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天望着谭禾因充满着智慧而略带狡黠的眼神,不由心中又是一动,面对这样一个秀美的女孩子,他实在没有半点抵抗力,或者说,他天生便不具备做高人的潜质。
在思想的境界上,他可以蔑视众生、高高在上,但在面对女人时,他甚而不愿作半点收敛抑或遮掩,他极为纯粹地保有自己天性中的那股敏感而脆弱的势能,而不愿稍加克制或隐忍。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短暂的,他在时光的夹缝中不会生太久,她的美丽也会如花儿般盛开不了多久便会枯萎。

眼前是盛开的时刻,是看到、呼吸并触摸美丽芬芳的时刻。

他就像一个站在门外的孩子,望着门里面的歌舞升平,这繁华的梦境让他心动。篝火如帐篷般在广阔的天地间裹着风晃来晃去,火星随风飞起来,在空中泛起温暖而耀眼的光明。

王经天知道那飞起来的火星身具多少渴望,他想象着自己会如它们一样。

谭禾感受到了他火一样的眼神,这种直接而豪不惧怕的目光让她心生奇特,她见过很多男生,虚伪的、强硬的、好色的、老实的,他的目光和他们都不同,那里面的火苗,温暖、狂野而又带着与生俱来的悲伤。

谭禾对自己的这个判断而感到震惊,她仿佛读到了对面这个人眼中的悲伤,微笑中带着晶莹的,是喜悦于相逢的泪水么!

王经天揉了揉下巴,眼中突然泛起的朦胧让他原本饱满的精神有点乏力,也许是看一个人看久了吧,他望着谭禾微微扬起的嘴角,那股略带傲慢的嘲讽让他迸发出朝天开火的慨慷,一个人只有走向天地,才有无限的可能。

王经天斜靠着椅子上,放空了心情,轻轻望着她,他缓缓晃动着手中的啤酒杯,杯中的泡沫成型又破裂,多么像一个人含混而忍耐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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