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佃县公安分局提取了坠毁面包车中的几处血迹,以及韦澜的血液进行加急DNA鉴定,其中一处血迹与韦澜的DNA完全一致,证明韦澜也曾在出事的面包车中,是后来被人移到树林。
小易听说韦澜醒来,立即又赶到罗佃区人民医院向韦澜询问案情,韦澜对小易印象深刻,这小易就是那回石复阳失踪时,与向偈一起来过韦澜租住的院子的那警察,胖胖乎乎,韦澜曾私下取笑过他,说小易要遇到歹徒,双脚绝对跑不过,最好是躺在地上滚动,兴许还能抓住歹徒。

“我担心夜长梦多,当夜将风筝放出去,原本以为只要有人拾到风筝就会报案,然后你们来救我和石复阳,没想到那个麻生一大大的狡猾,识破了我的计策,企图将我们转移,他们给我闻了一种非常臭的气体,之后我就晕倒了,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这家医院里。”

小易从密封的塑料袋中取出一块布条,这块布条长约两尺,宽约10公分,颜色藏青,布条上血迹斑斑。“你认识这块布条吗?”

“这好像是石复阳所穿的衣衫上的一块,这么多血,他一定受了很重的伤。”韦澜着急起来。

“是你的血,当时发现你时,你的额头上就包扎着这块布条。”

“那是石复阳替我包扎的吗?”

“可能是。初步怀疑坠车后,石复阳将你移到树林中,在你的身体上覆盖树枝。”

“既然他将我从车里转移出来,可为什么他的人不见了。”韦澜不明白,以石复阳的为人按理不会抛下自己独自逃生吧。

小易瞧着向偈,向偈正是聚精会神地听,顿时小易心中高兴起来,向偈可是警界内知名的推理专家,最擅从细枝末节进行推理从而抓出真凶,如今连向偈都要洗耳恭听,小易心中的得意劲可是不小。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石复阳嫌你累赘,独自逃走了。”

“不可能。”

韦澜与向偈同时出声,三个音节又同时落下,仿佛是一个人在说,霎时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又点点头,似乎在坚定自己的看法。

“第二种,因为你受了伤,他也可能受了伤,因此他一个人无法把你从大山里面带出去,于是他想到去找人救援,可是在途中他遇到了车中另外几个人,然后他被抓走了。”

这种可能性比较大,韦澜与向偈又不约而同地点头。

“韦小姐,麻生一抓你和石复阳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一个从美国远道而来的华裔,你们又和他素味蒙面,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抓你们。”小易感到奇怪。

“他们根本就不是华裔,是日裔,因为麻生一得了白血病,他想要移植石复阳的骨髓,但是石复阳的生活环境不好,他贫血,自从被抓后他就绝食,因此麻生一又将我抓走,让我在一个月内将石复阳养得白白胖胖,这样符合提取健康骨髓的标准。”

说完,韦澜的眼神无意识地往向偈的方向看去,向偈的眉眼湿漉漉,韦澜像发现新大陆地叫起来。

“向偈,你怎么流泪了?”话一说完,韦澜又感觉到不妙,自己只不过说石复阳贫血,这向偈居然心疼得流泪,不用同性恋解释实在难以理解啊。

向偈没有说话,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说错了什么吗?他看起来好不高兴。”韦澜糊涂了,向偈的脾气真难测,也不知哪句话就得罪他了。

“男人嘛,想不高兴就不高兴,想高兴就高兴,不可理喻,你不用多想,我们接着谈案情,那些人是怎么将你抓走的?”小易安慰她。

“那天我一出门,只见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我就被罩在里面,然后被打晕带到森林公园的别墅。

“等等,我怎么听起来像是武侠剧。”小易放下笔。

“就是,那些日本女人都会武术,几个大男人都打不赢她们,而且最奇怪的就是,所有人都称呼麻一生为‘将军’。易警官,你说是不是很离奇,我觉得这个麻生一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你说的这些我都记着,回去后要好好查查,确实离奇。”

小易走后,向偈还没有进入病房,韦澜出去查看,在走道的尽头伫立一道人影,正是那向偈。韦澜走了几步,只觉眩晕,只好闭上眼睛扶着墙壁休息。

忽然身子一轻便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浓烈的男性气息如飓风般袭卷鼻端,韦澜睁开眼睛顿时面红耳赤,自己的身体竟然被向偈抱了起来。

“你还没好,不要下床。”

韦澜更觉头晕脑胀,她从来没和男子有如此亲密的姿势,她的脸越来越红,红到脖子根,甚至连露出的胸口也爬出一片绯红。

“你发烧了吗?”向偈担心起来,快步进入病房,将韦澜放在病床上,伸手去触韦澜的额头。韦澜的额头些微发烫,向偈赶紧去护士站要来了体温表。

量过体温后,韦温的体温在正常值范围,没有发烧。

“怎么脸还这么红?”向偈打量她。

韦澜心中大骂,就是你害我脸红的,罪魁祸首。她躺在床上假装睡觉,尽管眼睛闭上了,但还是能浮现出向偈的样貌,仿佛还闻到了那种浓浓的气息。

不好闻的气息,应该是几天没洗澡的汗臭味。

这家伙的卫生习惯不好,韦澜翻了个白眼。

“你没睡着吗?”恰好向偈看到她的这个白眼。

韦澜索性睁开眼睛,道:“我都快睡了十个小时,哪还能睡得着。向偈,我真的很担心石复阳,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哪里斗得过麻生一啊。”

向偈叹了一口气,道:“他暂时不会有事。”

“听易警官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我,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向偈笑了笑,没承认,他一向不是个情感外露的人,即使关心也不会说出口。

良久韦澜没再说话,向偈凑近去看,这小姑娘口口声声说自己睡不着,但不知何时早进入梦乡。病房中开着空调,温度24度,些微凉,向偈替她掖好薄褥,将露在外面的胳膊放入里面。

“傻瓜,骨头吹了风会很疼的。”他的嘴角有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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