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那个,王磊,你快去找管理员,再晚一点,向鹏海就要被他弄死了。”
“这位同学,你能先放开手吗?”

“就是,大家有事好商量,为什么动手啊?”

我扭头一看,向鹏海果真快被憋死的样子,原本因为暴怒而通红的一张脸,已经有些青紫,一双眼睛微凸,像极了缺了水的金鱼。

“嘭!”

我用脚把门一带,发出一声巨响。

刚才欲要趁机溜出去的那位同学,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一不小心跌坐到了背后的床铺上,这家伙干脆顺势滚到了床上,似乎地面上会有什么不安全似的。

“那位同学,你觉得我很凶吗,会杀了他吗?”

我的手劲稍微松了一丝,让向鹏海可以透出一些气息,免得憋出个大小便失禁啥的,就很恶心人了。

“呃……没,我不是那个意思。”

刚才发号施令的那个小子,见到我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于是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哼,我其实很好说话的,一向都是以理服人。”

我缓缓道:“但,我很讨厌装逼的人,更不喜欢没什么本事依然要装逼的人。”

“我说的就是你这个三孙子!”

我见镇住了其他人,便终于正视着向鹏海缓缓道。

“你很愤怒?不,我一点都没看出来,我从你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

我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道:“你很仇恨?不,我从你的眼睛里,还是只看到了胆怯与恐惧!”

“MLGB,就你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不知天高地厚,几斤几两,无法无天了?”

我忽然怒道。

同时手上又一用力,重新把他给掐到了半空,双脚离地的那种,再把他一把按到了墙壁上,活像被悬挂起来的一个人体标本一般。

室内很静,只有我愤怒的声音。

吐沫星子乱喷,故意弄得他满头满脸都是,这家伙明明空着两只手,却一丝动的力气都没有。

杀过人……不,杀过鬼,看过鬼生吃鬼的我,把那种戾气、残暴的气息,稍微散发了一丝,一股寒意缓缓蔓延。

虽然一屋子有十几个人在,但连一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

“知道哪里做错了吗?”

我又扫了一眼寝室内的所有人,再次盯着向鹏海问道。

“呃……这位同学,不,大哥……老大,你掐得太紧了,他没法回答。”

终于有人结结巴巴提醒我道。

“哦,谢谢你的提醒。”

我点点头,便又重新把向鹏海放了一些,让他可以靠墙站着,而不是被一只手钉在了墙壁上悬挂着。

向鹏海终于被解除了脖颈间的束缚,顿时犹如一头快要病死的老牛一般,无助而又短促、剧烈地喘息起来。

“大家放松点,什么事都没有,看,刚才那位同学的提议就很好,我立刻就采纳了。”

我恢复了一脸腼腆并和煦的笑容。

没办法,乡下人,就是经不起大场面。

但,也许是我的感染力不够,一屋子人没有一个跟着我一块笑得出来。

“嗯,没事了,你们继续玩吧,我走了!”

于是,我挥了挥手,转身便向外走,留下一屋子愣住的同学们。

至于向鹏海会不会吸收教训,我一点都不担心,反正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来捏他。

而我的来意更不必说得太明白,否则反而会惹起风言风语对二妮不利。

我轻轻拉开门,理也不理滑落到地面上的向鹏海,径直就走。

“还好,没有其他人注意到。”

我很满意这一点,否则弄得众所周知就不好了,老子可不想因为这事出名。

当然,这依赖于我这一次的行动极为快捷,从闯入那个寝室到离开,根本就没用几分钟。

事情又发生在关上门的室内,原本就很嘈杂的一间屋,外人不注意也很正常。

“最好,那小子没被吓傻,否则他最聪明的做法,就是按住其他人不会外传。”

我又暗自笑道。

这一点是我早就推测到的,这种小混混,遇到这么丢人的事,肯定不愿意传出去,所以,扫尾的事根本也不必我来操心。

至于真是报到学校里,我也不甚担心。

我一没打人,二没手拿凶器,甚至都没威胁人,学校能怎么着我?

况且,他刚打完架,落到学校手里,也绝对不会好受。

的确,这小子的爹在什么检察院,但校长又不是他亲爹,所以这里也真不是他无法无天的地方。

晚饭时间,我并没再单独行动,而是与大家一块到食堂吃的大锅饭。

老八陈建军还怕我会惹出事来,便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这让人很无语,但我只是摇了摇头,便随他去了。

另有老七姜云飞,竟然跑到了其他一个班里,与人搭伙去吃了。

“四哥,这个老七是怎么一回事?”

老八陈建军有些不满地道。

“哦,他怎么啦,不是好好的么?”

我故作不解道。

“你看他去的那个地方,就是302寝室住着的那些人所在的班级。”

老八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很气愤我一点都不在意的模样。

“嗯,我知道啊,那怎么啦?”

我便笑道。

“啊,四哥你知道呀?”

“废话,我又不是真笨。”

我瞪了这家伙一眼,又道:“也许老七就是去打听一下情况呢,而且,他如何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可是,万一他搬弄出是非来,岂不是惹得那一伙家伙打上门来?”

老八陈建军依然有些担心道。

“呵呵,有人打上门来,咱打回去就是了,这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我一脸轻松而又轻蔑地道。

“可是,我们惹不起人家啊?”

陈建军这孩子一定是被班里李一峰与老大宋凯的事给吓怕了,现在留下了后遗症。

这就是对一些事情处理的时机、态度,完全可以改变一件事性质的良好实例。

就说这次打架事件,如果事发后,采取果断、及时、迅速的处理方案,那就是对耿建华、向鹏海等人起到教育、震慑的效果,其他同学们会很快心定下来。

而正因为拖延了这两天,即便惩罚的结果与之前是一模一样,也弄得人心惶惶,无论男女,知道此事的都对耿建华、向鹏海有了深深的忌惮,这反而是让他们用一个处分,换来了一次扬威的机会。

所以,这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效果。

当然,一般人是不清楚这种微妙变化的缘由的,也没人会想到这一点。

但,我相信一定有人懂。

这一刻,我眼前浮现出一个影子,穿着一身警服,是耿建华的父亲。

“记住,没什么惹不起的,心中有一股子气,不必惧怕任何人。”

我深深看了陈建华一眼,郑重对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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