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夫人就算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一切,也从没改过要撵六房出府的决心。
实在是六房太能惹事儿,以前得罪百姓,现在连皇妃都得罪了,那可是宠冠六宫的娘娘,都不用她张口,一个眼神就有人为她卖命,她们小小的伯爵府怎么得罪的起?

在这种保命的时刻,什么亲情全都是可以舍弃的。

可是,不管她怎么决定,赵氏知情不报,却有着陷她于不义,拿她当刀使的嫌疑。

而且柳云歌最后一句更有杀伤力,想把她撵回祖宅颐养天年?

老夫人想到这里,眼中寒光更胜,哼,逼走了她,到时候整个伯爵府都是赵氏的,那她小儿子一家子怎么过?其心可诛。

柳云歌这一番话瞬间挑拨的这婆媳俩猜忌顿生,柳正安那是老夫人的心头肉,谁敢动一手指头试试???

大夫人赵氏此刻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掉下来了,但是她不敢擦,别看她是掌家夫人,可是,婆婆想要收拾她,太简单不过了,大周以孝治天下,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了,她还能有好吗?

况且这些年,明里暗里,婆媳俩也没少斗法,可是老太太毕竟占着辈分,赵氏始终没有占据上风。

此刻大夫人赵氏见老夫人不发话,不得不赶紧跪拜在地,“母亲,儿媳知错,请母亲惩罚。”

赵氏的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同时把柳云歌给恨上了,这个贱丫头,居然敢挑拨离间,看怎么收拾她。

而柳云歌怕她吗?当然不会,她就是故意的。

建安伯府这群人都是白眼狼,而且一个比一个狼心狗肺,自私自利。

六房在如何,那也是老夫人的亲儿子,亲孙子,亲孙女,可是,她愣是不管不顾,该舍弃就舍弃。

上辈子不就是如此,就算没有柳云歌掺和这一脚,贺氏那暴脾气还是不管不顾把吴张氏给撵了出去的。

而吴家正是得势的时候,吴张氏还是一个小心眼龌龊之人,六房没有了伯府的庇护,又不得民心,遭遇可想而知。

虎毒尚不食子,可见老夫人的心有多狠。

而手足兄弟不但不守望相助,居然还落井下石。

这建安伯府就没有一个好的,搅合着她们家宅不宁,给六房背黑锅,柳云歌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觉得十分解气。

而老夫人盯着赵氏看了好半天,随后才大淡淡的说道:“老大媳妇儿,你这是干什么?”

“都快当祖母的人了,还动不动就下跪,也不怕小辈们笑话你,还不起来?”

老夫人这话一落下,郑氏就满脸笑意的上前拉了大夫人赵氏一把道:“可不是嘛,咱们母亲最慈爱不过的长辈了,你这动不动就下跪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当家主母这般腿软,让人笑话。”

噗---说完这话之后,郑氏还捂着帕子笑了两声。

而大夫人赵氏用力的攥紧了帕子,脸色发白,最后从十二太太郑氏那抽回了手,淡淡的道:“有劳十二弟妹费心,多谢母亲体谅。”

她在如何不堪,也轮到小她那么多岁的郑氏来说嘴,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而赵氏的态度正好被老夫人看见,眼神眯了眯,随后又转头看了一眼跪在一旁倔强不服气的贺氏。

最后才落在柳云歌身上道:“蔓姐这事儿做的好,为父正名,咱们伯爵府才能洗脱昔日他人的误解。”

“不过,身为女子抛头露面是何体统?”

“罢了罢了,你们都大了,我也老了,管不了这么多,既然你已经为六郎正了名,那分出府之后,我也更加放心了。”

老夫人这话一落下,柳云歌嘴角闪过嘲讽的笑,什么叫更加放心了,呸--,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不顾自己孩子死活的母亲???

想到这里,柳云歌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她就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在孤儿院别的孩子都幻想着是走散了,父母会回来找她们,还是爱她们的时候,柳云歌就从来没有奢望过。

什么情非得已,什么为了她好,呸,骗鬼去吧。

她们就是不要你了,就是不要你了。

这样的父母有还不如没有,八成找到了还是一群吸血鬼?所以,她从来没想过去找什么亲生父母,既然当初不要她了,还指望长大后她们会爱你?别做梦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

就比如现在的老夫人,柳云歌可不信,她不知道六房这一出府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她不想着怎么化解危机,反而要把亲生儿子一家子扫地出门逼祸,可见心有多歹毒。

而贺氏更是如遭雷击,六郎已经被洗清了污名,为何还要撵她们出府?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多年,她尽心尽力的伺候公婆,掏心掏肺的为这个家,可最后为何变成今天这般模样?

她真的是寒心,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老夫人可不管柳云歌等人想什么,她是觉得越快越好,省着迟则生变。

柳云歌慢慢的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果然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随后目光一冷道:“这样看来,老夫人是铁了心要撵我们六房出府了?”

老夫人闻言,冷冷的看了柳云歌一眼,那一眼有被顶撞挑衅的怒火,也有想要灭了她的决心。

亲生儿子都可以不顾,一个病歪歪的孙女算个什么?

而柳云歌嘴角轻翘,眼神微眯,冷声道:“这些年,因为父亲的缘故,确实让伯府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受益可也不小吧。”

“刚才我还不太确定,如今看来,老夫人确实是惧怕吴家的,如今急吼吼的把我们六房扫地出门,不是谄媚是什么?”

这话一落老太太的脸色刷的一变,满是戾气,而还不等她发话,十二太太郑氏就不愿意了,抬着下巴,怒声道:“柳云歌,你怎么跟老夫人说话呢?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呵,还真是三辈不离姥家根,武将家出来的就是粗鄙不知道规矩。”

“怎么管教都管教不过来,枉费了母亲这么多年的心血。”

“还说什么六房让伯府受益不小,呵,你可拉倒吧,还受益?切,都快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有什么可受益的。”

说完这话抬着眉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撇着嘴巴,把玩着手里的帕子,一副看不起轻蔑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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