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鸾“咚咚咚”的磕头声和狼狈求饶声不绝于耳——
“池先生,您高抬贵手就饶了我这次……”

“我再也不敢乱解蛊了!再也不敢了……”

“池先生救我……”

“求你,我还不想死……”

“……”说实在话,听着这老狐狸磕头认错,我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谁让他出谋划策,害我双亲被囚?

只是,让木道长这么低声下气,痛哭流涕,我还是心下一沉——

千万不要是我所想的那样。

但是这般狼狈的蛊毒,除了罂粟门,我想不到别的门派。

池琛不予应答,沉默着。

木青鸾便一直磕着。

听那“咚咚”的声音,估计脑门已经出血了。

我心里很解气,比用黑驴蹄子砸池浅还解气。

而池琛终于开了尊口,声音冷冷道:“让你办的事,都办妥了吗。”

木青鸾激动呼应:“办妥了办妥了全办妥了,和您说的一样,没有接下那罂粟花。”

听到罂粟花的瞬间,我身子明显一僵,该死的,千万不要是罂粟门,我招惹不起,这江湖上,谁都招惹不起!

耳边传来池琛的冷哼声:“你还想装睡到什么时候?”

装睡?诈我而已吧……我现在已有不好的预感,大概能算出池琛是什么来头了,这个档口儿,断然不能醒来!

池琛来头大到会让这江湖,血雨腥风。

我满脸幸福的朝池琛怀里钻了钻,“吧唧”两下嘴,手更是搂紧他使劲儿在他怀里蹭着,迷糊着呢喃:“奶奶……孙儿好想你……”

这次,轮到池琛身子一僵。

我又再“吧唧”两下嘴后,微微皱眉,嘀咕道:“孙儿……好想吃口水鸡……”

这下,耳边非但没有池琛声音,连木青鸾的磕头声求饶声都没了。

约莫他也是看呆了吧。

造孽啊造孽,还好我是装出来的,虽然有些恶心,但是不得不这样。

但池琛的英名,怕就此毁于一旦。

周围安静无比,我调整好均匀的呼吸,又“睡”去……

方才听得池琛又道:“继续送,直到她接了为止,等我回去,给你调制解药。”

池琛说完,抱我继续走。

耳边传来那木道长的激动高呼声:“是!池先生!多谢池先生!”

木道长似乎也起来了,我听到了他打开车门声。而后,我的脚“好巧不巧”被池琛给碰到了,这该醒了,不然就太假了——

我“嗷”的一声惨叫睁开眼,大呼了句:“哎哟!疼死小爷了!谁特么的不长眼……”

然后我对上池琛的眼,迅速住口。

我想对池琛笑,却又被痛的五官皱成一团,倒抽口气道:“对不起,池少我不是故意的我……哎哟,好痛啊……池少……我要痛死了……我的腿还有得救吗?哎哟……”

看我表情痛苦至极,池琛疑虑消散,对木青鸾又道:“上车了。”

“好!”木青鸾转身时,颇为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我则眸光一转,明知故问道——

“咦,木道长的头是怎么了?”

池琛上车,从包里拿出纱布,斯条慢理的扯开,神色淡淡——

“他自作主张想解蛊,被反噬……”

开车的木青鸾麻溜接道:“是啊,我以后再也不敢挑战池先生的蛊了……”

池琛并不想瞒着我,淡漠道:“和罂粟门做对,找死。”

木青鸾道:“是找死,不敢了,不敢了。”

我万万没想到池琛竟敢自报家门!

而池琛不想理他,极为不耐烦道——

“闭嘴。”

车内安静两秒。

我道:“你们在说什么?罂粟门……好像听过。”

“没什么。”池琛不想说下去,而是对木青鸾吩咐道:“开稳点,三小时不到江城,你就死吧。”

那句罂粟门后,我确定了——

池琛来自江湖——

四品,罂粟门。

防了这么久,小心翼翼这么久。

我心里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还是被扯入了江湖中。

池琛把纱布理好,又把副驾上木青鸾的桃木剑拿来,“啪”的一声掰成两截,对我比划了一下,道:“把腿伸过来。”

我咽了咽唾沫,照办。心里却开始忐忑不已,接下来的生活,恐怕……要很不平静!人心,真的很可怕,会将人所不愿接受的事,潜移默化到自己愿意接受范围内,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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