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等他止住了哭泣之后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事。”
他擦干眼泪道:“不怪你,是我自己压抑太久了。自从我父亲走后,我一直把那份悲痛埋在心里,有一度甚至整个人都变得非常冷漠,对所有外界的事情都失去了正常的情感反应。周围的人怕我伤心,都回避这个话题,我也在刻意用遗忘来平复自己。现在这样宣泄出来,感觉好多了。”

古丽道:“七情伤身,压在心里并不好。”

佟风点点头道:“我父亲其实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

古丽心里一愣,一个开赌场的,怎么能和“伟大”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她安静地等待他说下去。

佟风继续道:“我父亲生前,每年都会把企业收入的一半匿名捐献出去,用于扶助贫困地区的发展以及帮助那些老弱病残人士。他还大力资助一些医学研究机构,为他们开发克制人类各种恶疾的最新医学技术提供资金。他其实是反对靠开赌场赚钱的,自从他从我祖父手里继续了这份家产之后,就开始计划把整个家族企业转型到那些有益于人类社会发展的事业上。当然,这并不容易,有那么多人靠我们家族谋生,如果我们转型没转好,就会危及这些人的生计。我父亲才刚刚开始着手,就忽然——”

他说到这里又有点哽咽。

古丽心里有点惊讶,脑海里实在无法把那个满脸猥琐的中年胖子,和佟风现在所说的这个“伟大”父亲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佟风道:“我非常想完成我父亲未竟的事业,但你知道,我并不擅长商场上的事情,董事局里的那些家族老人们,也都反对我这样做,所以很多事情我都有心无力,我怕会辜负了我父亲。”

古丽淡淡地道:“或许你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帮你的人。”

佟风转头目光矍铄地看着她,伸出双手握住她的手道:“你可以帮我吗,阿古?你能帮我完成这些吗?”

古丽抽回手道:“事在人为,只要机缘到了,自会开花结果。”

他有点尴尬地道:“对不起,我一时太激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感觉很亲切,忽然就想把压在心里的话都对你说出来。”

古丽柔声道:“你只是给自己压力太大了,需要放松一下。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想,只是看看这美丽的夜空,不是很好吗?”

他转回头,看着前面空旷的夜景,目光变得纯净深远起来,那张英俊的面容在夜色中像摹画出来的一样。

在他们脚下,机场上那些飞机闪烁着红灯慢慢移动着。

晚风拂面,夜色撩人。夜空中的白云优雅地慢慢飘向未知的远方夜幕中,它们矜持着自己的美丽,对下面的尘世不屑一顾。

这一晚他们回去后,见到了一直在金鼎等着的蒋雅和白永。白永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蒋雅不悦地问去哪了,怎么电话也不回?

佟风安慰了她几句,说他们只是去谈了点工作上的事情。蒋雅表面上忍声吞气没有发作,但看古丽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怨毒。

隔天早上古丽起来后,拿出福报卡一查,竟然发现今天自己的日历上又出现了一个黑圈,竟然被自动兑现了六千恶报。

她立即警觉起来,这绝不是正常的事情,恶报怎么会忽然出现,而且还在递增,难道是有人在搞鬼?会是谁呢?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用福报又抵消了自己今天的恶报。

电话响了,是杨锡山。古丽接了电话,杨锡山道:“我这出事了。你到城东的射箭场来,我在那等你,见面详细说。”

古丽打车来到了射箭场,这是一家休闲运动馆,里面有很多运动设施,射箭是其中的一项,

古丽找到杨锡山,他正在射箭场练射箭,看到古丽,他并没有停下,一边继续拉弓射箭,一边道:“这两天我派了两个人跟踪蒋雅,但是,他们现在都失踪了。”

古丽诧异地问:“失踪了?怎么回事?”

杨锡山“嗖”地射出了一箭,击中了前方的箭靶红心。他放下弓道:“最后一次联系,他们报告跟着蒋雅进了市西的一座大型地下停车场,之后,就失去联系了。我事后来调查,这家停车场是蒋家的产业之一,奇怪的是,这家停车场虽然是对外开放的,但门口永远挂着车位已满的牌子,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去。”

古丽问:“那你是怀疑你的两个手下被他们绑架了?”

杨锡山又拿起一支箭搭在弓上道:“可能更惨,我估计他们是挂了。”

古丽吃了一惊,问:“那现在怎么办?”

杨锡山道:“你马上再打给我一百万,我召集些兄弟,晚上去闯一闯这个停车场。”

古丽沉吟一下道:“好,钱我立即打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晚上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杨锡山看看她道:“那你的安全你自己负责,动起手来我们可管不了你。”

古丽点点头。

杨锡山举起弓,这次却没有瞄准前方的箭靶,而是把箭头指向天空,猛然射出了箭。箭嗖地一声飞向上空,变成一个黑点,飞速地消失在了视野之外。

古丽不解地看着,问:“这箭射到哪去了?”

杨锡山忽然神秘兮兮地一笑道:“射向未来。”

古丽没听懂,疑惑地看着杨锡山。杨锡山没再解释,又在弓上同时搭上了两支箭,扬起手臂把箭头再次指向天空,嗖地一下射出去了。两支箭在上空迅速变成两个黑点,同样消失了。

杨锡山咬牙道:“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牛!敢动我的人,我弄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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