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说的话,我怔了怔。
是有这种可能性,没错。

可是日久见人心这句话,应该也没错吧。

老刘平时一直待人很好,总不能关键时候坑人吧……

日久见人心吗?

我微微的仰头,看了一眼。

他的表情基本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头还有些皱着,没彻底的舒缓开。

是啊,我连枕边人都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又怎么会知道一个外人的想法呢。

突然一种巨大的疲惫和无力感把我包围,身上都倦怠的厉害。

眼皮有些沉重,几乎抬不起来。

我很熟悉这样的感觉,就那种困倦,一股脑的席卷而来的感觉,让人根本反抗不了,只是想顺从内心的想法沉沉的睡过去。

“今天吃药了吗?”

我听着他在问我,还去那头把药箱翻出来。

“吃了。”我特地拿出来的就是一次的量,手臂撑在沙发沿上,闭着眼睛说:“感觉不是很舒服,就提前吃了药了,不用担心。”

我没睁眼,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这药需要饭后吃,诺诺,能不能不糟蹋自己的身体。”许泽的语气带着几分的斥责,“这次就算了,下次的话,不管因为什么,都得吃点东西再吃药。”

我‘嗯’了一声,没继续说话。

今天用脑过度,感觉经历了各种波澜起伏,整个人都撑不起多少的力气了。

“说什么房子我也不会要妈的。”其他的事情我基本都没表过态,可是这件事上,从最开始我就分毫必争。

我爸妈的东西就是我爸妈的,这一点原则我还是很清楚的。

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他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之前发生的分歧就是因为这个,现在依旧是这样的问题上。

“许泽,我之前说过这个事情,我爸妈的是我爸妈的,那是他们养老用的,我不会要的。”

我直直的看着他,强撑着身体,再一次的重复。

可是现在身体已经透支了很多,我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才没闭上眼睛直接睡过去。

“不说这个了,好不好,你是不是困了?”

许泽皱眉看着我,伸手扶着我的腰肢,带着心疼,“要是困了,咱们现在去睡觉。”

我是真的睁不开眼了,我都怀疑自己得的不是精神恍惚,而是嗜睡症。

不然的话,怎么会每天都在困,基本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里,有十八个小时都在睡觉。

我强撑着自己不睡,继续这样睡下去的话,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反正现在能撑住就撑住,等实在撑不住了再说。

“不睡,我等会儿再睡。”

我试图分散一下注意力。

起来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做饭。

今晚上还没吃饭呢,一直坐到现在。

这一茬倒是打断了刚才的话题,我俩心照不宣,谁也没说这个问题,哪怕说也是要等着明天找我爸妈的时候再说,现在怎么说也都是有分歧的。

很久我们两个没一起做饭了。

因为之前工作的时间都是偏差的,所以凑在一起的时间也只有晚上很晚下班了,那个时候我俩都吃饭了,更没人下厨了。

而现在是因为我生病了,基本不下厨,都是许泽早早的回家,然后给我做饭,有时候还会陪我吃完饭,再回到公司加班。

“想吃什么?”

许泽侧头看着我,身上围着我之前买的围裙,有小花花和大灰狼,穿在他身上格外的好笑。

我恍惚了一下,看着他挺拔的鼻梁和完美的五官,和之前上学时候差不了多少,只是多了些成熟,看着整个人更加有魅力了。

“怎么了?”

他笑着点了一下我的鼻尖,我才晃过神来。

刚才竟然看他看呆了。

我瘪嘴,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心里却不是很舒服,多希望我俩和之前那样,没有隔阂,多希望就这样一辈子走下去。

手机嗡嗡的响起来,是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我扫了一眼没看清,刚拿起来,就被他着急的拿走,接通的时候,他还转身出去打的电话。

有什么电话非得避开我。

我想了想还是没跟出去,可是心里不是很舒服。

自从开始怀疑了,总觉得任何的地方都有问题,总觉得自己活在了虚假的世界,就像是之前看的楚门的世界一样,我真怕自己和楚门一样倒霉,又怕自己不如楚门幸运。

至少到最后楚门还是回到了现实的生活,得到了幸福。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泽重新的推开门进来,对我解释,“刚才有个客户给我打电话,没什么事情,继续做饭吧。”

原本勾带起来的回忆,原本的旖旎,现在全都被打破了。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做饭,甚至吃饭的时候也没吃多少,基本没多少的胃口。

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了,身体还透支的厉害,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可就是不想睡觉,不想整天和嗜睡症一样。

“还可以吗?”许泽一直都紧张的观察着我,叹了口气,给我热了一杯牛奶,放在我面前。

“实在不行的话,就睡吧,睡一觉说不定身体就好了。”

他这个时候还在安慰我。

可是我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就算是我一直睡下去,也不可能睡好了,只可能睡成一个植物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只是他抱着我进屋子的时候,我被颠醒了,眼皮很沉,几乎睁不开,可也是有点意识的。

我还是闭着眼,虽然强撑着,但是没让他发现。

他把我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给我脱了衣服盖好被子,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低声的说:晚安,希望能快点好起来,哪怕所有的灾难都到我身上来。

剩下的话听的不是很清楚,只听到了这么一个大概的意思。

我眼睛酸涩了几下,真的分不清楚他说的是真的,还是正在演戏。

一个人,真的可以伪装到这样的地步吗,还是我敏感过度了。

我不知道。

后来就没撑住,意识只停留在了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的那几句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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