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凤凰社倒了,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变得没有保障。
可感情的事,并不是能拿来趋吉避害的。

她的心,早已有了选定的人。

“有酒吗?”

回到暗盟,东野新一郎坚持了很久的笑脸,终于消失不见。

“酒?”

路易斯仔细的打量了他的表情,向丘比特使了个眼色。

“要多少有多少,要多烈就有多烈。”

嘻嘻哈哈笑着,他眯了眯眼睛。

“怎么啦?你不是去送云雀吗,怎么一回来,就摆这么个臭脸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路易斯,你的性别,是不是搞错了?”

东野新一郎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要么陪我喝酒,要么就闭上你的嘴!”

“啧啧。”

路易斯的笑意更浓。

“看来,有人是吃瘪了……”

他一边笑,一边伸出手臂,热络的搭在东野新一郎肩头上。

“来,跟兄弟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

东野新一郎不悦的把他手臂打开,白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三八?”

路易斯还没来得及说话,丘比特已经拿了酒进来,放在二人面前。

“大哥、二哥,你们的酒来了。”

他把酒打开,给二人各倒了一杯,才退到了一边。

东野新一郎皱了皱眉,端起酒杯,扬起头一饮而尽。

“这么爽快?”

路易斯瞄了他一眼,笑微微的扬起头,也一饮而尽。

“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啦!”

“哼。”

东野新一郎冷哼一声,给两人倒满。

“干!”

……

一瓶酒很快见底。

“再来!”

东野新一郎意犹未尽。

路易斯笑微微的眯了眯眼,摇摇头,示意丘比特再去拿酒。

有心事的人,总是醉得快一些。

路易斯也不着急,笑眯眯的陪东野新一郎喝着酒。

他们两个人的酒量,原本不相上下。

可东野新一郎喝得急,又大有只求一醉、一醉解千愁的架势。

“老二,你到底怎么啦?”

路易斯见时机差不多了,放下了酒杯。

“你可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你别管我……”

东野新一郎嘟囔着,甩开路易斯的手。

他虽然已经有些微醺,可还不至于丧失了理智。

又怎么会不明白,路易斯这家伙,不过是在套他的话罢了。

哼,他才不会说呢!

虽然说,被拒绝,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

可是他却不想,因为他一时疏忽,把这件事告诉了路易斯这个大嘴巴,而给他和云雀带来困扰。

“我回去了。”

他摇晃着站起身来,步履有些不稳。

“你不是要我陪你喝酒吗?”

路易斯皱了皱眉,不得不扶住了他。

“你慢点儿!”

咦——

他感觉到手下有个硬硬的小东西。

“来,我扶你——”

笑意加深,他不着痕迹的摸出了那个东西。

“你还给我!”

东野新一郎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啧啧,戒指都买了。”

路易斯一边啧声,一边笑望了东野新一郎。

“老二,你之前说的那个女人,该不会就是云雀吧?”

东野新一郎冷着脸,把戒指夺回去。

“不用你管!”

笑话,他感情的事,难道还要向他报告不成?

他不悦的大步流星而去。

路易斯望了望他的背影,缓缓摇了摇头……

他是认真的?

可云雀,却和钟艾莫……

不行,他得赶快向某人报告下这个重大变故才行。

虽然,他是很想看某人吃瘪没错啦。

可如果钟艾莫的女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点什么状况,他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钟艾莫一接电话,就先问问题。

“人应该是被关在凤凰社的老巢了。”

路易斯并不十分确定,茫茫世界,想找一个人出来,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什么叫应该?”

钟艾莫不悦的哼声。

“你能不能靠谱点儿?”

亏他这么信任他!

“你说让我去帮你找人,我立刻就去找了,这还不叫靠谱吗?”

路易斯表示他好伤心。

“本来,我还想好心提醒你一件事情。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反正你也不会领情……”

反正事不关己,他才不着急!

又不是他的女人在面临着别的男人的诱/惑!

哎呀,那么大一颗钻戒,还真是让人心动呢!

“快说!”

钟艾莫的不悦,即便隔着电话线,路易斯也感觉得到。

“如果你不想你的女人嫁给别人的话,就马上来洛杉矶。”

路易斯摇了摇头,他怎么就这么善良呢!

诗诗?

她去洛杉矶了吗?

钟艾莫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路易斯,你在跟我开玩笑?”

安安不是说,他和妈妈很好吗?

难道……

可安安还是个孩子,没道理会撒谎啊!

情感上,他还是宁愿相信自己的亲儿子。

这个路易斯,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

路易斯不禁感慨,他可真是好心没好报啊,好心提醒别人,居然还被怀疑!

挂断电话,钟艾莫心里仍然有些无法相信。

当下,便驱车来到乡村。

“爸爸……你怎么来了?”

安安本来玩得正开心,看到钟艾莫回来,下意识的愣了一愣。

“怎么,看到爸爸,你不开心?”

钟艾莫微微皱了皱眉,儿子的反应,好像真的有点反常。难道……

“你妈妈呢?”

他不由有些心烦意乱,如果云雀真的在洛杉矶,那路易斯说的,都是真的了?

可究竟会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趁他不在,想要向云雀求婚?

“妈妈……”

安安为难的皱眉。

继续撒谎吗?

可很快就会被拆穿的。

“……她走了。”

他嘟了嘟小嘴,妈妈,安安不是有心要出卖你的。

“什么时候的事?”

钟艾莫又惊又恼,可却并不忍心责怪儿子。

更何况,儿子在这件事上,本来就是无辜的。

他相信,如果不是云雀要安安这么做,安安也根本不会骗他。

“昨天晚上。”

安安眨了眨墨一般的大眼睛,一脸的纠结。

“爸爸,对不起!”

他真的不想撒谎的。

“没事。”

钟艾莫抬起手,胡乱的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叹了口气。

“安安,你乖乖留在这里,爸爸这就去找妈妈回来!”

“哦!”

安安刚答应一声,却见钟艾莫已经大步流星的离开,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爸爸,其实,人家也很想去的!

钟艾莫订了机票,见时间还有空余,便又将手头的事情悉数安排给助理去处理,这才准备动身,赶往机场。

“艾莫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却不料,他刚走到楼下,就迎面碰上了邹一鸣。

“念念?”

他微微蹙眉,看了看她手上的一个保温桶。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啊。”

邹一鸣微微一笑,不无得意的扬了扬手上的保温桶。

“我亲手炖的汤,特意拿来给你尝尝!”

“哦。”

钟艾莫点点头,不置可否。

“可我今天真的没时间。念念,这汤,还是你自己喝吧。”

话说完,他并不停留,大踏步的离开。

“嗳,艾莫哥哥!”

邹一鸣皱了眉,再喊他,也是徒劳。

“邹小姐,你好!”

雷助理刚好下来办事,看到她,忙笑着向她打招呼。

“雷助理,你来的正好。”

邹一鸣连招呼也懒得回,就急着打听钟艾莫的去向。

“我问你,我艾莫哥哥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哦。”

雷助理微微一笑。

“邹小姐,对不起。这是钟董的私事,我实在不方便向你透露。”

“雷助理!”

邹一鸣十分无奈,却又有求于人,无法爆出大小姐脾气。

“你看,我又不是外人。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真的不行。”

雷助理也很为难。

虽然钟艾莫并没有说,不准他把他的去向,告诉给任何人。

可他跟在钟艾莫身边久了,对他的脾气,也算是十分了解的。

雷池,可是半步也越不得的!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

邹一鸣不悦的皱了眉,深深的瞪了雷助理一眼。

“哼!”

她顿了顿脚,气极而去。

雷助理不禁摇头苦笑。

邹一鸣前脚刚走,雷助理便接到了钟睿珏的电话。

“小雷,艾莫那臭小子去了哪儿?”

钟睿珏并不拐弯抹角,上来直接问钟艾莫的下落。

“我给他办公室打电话,他也不接。手机又打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哦。钟先生,钟董他有事要处理,去了洛杉矶。”

对于自家的老董事长,雷助理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会儿钟董他人应该在机场了,可能不太方便接您的电话。”

“是这样。”

钟睿珏意味深长的拉长了语调。

“小雷,公司的事,你要帮我盯紧一点儿。”

“还有艾莫,他还年轻,有时候难免急躁一些……”

“钟先生你放心,我会的。”

雷助理恭敬的答应下来。

“钟董对公司,其实是很尽心尽力的。”

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钟艾莫的能力,在钟氏也是有目共睹的。

“希望如此。”

钟睿珏挂断电话,忍不住摇头。

他这儿子啊,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真正的省省心呢……

钟艾莫心情并不好,及至上了飞机,这种状况依然没有改善。

他虽然面无表情,把自己的脸,遮挡在报纸后面,可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冷意,却分明是生人勿近的架势。

“这位先生,可以把你的报纸,借我一张吗?”

有个声音带了笑意,轻轻的在耳畔响起。

钟艾莫放下报纸,转过头,就看到邹一鸣正笑嘻嘻的望了他。

“念念,你怎么来了?”

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情绪。

这小丫头,来添什么乱?

“我来找你呀。”

邹一鸣笑着眨了眨眼。

“艾莫哥哥,你出来玩,怎么也不叫上我啊?”

“念念,你别闹了。”

钟艾莫微微皱眉。

“我不是出来玩的。”

他倒是想有那份玩的心境啊!

可现在的他,却只觉得烦躁不安、五内郁结。

虽然,他知道,云雀心里喜欢的人是他。

可女人的心,却并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东西。

万一云雀一时心动,答应了那个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

“那,艾莫哥哥,你是有公事要忙了?”

邹一鸣微微蹙眉,认真的想了一下。

“没事,你不用怕我会影响你。你忙你的,当我是透明人、不存在就好了。”

“念念……”

钟艾莫对于这样的死缠烂打,表现出来的,只有无奈。

“你真的不要闹了。”

“我没有闹啊。”

邹一鸣无辜的睁圆了眼睛。

“我真的不会影响到你的。”

钟艾莫摇摇头,不愿再说话。

这小丫头,从小就喜欢粘着他。

他自然知道,这会儿,就算他再不情愿,只怕也没办法赶她走了。

至少,在飞机落地之前,他是没有办法甩开她的。

皱了皱眉,他低头,继续看报纸。

“艾莫哥哥,你不要不理人家嘛。”

邹一鸣安静了没一会儿,就开始不甘寂寞的叽叽喳喳。

“你渴不渴?要不要我帮你叫饮料?”

“……”

终于,钟艾莫受不了了,放下报纸,认真的看了邹一鸣。

“念念,你可不可以安静一点儿?”

他真的已经很压抑自己的情绪了。

对于妹妹一样的邹一鸣,他已经十分耐心,也十分忍耐了。

可没想到,邹一鸣听了,却还是很快开始默默的掉眼泪。

“艾莫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念念,你不是小孩子了。”

钟艾莫无奈的摇摇头,递了纸巾过去。

“以后,你嫁了人,可不能再这样耍大小姐脾气了。不然,你老公会受不了的。”

“除了艾莫哥哥,我谁也不嫁……”

邹一鸣一边擦眼泪,一边嘟哝。

“我这辈子,就嫁定你了!”

“念念——”

钟艾莫深深的叹了口气,拧紧了眉。

“我真的只把你当作是妹妹,我们之间,除了兄妹之情,不可能有其它。你明白吗?”

“我不管!”

邹一鸣微微涨红了脸,眸中的神采,固执不可改变。

“我喜欢你,爱你!不是你说拒绝,就能改变的事!我不管你是拒绝我也好,讨厌我也好,我都一定会坚持下去。”

“你这又是何必?”

钟艾莫深知邹一鸣一条道走到黑的性格,除了无奈,仍是无奈。

“有些话,我真的不想再说一次。念念,你该长大了……”

“没错,我是长大了。”

邹一鸣脸上,露出恍惚的笑意。

“所以,我无比清楚的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样各说各话的交谈,最终只能不欢而散。

也许是折腾累了,邹一鸣倒反而安静了下来,并没有给钟艾莫制造新的困扰。

下了飞机。

钟艾莫并不想过问邹一鸣,只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订好的酒店。

现在的他,实在是没有心力,去扮演“好哥哥”的角色。

反正,邹一鸣一年到头也是到处走,即便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事。

邹一鸣也不叫嚷,只默默跟了过去。

看钟艾莫办完入住,她才来到前台。

“给我刚才那位先生隔壁的房间。”

钟艾莫刚放下不多的行李,就给路易斯打了电话。

并不是他不想直接打给云雀,而是,她既然有心瞒着他来这里,这个时候,只怕未必愿意见他。

“艾莫,你来的倒挺快的嘛!”

路易斯听说他已经到了,心情大好的朗声笑了。

“少废话!”

听到路易斯笑,钟艾莫更加不悦。

“我问你,到底是谁,在打她的主意?”

他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妄图染指他的女人!

“你不要着急嘛。”

路易斯存心看好戏。

“云雀虽然很感动、很犹豫、很纠结,可还没有正式答应他呢。”

感动?

犹豫?

纠结?

钟艾莫拧紧了眉。

女人,你有这么容易被感动?

“真的,我不骗你……那么大颗钻戒,别说是云雀,就连我,看了都没办法不心动。”

路易斯继续添油加醋。

“钟艾莫,你危险了……”

最后,他同情的叹了口气。

“别看你和她孩子都生了,而且都长那么大了,可也挡不住人家情真意切啊!”

“你闭嘴!”

钟艾莫恼怒而气愤,真想胖揍路易斯一顿来解恨。

“除非亲眼看到,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

“你想眼见为实,这事也不难……好吧,我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成全你这个心愿吧!”

路易斯碧蓝的多情眼眸中,洋溢着算计满满的笑意。

挂断电话,他悠闲的踱步去找东野新一郎。

“老二啊,你好点了没有?”

东野新一郎满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重新埋头在纸上画着什么。

路易斯看到云雀提供的那幅地图,就紧紧握在他手里,不由笑了:

“你对这件事,还挺上心的嘛。”

“答应别人的事,自然要尽力做到。”

东野新一郎头也不抬,继续写写画画。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

路易斯笑眯眯的抬起手,摸了摸尖尖的下巴。

“云雀刚才打电话过来。”

东野新一郎虽然没有说什么,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跟我说,想和你再见一面……聊一聊,你们之间的事。”

话说完,路易斯把一抹玩味藏进了眼底。

“你说的是真的吗?”

东野新一郎有些不信。

云雀如果想找他,没理由不直接找他,却要通过路易斯传话啊。

这事,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你不要骗我。”

他眉梢眼角瞬间冷了下来。

“嗨,老二,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路易斯换了一脸的一本正经。

“再说了。云雀是女孩子嘛,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来找你,这才托我来跟你说。”

“我暂且相信你一次。”

东野新一郎想了想,觉得这事,路易斯撒谎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夜子有没有说,约我在哪里见面?”

“今天晚上七点,浪漫酒吧,不见不散。”

路易斯随口报了个地名。

酒吧?

东野新一郎微微皱眉,不由想起他和云雀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酒吧。

难道,云雀真的想通了?

所以,才特意又和他约在酒吧见面?

当晚,人潮拥挤,音乐鼓噪的浪漫酒吧。

云雀艰难的分开人潮,走到吧台。

“东野君!”

她大声喊正慢悠悠啜饮鸡尾酒的东野新一郎。

东野新一郎转过头,看见她,唇边溢出浅笑。

“夜子,你来啦?”

云雀点点头,疑惑的看了看附近。

“路易斯呢?”

“嗯?”

东野新一郎也疑惑了,这个时候,她找路易斯做什么?

“他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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