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玉还有些许余温,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已经入眠,他坐起身,走出了屋子。虽然是山顶,却也没有想象中的冷。
微风拂过他的身体,竟没有任何感觉。

谁?感觉到有人接近此处,他躲到了草丛之后。

只见月华纵身一跃,轻盈的跳上树枝,熟练的仿佛这是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一般。他每天都会来此处吗?

人生在草堆里探出一颗脑袋,仔细的打量着树上的少爷。很久,没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

“谁?!”感觉到此处还有人的存在,月华敏锐的四处探看。人生不敢出去,曼霏小姐说了,此事,不能让少爷知道,她怕少爷不放心她,会露出破绽。

没有人出来,只听到草被风拂过的沙沙声。

纵身轻越,站到人生面前,寒剑发出阵阵冷气。人生一阵哆嗦,站了起来,傻傻的笑道:“请问少侠……有何贵干?”

“人生?”月华脱口而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是自己的幻觉吗?为什么总觉得人生和曼霏在身边,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什么?”人生心虚的问道,原来,他在少爷心中还是有些许分量的。

可是……这份心思是不该有的。

白衣男子似乎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轻咳了两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我叫阿浮,是非雨的相公。”人生哆哆嗦嗦的回答着,生怕自己说错了就会被月华发现自己的身份。

原来他们……是夫妻啊,可是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人生道别然后回到自己屋子的。

只知道,这对夫妻身上,有一种他很喜欢的熟悉感。

天亮了,浓密的睫毛微微触动,依依不舍的分开。转过头去,才发现身边早已无人。人生呢?

莫非……是因为她的睡相太差把他踹下了床?

想到这,曼霏忙将自己那只放在床沿的脚收了回去,爬到床边。好在地上空无一人,她重重的呼了口气。

这么早,人生那家伙跑哪去了?该不会也迷路了吧?拖着沉重的身体,拿起最后一件外袍套上。煦歌那混蛋,居然让她穿了八件衣服!

走出门,又撞上了月华。她惊恐的抬起头,对上他那厌恶的眼神,忙低下头。厌恶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惊喜,害怕。

他颤抖着拉住想要逃走的曼霏:“头抬起来……”

“少侠,非雨的脸太丑,会吓到您的。”曼霏不敢抬起头,却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下巴被人狠狠捏住。被迫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她开始挣扎。

不会的,她都变成这样了,月华不会认出她的。

“霏霏……你是霏霏对不对?”月华不可置信的问道,他不想去相信眼前这个圆润的丑女会是他的曼霏。

可是,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变的。

“什么霏霏……小女子名叫非雨。”曼霏扯过他手上的袖子,慌忙逃走。她怕自己再不走会跟月华相认,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影依旧站在门口,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转瞬即逝……不会的,就算其他地方都变了,眼睛是不会变的,没有人的眼睛是一样的。

倘若她是曼霏,那么昨晚那个定是人生了,她们上山来想做什么?想着想着,他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就算煦歌会易容,可她的身形,明显不可能会是霏霏,她是那么纤瘦,而刚刚的女子,如此圆润。

在山寨里荡了好几圈,曼霏终于累了。她喘着粗气在一根柱子边坐下。不停的用袖子扇着风。“人……阿浮这家伙跑哪去了,累死我了。”

她当然不知道人生那孩子早起习惯了,只是去为她打洗脸水的空挡,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在屋里坐了好久也不见她回来,他有些坐不住了,也便跑出去找。看到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下坐着一个圆润的身影,似乎睡着了。

可当他想接近的时候,一个人走到她边上,也坐在了地上,静静的盯着她看。那个人,不是林寨主吗?他为什么用那种缅怀故人的眼神看曼霏小姐?人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愣在了原地。

靠在柱子上睡着的人似乎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缓缓睁开眼,只见林寨主正盯着她的双眼发呆。

她的睁眼让他措手不及,忙站了起来:“非雨小姐,你怎么在此处睡觉?”

伸手擦了擦口水,曼霏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半眯的双眼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睡?我的房间在哪。”

“我带你回去吧。”说完,他扶起她向她的房间走去。

见他们向他走来,人生忙躲了起来。

林中天小心翼翼的将曼霏搬上床,在她床边坐下,嘴里碎碎念道:“忆儿,她有着和你一样的眼睛,是不是你派她来看我过的好不好的?”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林中天吸了吸鼻子,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情绪失控,忙转身离去。

感觉到屋里已经没有动静,曼霏俏皮的睁开一只眼,随即坐了起来,捏着下巴,故作深沉的念道:“忆儿是谁?怎么这么耳熟?”

门口溜进一个人,四下看了看,走到床边,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刚刚林寨主怪怪的?”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曼霏答非所问,她现在才不管那个什么忆儿不忆儿的,若不是人生乱跑,她也不至于累的睡着了。

人生无奈的指了指桌上的水盆:“我只是去打了个水,你就不见了。”

曼霏吐了吐舌头:“我洗漱先。”

“嗯。”人生心不在焉的答道,脑子里满是少爷昨晚千变万化的表情。他差一点,就告诉少爷自己是人生了……

曼霏一边洗着脸一边想着林寨主最近的怪异表现,若要取得他的信任,可以从那个叫什么忆儿的人身上下手。

可是为什么那个什么忆儿的人,她好像在哪儿听过呢?

在哪儿听过呢?

她努力的在自己脑袋里搜索着关于这个忆儿的记忆。

“啊……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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