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看了看我,眼光又瞟向骆磊。我知道她的担心,骆磊二字一出,她那样激动的攻过去,想必是已经知道他是自己的未婚夫,此时对她怕是一千一万个不放心。
“没事的,他是我朋友,他说过事成之后就会退婚。你不必顾及他,他不会伤害你的!”我试图安抚她,事实证明我的话她是信的。许久她开口道:“自那夜别后,我被禁足在府中,平平淡淡的过了一月有余,直到听说颜大人病逝。我知道怀明一定会回来的,所以那日我偷偷溜出府去见他。”

“然后,你们就被当成私奔了?”我惊讶的这样的结论,该不会这样被逮着就被说成私奔了吧!

“你先让她说完,我想必定不止这些吧!”骆磊一个人坐在桌旁发表意见。

“是!”紫鸢抬头看了骆磊一眼又道,“城内谣传是我爹害死颜大人的,怀明虽然表面上对我没什么苛责,但有些避着我,我只好回去!之后我去见过文轩,让他帮我照看着点怀明,因为那时我听说叶飞扬已经进宫侍疾了。”我看着她干咳了几声,伸手向骆磊要了杯水,让她喝下后顺了顺气。“没过几天我听说颜家颓败,他一蹶不振。紫凝又与我说了爹爹铁了心的要我嫁到骆家,我请紫凝帮忙送信给了怀明,我想见他一面。可是紫凝却又带回来一封信,怀明让我跟他走,抛却两家恩怨。我早已想离开,只是怕他不愿意,如今他先开口,我自是愿意的。也不你们笑话,想我从小跟在爹爹后面在沙场上长大,这些世俗,我并不怎么在意!”

“我知道,你很勇敢,我们怎么会笑话你呢,敬佩还来不及呢!”

她对我笑笑,接着道:“为了以防万一,我避开紫凝去找了文轩,他答应帮我们准备好一切。那一夜,我在约定的地点见到的却不止怀明,他一文弱书生就这样被爹爹压在手里。我不知道爹爹是如何得知我要与他私奔之事,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我被爹爹的几个得力手下困住,眼睁睁的看着怀明被爹爹打断了右手,爹爹说怀明就是用这右手写写诗作作画去骗取我的欢心,无论我怎么说,爹也不肯放过怀明。眼见他奄奄一息、、、”她的眼泪水如瀑般洒下,我执起袖子便帮她擦了起来,她有些哽咽,但却坚持说:“想来我的命在爹的眼里还有些价值,当我执剑做自刎状时,爹爹终是停手了。我以性命相挟,爹爹才肯放任颜家的家丁将他扶走,他打我了,爹生平第一次打我。随后我被关了起来,就像现在你看见的一样,爹他只来见过我一次,见我心意已决他便对我不理不睬了。我不知道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紫凝心甘情愿的来劝我、、、”

“紫鸢,先别哭了,师父没事了,所以你也不能出事知道吗?”我擦了擦她眼角顺流而下的眼泪,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道:“他真的没事了吗?我好想见见他!”

“你就算想见他,也得出的去才行,要想出去就凭你这副身子?”骆磊缓缓走到床前,我拦都拦不住他,又开始毒舌了,怎么就不会分情况呢!

“骆磊,你少说几句啊!”

“你不能这样纵着她!”他瞪了我一眼,随即对紫鸢说:“你想见他,我可以帮你,但是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我可以带你出府,你又能走的了几步?”

“我、、、”紫鸢被他逼得无话可说,我拉起骆磊走到一边,“骆磊,你不能好好说话吗?你这样刺激她、、、”

“你别傻了!”他拉下我的手道:“我纵使有法子带她出去,她如此虚弱必定逃不开的!”

“我知道,可是、、、”我也无话好说,他说的确实有理,虽然他的话有些强硬,但是终归说的在理。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养好身体,因为我想见他!”紫鸢的气息不稳,我扶着她躺倒在床上,一旁骆磊早已命人端进来热腾腾的饭菜。

“骆磊你把给我扶起她!”

“没事,我自己可以、、、”紫鸢撑着靠在床缘上,我端起那碗鸡汤吹了吹,随即喂给她。她该是想通了,现在能好好吃饭就已经不错了。

喂紫鸢饱餐一顿,我与骆磊这才安心的出了院子。前厅里家丁估计早已向凌仁辉汇报紫鸢进食的消息,是以当我跟在骆磊身后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越发的欣赏这位贤侄了。“贤侄这就走了?”

“多谢伯父今日了我心愿,紫鸢却是难得的好姑娘,是小侄的福气!”骆磊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随即又道:“伯父,紫鸢的病?”

“哦,她的病不碍事,御医正在救治呢!”凌仁辉此时不知多满意这桩婚事,而一旁的我不知道多急,骆磊不是该退婚的吗?这一副表情,难道他见到紫鸢就改变心意了?不会吧,刚刚紫鸢那副样子,笨蛋才会动心吧!真搞不懂骆磊这小子,不管我怎么拉他,他依旧不理不睬。碍于凌仁辉在场,我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伯父,对于紫鸢的病,小侄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但说无妨!”凌仁辉满是笑意,一副看女婿的眼光大量骆磊。

骆磊假作犹豫了片刻,随即一敲扇子道:“小侄的表姐医术还算不错,此次赈灾中对疫病的帮助想必您也知道。紫鸢现在这样,小侄有些不忍,不知可否让小侄的表姐试试!”

“哦,那自然甚好,只是紫鸢如今身子虚弱,待到她身体好一些再让你表姐瞧瞧如何?”

骆磊满意的点头道:“小侄唐突,忽略了紫鸢的身体状况。表姐如今也不在临安,过几日正好,到时表姐来了恰好给紫鸢诊断。”他又对凌仁辉作揖道:“今日小侄多有打扰,告辞!”

“这就走了,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多谢凌伯伯美意,小侄还有事在身。过些日子,还要来叨扰,到时可要留下来饱餐一顿了,伯伯到时不要嫌弃啊!”骆磊的话很明显的告诉他,我们会再来的。这既不会薄了他的情面,又恰到好处的拒绝了此次的提议。

我与他走在黑暗的临安大街上,彼此并未多话。主要是我一言不发,出来时见到躲在门后的凌紫凝了,只是一撇,但我确定是她。虽然是女儿家不便见客,但她为什么躲在门后呢?“或许并没有什么呢?”骆磊敲了敲我的脑袋,满脸笑意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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