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洱本来放弃交换生这件事,第二天餐桌上陆衍之却旧事重提。
“叙利亚的阿夫林又在打战。”

今日有份国际时报摆在桌沿,陆继升吃早餐的时候,看了几眼连连摇头如今时局。江世岚倒了杯热牛奶递给苏洱,接话说:“难民全涌到东欧其他国家。”

苏洱有种不好预感。

“X国最近也是火上浇油,内战不断,很多旅客都滞留、死伤无数。”陆衍之说完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她:“小洱,我记得你这次想参加的交换生项目,是去X国吧。”

“什么交换生?”江世岚面露疑惑。

苏洱小声回答:“学校的。”

“不行!你没听见在说打战吗?还有那些难民,虽然可怜但也有坏蛋的,新闻里那些刑事案你没见过啊!”江世岚当即反对,又愤慨得埋怨:“你们学校是怎么回事,挑人去英勇就义呀!”

苏洱小声反驳:“之前X国挺安逸的。”

“我不同意!”

陆继升安抚生气的爱妻,又劝诫苏洱:“小洱,想出国留学还有很多好地方可以去,你挑一个,叔叔帮你安排。”

“是啊,我也会陪你去。”

陆衍之微笑着参与劝阻,还妄图把好兄长角色饰演到底。

在家已经足够窒息,如果在国外每天单独和陆衍之相处,她不敢想象,甚至感到恐惧。

“不用,我不想出国了。”她说完,迅速喝完牛奶拎起书包往外跑。

在学校上完大半天课,苏洱还是心不在焉,体育课坐在围栏边望天发呆。

有几只鸟振翅飞过头顶。

她尤生羡慕,渴望这样自由飞跃,不受束缚来去轻松。她曾经爱读张爱玲小说,其中《茉莉香片》有一段,说冯碧落不是笼子里的鸟。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

多美又凄绝,还有时事面前被逼的无奈。

“今天申请表你没交。”邱圆圆递来一罐可乐,抚平裙子挨她落座。她打开拉环,用力往嘴里送了几口碳水化合物,昂头长吁一口气:“我妈没同意。”

“看新闻X国不安全,完全能理解你妈。”

苏洱说:“能离开这里,去战地冲锋陷阵我都没意见。”

邱圆圆笑着用肩膀撞她,“你心里总有大无畏。”

大无畏。

苏洱不禁苦笑,她如果真有大无畏早和陆衍之鱼死网破。心里正愁绪万千,现实给她沉重一记碰撞,不知哪里飞来的篮球迎头朝她砸来。

“小心!”

耳畔有惊呼,她又不是武林高手无法闪现,结实受了这一击,重心不稳得往旁栽倒,手肘膝盖磕在台阶痛得半天直不起身。

邱圆圆忙去搀她,还没问疼不疼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关心伤情。

“同学你没事吧!”

苏洱看了眼破皮流血的膝盖,哈笑:“学长,你球技真的很棒。”

穿着篮球背心的男生逆光而立,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后脑勺,接着上去拦腰把苏洱抱起来。这举动惊得苏洱一愣:“你干什么?”

“我送你去医务室。”

“放我下来,我能走。”

他跟没听见一样,迈开健硕长腿抱着她就往医务室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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