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南宫情得知楚鹰要带领那九名弟子预备离开“毓国公府”,她想到的是,看来又不得不与心爱之人分开了。
这一夜,南宫情彻夜不眠。她有满腹的心事想要对楚鹰表白,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外屋,丫鬟珠儿早已经沉沉地打鼾了,南宫情在床上辗转。

一夜无话。

清晨,鸡还没叫,南宫情就起来了。没有叫丫鬟进来服侍,自己穿好了衣裳,也不梳妆,只是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珠儿起来了,约莫着南宫情也该起来了,便推门进屋。

珠儿见南宫情坐在梳妆台前发呆,问道:“南宫娘子,您起来得这么早?”南宫情呆呆地看着镜子,什么也没有说。少顷,丫鬟们端来了洗脸水,珠儿服侍南宫情洗了脸。

珠儿一边为南宫情梳妆,一边问道:“南宫娘子,您是不是听说什么了?”南宫情这次没有再隐瞒什么:“我听说我家夫子和那几位师兄师姐要走了,我想,我也该告辞了!”

珠儿一边将一支玛瑙发簪插在南宫情的鬓边,一边问道:“南宫娘子,难道是咱们府里待您不好吗?”南宫情抿着嘴儿,想挤出一个笑容来,但是,她失败了。她说道:“贵府待我宾至如归,只是我原就是‘翔舞草庐’的弟子,夫子要离开,我自然是要追随的。”

钟亚侠这会儿正在同小妾林氏一起用早餐,餐桌上摆放着“黄米面茶”、“酿豆腐”、“茄鲞”、“玉米面贴饼子”。林氏夹了一块“酿豆腐”夹在钟亚侠的碟子里:“老爷,您昨儿个晚上对我说的话,可是当真的?”钟亚侠喝了一口“黄米面茶”,说道:“宏儿的年龄也该到了要娶亲的时候了。我是看中了吏部尚书陈大人府上的三娘子,乳名叫‘雅颜’的。此女不仅模样出众,而且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何况她父亲与我同朝为官,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林氏微微一笑,说道:“宏大官人的事儿本就应全凭老爷做主。可这事儿,老爷还是应该同夫人商议一下。”钟亚侠夹了一筷子“茄鲞”,把它放在口中细细地品着,咽下去之後,对林氏道:“自然是要同她商量的。不过我听说,早在两年前夫人就已经定了宏儿屋里的紫桐给他做‘屋里人’了。”林氏道:“紫桐这孩子的确靠得住。夫人这样安排再合适不过了。”

二人用罢早餐,钟亚侠换好了朝服预备去上朝,这会儿南宫情来了。

南宫情恭恭敬敬地冲着钟亚侠双膝跪倒:“钟伯父,小女子在府上叨扰多日,实属无奈。现如今,我家夫子要离开,我也自然是要追随夫子而去的,今日特来辞行。”说罢,稽首。钟亚侠知道,南宫情取意已决,也不好再强留了,便打发下人为她打点行装,为她送行。

在街上,一位女子身着淡紫色的及腰襦裙,头上简简单单地挽了一个‘抛家髻’,金簪随意地插在鬓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充满了期许,她正是楚鹰的第十位入室弟子——南宫情。

不远处,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走来,离南宫情越来越近了。那是楚鹰和那九位弟子。

楚鹰和其他九名弟子来到南宫情的身边,见南宫情站在街道边儿。楚鹰那冰冷的眼神望着南宫情,语调冷得使人心结冰:“你是来为我们送行的?”南宫情愣愣地看着楚鹰,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楚鹰继续道:“你要是来送行的,那就算你已经送过了。”说罢,带领着其他人从南宫情的眼前走了过去。

楚鹰好象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待其他弟子走过去之後,他转身面对着南宫情,见南宫情依然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便冲着她吼道:“怎么?还要我亲自去‘请’你?还不快点儿跟上!”

听了夫子的这句话,南宫情喜极而泣,她三步并作两步加入到了那队伍当中。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