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洛阳。
经过几天的休整,我身上的内伤外伤基本都好了。老驴的情况则要严重的多,在来洛阳的路上,他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但是等我们住下之后的第二天,他连接吐了几口血,送到医院一查,浑身的骨头断了十几根,内脏也受了伤。

医生很纳闷,说这样的情况下人能活下来是个奇迹。我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是因为贺兰神姬的保护,不然的话,老驴的命早就没了。

老驴住院之后,当天下午来了一个年轻女孩。她名叫周晓,是一名大二学生,收到老驴的短信之后赶紧请了假来照顾他。我仔细盘问了一番,原来她是老驴的网友,家里条件很不好。从两年前开始,老驴就一直在资助她们家,也正是因为这样,女孩才有条件上了大学。

周晓的到来让我轻松了不少,转眼几天过去了,老驴也脱离了危险期,可以坐在床上搂着周晓看电视剧了。

这天上午,我买了点水果来看老驴,刚走到病房门口迎面碰上了周晓。

“七哥你来啦,正好你快去劝劝驴哥,他非要出院”,周晓着急的说。

“出院?除哪门子院?”我一皱眉,“别急,我去瞧瞧!”

老驴一见我,赶紧坐了起来,“曾爷您可来啦,赶紧的,咱得出院,不能在这待了!”

“你伤的那么重,出什么院?”我把水果交给周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懂不懂这个道理?”

老驴看看周晓,“晓,你先去办手续,我们哥俩聊几句……快去啊你,甭瞅曾爷,咱说出院就出院,快去办!”

周晓为难的看着我,“七哥你看这……”

“你别为难人家,嚷嚷什么呀你!”我瞪老驴,“你是怕我把你摔下自己走,是不是?”

老驴笑了,“瞧您说的,您哪能干那事儿呢?……哎我说晓啊,快去办,曾爷一会铁定会答应的,你在这干耗着有啥用?尽耽误时间了,赶紧的!”

我按住老驴的腕子,用内气一探,心里有底了,“小周,听他的,去办吧。”

“哦,好吧七哥”,周晓点点头,去办出院手续了。

“真是不容易,才这么几天就全好了”,我一笑,“这可得感谢人家贺兰神姬呀,不是她的神力,哪有你的奇迹?”

“咱早就说不用住院,那天吐的都是淤血,您就是不放心!”老驴笑着说,“那西域美女的气息一直在咱身体里呢,暖暖的,软软的,酥酥的,为啥会这样?那就是一直给咱在治伤呢!您可倒好,生拉硬拽的把咱弄到这来,天天打针吃药,白白送他们那么多医药费。”

“兄弟,我也是太担心,有点乱了”,我顿了顿,“哎,我问个事,你是不是把人家小周姑娘给那什么了?”

老驴一愣,“还没到那步呢,怎么啦?”

“这么说你还想有那一步?你资助人家这是行善,可你要是为了别的那目的可就变了啊!小周对你感恩戴德的,你要是对她有别的想法,她会怎么看你?善行最怕半途而废,你小子别最后整个晚节不保!”

老驴笑了笑,“咱帮她不是为了上她,不过要是哪天俩人感觉到那发生了什么事,那也是缘分不是?这是两码事,咱心里分得清,您哪不用为咱操这个心。跟您交个底吧,咱对晓就没那个心思,这几天搂搂抱抱的不过是闹着玩而已。”

“你没心思就别闹这个,让人姑娘怎么想?万一她有心思了,那怎么办?”

“如果我要是想上她,两年前就上了,根本不用等到今天”,老驴说,“曾爷您知道么,其实咱资助了十几个学生,其中有三个在这洛阳一带上学。住院后,我给他们都发了信息,只有周晓来了。虽说咱施恩不为图报,可那俩小孩的人性也够操蛋的。晓来的那一刻,咱在心里就把她当妹妹看了,至于她把咱当什么,那是她的事儿,不操那个心。”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那另外俩小孩,一点反应都没做么?”

“操,能不做么?”老驴不屑的打开手机,“您瞧,一个说祝我早日恢复健康,一个说,驴大大,你也有驴失前蹄的时候呀!,然后每天都给咱发一些不疼不痒的心灵鸡汤,说是用这个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操!这他妈什么玩意呀都,感情我他妈的资助了一群白眼狼,一群白莫儿!”

我淡淡一笑,“白莫儿都成了忘恩负义的代名词了?”

“差不多!”老驴把手机扔到一边,“要说这次住院吧,也不是全没收获,总算是有一个周晓站了出来,抚慰了一下咱这受伤的心灵,值啦!”

“嗯,这也是个很大的收获”,我点点头,“今天晚上我请客,姑娘为你辛苦了好几天,咱得谢谢人家。晚上别让她回学校了,在酒店给她开个房间,让人家好好睡个觉吧。”

晚饭后,老驴提议一起去唱歌,我不想去,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周晓看电影去了。我独自回到酒店里,又一次将四枚神印在桌上依次摆开,看着它们发呆。

到洛阳之后,每晚看着神印发呆已经成了我的一种常态。我不知道这四枚神印是什么时候被放回我的衣兜的,本以为天音教会借着这个机会印收回,但是他们却没那么做。

天音教四老,如今只剩下了杜四爷。那天老爷子急着让我们离开,到底是为什么呢?他说天音教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却把这神印还给了我。以后这印我带是不带?会不会还会被天音教的人继续远程监控?

既然老驴的伤已无大碍,那干脆离开洛阳去南京吧,凌晓雅那边的进度应该也差不多了。

打定主意,我将神印收好,脱了衣服去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洗好之后,穿上浴袍爬到床上躺下,打开电视,无聊的看了一会,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夜半时分,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响动。声音响了一会慢慢消失了,我也睡不着了,坐起来掐指一算,卦上显示将有故人来访。

我微微一笑,她终于要来了。

片刻之后,有人敲门,声音很轻。

我整理好浴袍,下床走到门口打开门,周晓看看我,“七哥,我想和你聊会,可以吗?”

“老驴呢?”,我故意问。

“驴哥休息了,我睡不着,所以想找你说说话。”

“进来吧。”

我把她领到客厅,让她坐下,“想说什么?”

“七哥,我……”她突然懵了,“是啊,我想说什么?”

“你问我啊?”我一笑。

“这……我怎么到这来了?”周晓茫然的看着我,“七哥,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啊……”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我点着烟。

“看到什么了……没有看到什么,送驴哥回房之后,我不知不觉就到你这来了”,周晓低下头,神情忐忑。

我凝神看着她,一个淡淡的身影在她身后不远处显现出来,静静的看着我。

“晓,你回去睡觉吧”,我说。

“可是七哥……”

“回去!”

“哦”,她站起来,“那我走了,七哥你别生气,早点睡,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我挥挥手让她快走,周晓很尴尬,转身一路小跑离开了我的房间。

“莫儿公主,怎么着,阿伏罗没帮你恢复么?”我冷笑。

白莫儿的身形顿时清晰了,“师兄,如此讥讽,又是何必?”

“堂堂无忧公主,竟然要靠替身带你进来的地步”,我看她一眼,“阿伏罗呢?没和你一起来么?”

白莫儿沉默良久,“师兄,莫儿对不住你,但莫儿这么做实在也是不得已。今夜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师兄若能听莫儿一言,那莫儿就说,若不能,莫儿这就离开。”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莫儿公主,我们本来不必闹到这个地步。算了,虽然你我如今是死敌,但你过去毕竟救过我。你想说什么,坐下说吧。”

其实此刻我心里有些小激动,这段时间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为了逼她来和我谈判。但此时我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奋,如果让她看出来,弄不好就前功尽弃了。

白莫儿在我面前坐下,“师兄也是用心良苦了,派修罗教高手日夜追杀莫儿却唯独不动阿乞罗姐妹。你知道她们不喜欢我,不会为我去对付修罗教众。几日前那一场恶战之后,我又接连三次被修罗教的法术所伤,再不来找师兄,莫儿就该被打散了。”

“你们要么是天神,要么是天魔,我们只是凡人”,我不屑的说,“对手太强大,就只能攻击其最薄弱的一环,莫儿公主,这个怪不得我。”

“莫儿不怪师兄”,她顿了顿,“当年在通天云海,师兄对莫儿照顾有加,莫儿……”

“过去的事别提了”,我不耐烦的看她一眼,“如果我们已经是仇敌了,再叙旧也没什么意思了。莫儿公主找我有什么事,不妨请直说吧!”

“如此……”她点点头,“师兄,恕莫儿直言,你们不是阿乞罗姐妹的对手,再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为今之计,唯一的可行之法就是媾和……”

“住口!”我冷笑,“你马上走,否则我这就打散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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