打不着简爱,转过身要来打小月亮。简爱急忙过来拉起小月亮。妇人更加羞恼成怒,旁边围观的几个老妇人只是在喊:“你们别打了!没几个人上前拉仗。大概那个妇人如同母老虎一样,把别人震慑住了。而老张面有得色的看着那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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