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晋一出声周围都安静下来,那一瞬间,我几乎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加速,我怕陆晋。
怕他埋汰我。但事实上,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陆晋不埋汰人就不姓陆了。

“前期说的还行,后期逻辑思维混乱,不排除为家属脱嫌的私心。”

陆晋先说这句,是老余。我中间给老余悄悄抹去了嫌疑。

只不过,看他表情我觉得——

更毒的话,还在后头。

果不其然,那边儿陆晋一边埋汰一边看着腕表,他嘴角又是那种不屑的笑——

“可十秒钟能说明白的事,你为什么要用十分钟?”

陆晋说完,放下手。

那修长的胳膊架在腿上,上半身稍稍前倾的眯眸看我:“劫富不济贫,以假正义做障眼法,暗中敛财。余白,你说的是这意思吗。”

他说完,顾小木惊叹:“组长,你这话还不到十秒呢!”

陆晋后仰在沙发里,拿了烟,痞气十足的叼嘴里。

随着一缕白色的烟气从他口齿间逸出,他修长的指随意夹下烟。

“回答我。”

这是又跟上次一样,苦劳都让我来做,风头都让他出。

忍,余白,为早日查明真相,忍住了别出声!

只要能破案,怎么着都行!

我心里头跟自己说着,面上点头不语,他则与薄烟环绕中,眯了眯眸,转头看向顾小木——

“不良少年查的如何。”

顾小木立刻汇报:“还没线索!那少年出门后,故意低头,视频里他只露出下巴,再后来他扎人群中就不见了。用女神,哦不,是用组长刚才的推断来解释,这的确是障眼法,这帮孙子又想让我们去查呐!”

顾小木说完。

我眯了眯眸,这迷雾和障眼法意思明明一样……狗腿的顾小木。

陆晋还没说话。

反倒是薄以凉突然提出异议——

“你们忽略了一点。”

他的声音冷而不失温和,这一开口,众人齐齐看过去。

沙发上,薄以凉双腿合拢,手端着咖啡,姿态和陆晋的随意是截然不同的规矩,规矩而高雅。他冷冷道:“去德望居聚餐的只有专案组人,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那。”

此话一出,若醍醐灌顶,众人表情各异。

如我之前所说——

警局有内奸。

薄以凉的意思是——

专案组,也有内奸!

想来也是,那德望居的佛跳墙明显是奔我们而来,且提前两小时就准备好了!

周围一阵安静时,薄以凉冷笑:“怎么都不说话了。”

这还怎么说?开口抓自己人是内奸吗?我本以为是警局里早就知道,但看现在……

那边儿温柯城和井然对视一眼,继而井然回头道——

“大家稍安勿躁!薄师兄,师姐,我,我们三个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至于陆组长,陆神探鼎鼎大名不可能做那样鸡鸣狗盗的事,哮天犬在警界声望也高……至于顾小木。”井然说道这里打住不语,众人都看向顾小木,唯有陆晋还低头吸烟。

“我……我不是内奸!你们看我干什么!”

顾小木脸色发白解释时,陆晋终于开了金口,“谁说警局不知道。”陆晋冷冷说完,我跟着重复:“那警局知道?我也觉得是警局的内奸告诉他们。”

陆晋点头,“能在这里的,都是我父亲选来的全国精英。井然,给小木道歉。”

井然拧了拧眉:“我又没说他。”

顾小木抱着电脑委屈,脸色还白得吓人。我看他表情不像是装,可他反映也太大了。

不过——

这专案组的精英们竟是陆晋父亲聚请而来,那应该没事。

陆晋已经有了新计划——

“重新分配任务!”

“薄以凉,温柯城,余白,井然随我去警局提取之前所有物证,重新鉴定!”

“顾小木继续搜寻三名嫌疑人资料,莫安和不良少年也继续搜索。记住,三名嫌疑人的刑事记录、违章记录仔细核查。”

陆晋说完后,起身:“出发!”

一声令下,众人齐齐起身,顾小木却反映有些大——

“我……我不想要一个人,我要和你们一起!”

“驳回。”陆晋边说边走,顾小木着急了,“组长,我……你难道怀疑我吗!”

“查你的资料去吧,四眼狗!”井然说话间,我微微一怔,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井然好像变了。他从前虽烦人,但是绝对没有今天这样让我反感。大概是我觉得顾小木没问题。

“井然!”我从后头呵斥,井然看向我时,嫌恶的表情立刻消散,笑眯眯的看我——

“师姐!”

看他这样子,我抿了抿唇,顾小木又追上来:“我抱着电脑上车也能查。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我害怕。”他说完,陆晋似乎想到什么,面色一瞬间凝重,继而我也想到了,“既然在德望居的消息能透露出去,难不保专案组地点也泄漏……”我说完,薄以凉接下去:“立刻申请,把专案组转回公安局。”

看众人逐渐震惊的表情,顾小木立刻跑到陆晋身后,“陆组长,你要把我丢下,多危险啊。”

顾小木说完,井然道:“可这里,我才刚适应。”

温柯城浅浅一笑:“我在哪儿都行。倒是小贵宾得忍忍咯?”

井然拧了眉时,陆晋一声令下带头先走——

“收拾东西!”他走了两步在楼梯口回头看我:“警局你熟,给你五分钟,把警局的地图画出来,我来选地方。”

他说完又走,顾小木立刻跟上,薄以凉也离开,井然不乐意,走得慢腾腾,我三两步上前,抓住了他——

“你对顾小木哪儿来那么深的敌意。”

我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我和他听到。

“因为他一口一个女神我听着不开心啊。他现在就是我情敌,师姐,你是不是睡一觉睡傻了,谁会对情敌好。”

井然说完,懵懂无辜的眨着眼。

那看上去温润无害的眼睛让我不知说什么好,松了手道:“以后别这样,这次是警告。下次你再欺负顾小木,就别和我说话了!”

我说完走去办公室——

画图。

他们都下来时,我图早就画好了,陆晋是最先到我面前。他坐下后,扔了两个小金属纽扣在茶几上——

窃听器。

“在床垫下发现的,另一个在你房间里。”

他说完,我拧眉:“你刚才进我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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