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年时间过去了。
狼族虽然再次发现了言一诺的踪迹,但无奈这个言门最后的纯血巫师,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强悍的保护神,赤霄。这个高大霸气的男人,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在狼族折损了近百位猎手,以及大族长的长子狼毫将,也被赤霄差点打断了脊梁骨后。

狼族已经对得到言一诺的鲜血,完全陷入了绝望中。虽然每个月圆之夜,都会蠢蠢欲动,设置陷阱也会暗中挑衅,但明面上大张旗鼓的进攻,再不敢轻易尝试。于是,言一诺与赤霄,终归进入了相对安稳的生活。

赤霄用自己带过来的金子,开了一家叫言而的酒吧。至于为什么叫这么怪的名字,都多亏了言一诺。她信誓旦旦这个名字是请大师重金算过的,风水特别的好。赤霄也懒得跟她计较,他让这丫头辞去了超市的工作,两个人一心一意经营这家酒吧。

赤霄虽然是异世空间而来的皇帝,却在经营层面有着卓越出色的能力。他不但将酒吧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自己还酿出了一种叫百花醉的果酒,成为言而最富传奇的鸡尾酒。加之他出色的容貌,言而吸引了一批女性顾客,铁忠到死心塌地。

言而除了霸气的老板和令人沉迷的百花醉,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这里吸引着一群对悬疑事件感兴趣的人,经常于此聚会摆龙门阵。据说,那个调酒师言一诺还是一个纯血巫师,能看穿前生今世与未来。所以,言而酒吧又充满了神秘与悬念。当然,这是赤霄放出的烟雾弹,以便找到更多开启异世空间缝隙的线索,这是后话。

两年来,赤霄与言一诺的关系越来越奇妙,他们像兄妹、像朋友、像老板和打工的,却更像一对情侣。然而,这最后一点,恐怕周围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有他们自己没有察觉。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赤霄觉得言一诺,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小无赖惹事精。但自己偏偏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她、保护她、甚至硬着头皮跟着她去胡闹,再为她惹出的麻烦去善后。在这个空间里,她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言一诺觉得赤霄,简直就是传说中腹黑、臭脸以及毒舌的老男人。但自己偏偏离不开他,像极了一头树袋熊幼崽,毫无保留的黏着他,信着他,愿意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留给他。在这个空间里,他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最亲近的人,中间其实隔着数不清的流年,和一个传奇中最惊艳的凰后,幺离凰。让她和她,迷茫而困惑。

这天晚上,言一诺又接了一桩生意,就是为一个有矿的大金牙,上门捉妖。

“这个空间,哪里有妖?鬼倒是不少,藏在人心里的鬼。比如一直追杀你的狼族,不过都是普通人,并没有什么法力。他们对于血液的渴望,恐怕是一种家族遗传病。”赤霄冷着脸,不客气道。

他依旧穿着那件超人的围裙,站在灶台前,正用砂锅煮着一只老母鸡。

“怎么没有?你看看我们言家的秘籍,分明写着各种驱鬼术。”言一诺翻了个白眼反驳。她小心翼翼抱着一本羊皮册,爱护备至。

“你会法术吗?言门的大巫师。”他斜了她一眼,不吝鄙视。

言一诺的短发早就长起来了,甚至过了肩。她剪了齐齐的刘海儿,瞪着圆圆的眼睛,可爱得像个瓷娃娃。

“怎么不会?我不是捡到了你,你就是我最成功的法术。”她得意洋洋:“小元宵,你是鱼盆转世吧?我想要什么,只要跟你许愿,你都能实现。我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捡到你这个法宝。”

“滚那边去收衣服。没看见,要下雨了吗?”他冷哼一声,面无表情。

言一诺眼珠一转,她抱着秘籍一个飞身,躺倒在沙发中,一个标准的葛优躺,舒舒服服的抱住了一盒夹心巧克力。

“人家还要忙呢,我不得好好谋划,如何帮金总捉妖?拜托,一万块哦,可比你卖那些百花醉,容易多了。”她一边贪婪的吃着巧克力,一边谄媚道:“等你给这只老母鸡洗完澡,帮我收衣服就好了嘛。”

“喂,言一诺,你自己的内衣和袜子,也让我一个大男人帮你收吗?”赤霄挥着手中的汤勺,半眯着狭长眼眸,指着正在舔着手指的无耻小人儿。

“我都不介意,你有什么亏吃。再说,我还有什么你没看过,装作大义凛然的样子。想当年,是谁把我脱光光的。哎呦。”言一诺痛呼一声,脑袋被一根抛过来的胡萝卜命中了。

“去收衣服,然后去习字。一个小时后,我要亲自督看你站桩。”赤霄冷冷道,不容拒绝。

“又要学书法,又要练什么劳什子武功。烦死人了,你还是让我从窗户跳下去吧,我不活了!”言一诺怒气冲冲抓起沙发上的胡萝卜,吭哧吭哧就啃了起来。

她话音未落,一筐苹果已经铺天盖地飞了过来。尽管她身手敏捷,还是被砸得龇牙咧嘴。

“你有种,就把这一筐苹果都吃掉。”

言一诺抬眸,不可思议的瞪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赤霄。后者居高临下,笑容阴险。她见势不妙,还想转身就逃,却被他一把拽住了脖领子,拖到了阳台前。

“喂喂喂,小元宵,你这样被邻居看到了,又要打电话报警你家暴小朋友了。松松手,不好看啊……给我留些面子好不好……收,衣服我收,大字我写,功夫我练。皇上开恩,饶了臣妾吧。”言一诺被一路拖行,不吝胡言乱语。

“大神啊,衣服被你挂得那么高,我怎么够得到。”她哂笑着,指着阳台的晒衣绳:“晾衣杆又不知道,放在哪里了……这个……”

他松开了她,刚想说话。后者却像一头灵巧的小猴子,一个飞跃,爬上他的后背,轻而易举,就攀坐到他的肩头。他怕她摔倒,只能双手紧紧扶住。

他咬牙切齿道:“教你练功夫,就只学会了这样的旁门左道。言一诺,你真行。”

“你别动啊,不然把我摔下来,还是你照顾我。没有晾衣杆,只好让你帮忙了。往左,往左面一点儿。”她跨坐在他肩头,得意洋洋。

有了赤霄的助力,言一诺很快就把衣服都取了下来。却不肯跳下身来,反而兴致勃勃指挥着:“小元宵,还是老规矩,你背着我,我抱着衣服。反正里面也有你的牛仔裤。你一点儿也不吃亏。走吧……”

赤霄叹息一声,也不好用蛮力将她拽下来,只好往房间走去。言一诺手舞足蹈,得意洋洋,却忘记了还有……门楣。

言一诺眼看着门楣就在眼前,阻止已经来不及,她惊呼一声直直就从他身上跌下来。

赤霄的身手敏捷,他接住她,将她护在自己怀中,两个人都滚落在地板上。

她捂着头上的大青包,骑坐在他胸前。而他的脸上,头上散落着她的内衣、有着猪尾巴的内裤,和小猫脸的袜子。

赤霄吃力的抖落头上的衣服,脸色发青,眼眸发蓝,一场暴怒风雨欲来。

但言一诺,先发制人,痛哭流涕:“我的头……我的头……磕破了。”

“那你倒从我身上滚起来啊,你……这样……我看不到……你的头。”赤霄脸色微红,对于她骑坐在自己小腹上的暧昧姿势,他实在尴尬不已。

“你看,好大的包啊……”她并未起身,而是自然而然趴在他胸膛上,泪眼婆娑指着自己额头上的大包,抽噎着:“好痛啊……我没力气爬起来了。”

赤霄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个鸡蛋大小的青紫血包,他不禁又好笑又心疼:“活该,知道什么叫乐极生悲吗?”

“轻……轻点儿……疼……疼啊……”言一诺龇牙咧嘴大叫着。在一旁正用碘酒为她涂药的赤霄,再次眼蓝了。

“你小点儿声,会让邻居误会的。”他蹙着眉,眼角跳动了几下。

“帮我吹吹。”她眼角还挂着泪珠儿,可怜兮兮靠近他,把脸凑到他唇瓣之前。

他无奈,只好用指腹扶住她的额头,轻轻吹着她的伤口。动作温柔而体贴。

“小元宵,你知道酒吧为什么叫言而吗?”她突然抬头,巴巴的看着他。

“有你的名字呗,言一诺,你的小九九,我怎么看不出来。放心吧,将来我走了,这酒吧就留给你。”他浅笑,带着几分宠溺。

“言而……有信,信……就是言的人。小元宵,如果你能是我的人,一辈子都不离开我,该有多好啊……”言一诺嗫喏着,她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环住他的脖颈:“别离开我,好不好……如果找到时间缝隙,就带着我走。如果不能……我们就在这里,在言而过完余生。你和我……两个人……好不好。赤霄,你就是我的信。没有你,我便不会再相信,这世界还有……光亮……”

赤霄的心,突然跳动的,漏拍了好几下。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凝视着她毛茸茸的眼睛,泪珠还吊在长长的睫毛上,小脸因为哭泣和紧张红彤彤的。她的眼睛黑而透亮,就像深深的隧洞,想要将他整个人都汲取进去。而自己脑海中,幺离凰的清傲身影,已经越来越模糊而淡漠了。他奋力抵抗着,但一颗心却有气无力。

虽然不说,但他知道……他其实早就没有那么迫切的,想要回到大燕和他的凰后身边。

被人眷恋,被人需要,被人喜欢的感觉,让他莫名其妙的沉浸其中,带着小小的甜蜜惊喜。

如果,如果,如果回不去……在她身边,也是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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