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在院子里养了十天,沈家大奶奶林氏和二奶奶周氏来访。陶氏听到通报,冷笑,果然来了,一如梦中所梦的那样。她的这两个妯娌,一个是笑面虎,一个臭嘴巴,若是可以,她还真想拒见,可惜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进宝,一会不必上茶,送白水就行了。”陶氏低声吩咐道。

进宝微愕,“奶奶,不上茶,二奶奶会生气的。”

齐婆子扯了她一下,道:“奶奶怎么吩咐,你怎么做,哪有那么多话说。”

“哦。”进宝应道。

“招财,去请大奶奶、二奶奶进来吧。”陶氏梳妆好,齐婆子扶她去了左侧室。

林氏和周氏进来时,陶氏斜躺榻上。看着她头上戴着整套的金头面,两人目光复杂。既羡慕她富贵,又嫌弃她俗气。

陶氏做现要起身的姿态,“大嫂,二嫂,你们来了。”

林氏快走了几步,按住她的肩膀,“你有身孕,躺着休息,别乱动,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讲这些虚礼。”

“那我就听大嫂的。”陶氏又躺了回去,装模作样,她也会,“大嫂,二嫂,你们请坐。”

林氏和周氏在椅子上坐下,进宝送了茶水进来了,怯怯地看了眼周氏,拿着托盘,站到陶氏身边,怕周氏发脾气伤着陶氏。

周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皱眉,“怎么是白水?你这丫头,怎么做事的?不知道我喜欢喝茗眉吗?还不快泡杯进来。三弟妹,要是没有得用的婢女,我可以送你几个的。”

“二嫂请息怒,我身怀有孕,闻不得茶味,只能请二嫂喝白水了。”陶氏当没听到周氏的后半句话,她疯了,才会用周氏送来的人。

周氏不悦地哼了一声,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林氏皱了皱眉,警告地盯了她一眼,笑道:“三弟妹,我们这次来找你,是有好事要跟你说。”

“有什么好事啊?”陶氏唇边带笑,眼中却无笑意,冷冷地带着几分嘲讽,让她拿十万两银子给她们败,这叫好事?

“箴绣布庄的付老板,年纪大了,想把铺子打出去,回乡养老。箴绣布庄是我们锦都城最大的布庄,生意好的很,我们把铺子顶下来,一定能赚到钱。”林氏信心十足地道。

“大嫂说得是,衣食住行,衣为首,人总是要穿衣裳的,大户人家一年四季三十六套衣裳是少不的。我在这里预祝大嫂二嫂生意兴隆,一本万利。”陶氏笑盈盈地道。

“顶铺子要十万两银子,三弟妹,就由你出,我和大嫂出力,派人打理生意,赚了钱,我们就三家平分。”周氏自说自话地道。

陶氏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道:“这是门好生意,多谢大嫂二嫂惦记着我,只是我怀着身孕,精力不济,只能心领两位嫂嫂的好意,以后有机会,我再和大嫂二嫂一起做生意、一起赚银子。”

“这劳神劳力的事,有我和大嫂呢,不用你管,你拿银子出来,坐等分利就好了。”周氏鼓动她道。

“我知道大嫂二嫂是提携我,可我不能占两位嫂嫂这么大的光,还理所当然的,这也太厚颜无耻了。我如今什么都不想,我就想安安稳稳地把这个小丫头生出来。”陶氏暗骂两人道。

周氏舔了下唇角,道:“三弟妹,我们妯娌之间……”

林氏觉察到陶氏有些不对,轻咳了一声,使了个眼色给周氏,道:“二弟妹,我们别在这里打扰三弟妹休息,这件事稍后再说吧。”

周氏虽有不甘,也只能噤了声。林氏没达成目的,心中亦不快,不愿久坐了,敷衍了几句,就拉着周氏起身告辞了。陶氏以身子不适为由,让齐婆子代为送客。

进宝蹙眉,忧心地道:“奶奶,只怕大奶奶和二奶奶不会就此罢休的。”

“她们要是就此罢休才怪了。”陶氏冷笑道。顶个布庄,根本不需要十万两银子,可梦里她纵然知道她们在算计她,但为了讨好她们,她爽快的拿出了十万银子,最后落得血本无归。这次她才不会这么傻,她不出银子,任谁来说,她都不出,她到要看看她们能耍出什么手段来。

林氏和周氏耍的第一个手段,就是让沈穆轲逼陶氏出银子。沈穆轲傍晚时分进了三房的正院,这是十天前离开后,他第一次踏步正院,这些日子,他都睡在小妾房里。

“你赶紧把银子拿出来,送去给大嫂。”沈穆轲直接下令道。

陶氏靠引枕上,目光无波地看着他,道:“我说过了,这门生意,我不做。”

“你是不是糊涂了?稳赚不赔的生意,为什么不做?”沈穆轲厉声喝问道。

“我本来就是个糊涂人,我爹娘给我的嫁妆足够我吃喝了,我何必要劳那份心思?”陶氏把目光移开,不想看这个相貌堂堂、内心龌龊的男人。

当年沈家上门提亲,父母只当他们是真心求娶,而她也被他的英伟不凡的表相迷惑,带着十里红妆欢欢喜喜的嫁入沈家,本以为嫁得良人,一生幸福,而今方知,她是误嫁中山狼。沈家看中的是陶家的万贯家财,而给沈家出这主意的人,正是沈穆轲痴恋的太子妃赵晴柔。

沈穆轲痛心疾首地道:“陶氏,你不要目光如此短浅,光顾你自己吃喝够就行了,你得考虑一下孩子们,现在摆上面前的,两个儿子要娶亲,两个女儿要出嫁,还有你肚子里这个,需要大把的银子,你不能这么坐吃山空。”

陶氏捂住了嘴,她本就有些孕吐,被沈穆轲的话,恶心的更想吐了,不耐烦与他多言,冷声道:“三爷,养家糊口是爷们的事,拿妻室的嫁妆,养小妾庶女,您不觉得羞耻吗?”

沈穆轲还年轻,脸皮还没有二十年后那么厚,被她挤兑得下不了台,闹了个大红脸,撂下句,“你不可理喻。”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陶氏淡定地挑了挑眉,将玉制的竹夫人拿过来抱在怀里。齐婆子和招财进宝,忧心地走了进来,看到陶氏一派悠闲舒适的样,心中十分的欢喜,主子总算恢复了做姑娘时的本色了。

沈穆轲铩羽而归,第二天,就轮到沈母上阵了,她打发婢女珍珠来传唤陶氏。陶氏早就预料到了此事,嘱咐了齐婆子几句,就带着柏密兄弟、两个庶女和下人们,去了沈母的萱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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